從東北講武堂走出的中共抗日名將白乙化

史林

東北講武堂是清末和民國時期著名的軍事院校，因其是當時東北地區歷史最久、培養干部最多的軍事培訓機構，所以成為培養東北軍（奉軍）將領的搖籃。可以說，東北軍的各級軍官，上至總司令張學良，下至連、排長，大部分都是東北講武堂畢業。特別是在許多重大的歷史事件中，都有東北講武堂畢業生的身影，抗日名將白乙化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豐灤密抗日根據地的創建人之一，也是抗戰期間平北地區犧牲的中共最高級別指揮員。

白乙化，字野鶴，滿族人，1911年6月11日出生于遼寧省遼陽縣石場峪村。他自幼聰明伶俐，志向遠大，敬仰民族英雄。在中學讀書期間，白乙化曾組織同學進行“抵制洋貨，支持國貨”的愛國宣傳活動。1928年，白乙化考入沈陽東北軍教導隊，后升入東北講武堂步兵本科。在講武堂學習期間，他深得學校教官、軍事將領們的賞識，不僅接受了正規的軍事訓練，學習了軍事理論知識，也接受到了愛國思想教育。1930年，他秘密加入中共。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后，白乙化回到老家遼陽，以教書為掩護，積極聯絡四方志士，組織抗日義勇軍。1932年5月，白乙化在老家遼陽縣石場峪村一帶組建“平東洋抗日義勇軍”，自任司令。由于他平日常常以白衣示人，加之指揮作戰風格靈活機動，因此人送綽號“小白龍”。白乙化率領這支抗日隊伍轉戰遼陽、新民、溝幫子、錦西、凌源等地，給日偽軍以有力打擊，隊伍一度達2800人之多。

1939年初，白乙化按黨組織指示，率“抗日先鋒隊”挺進平西（包括宛平、房山、淶水三個縣大部，昌平、延慶、良鄉、涿鹿、涿縣、蔚縣、宣化、懷來等縣一部），很快成為插在華北地區敵后的一把尖刀。其間，他指揮的沿河城戰斗，擊潰進犯平西抗日根據地的日軍大島大隊，斃傷敵奧村中隊長等150余人。1940年春，白乙化奉命率領部隊挺進平北，創建豐（寧）、灤（平）、密（云）抗日根據地，使豐灤密抗日根據地得以鞏固和發展。

白乙化雙手使槍，百發百中。令人稱奇的是，他還用三八大蓋步槍擊落過1架日軍飛機。1940年2月，萬余日軍發動對平西根據地的十路圍攻，白乙化任團長的八路軍晉察冀軍區步兵第十團，奉命在青白口地區阻擊敵人。當時，有日軍飛機前來助戰，從空中扔炸彈，向地面進行機載重機槍掃射，給抗日部隊造成很大傷亡。日軍飛機欺我軍沒有防空作戰重武器，不斷低空盤旋，狂轟濫炸。白乙化十分惱火，一面命令戰士們對空射擊，一面自己單腿跪地，順勢端起三八大蓋步槍一陣排射，一下擊中了日機飛行員，還打穿了飛機油箱，敵機隨即在陣地前墜毀，戰士們一片歡呼。戰斗結束后，白乙化派人找到飛機殘骸，發現飛機上的雙筒連體重機槍沒有受損，便讓機械師卸下來，并從中間鋸開，分給1營、3營，從此他的部隊第一次有了重機槍。

白乙化身高力大，還有一項投擲手榴彈的絕活，又遠又準。別人投彈是攥著手榴彈的木柄甩出，他卻先拉弦，再在手里轉一下，攥著手榴彈的鐵頭往前擲。這樣的投擲方式既縮短了引爆時間，讓敵人撿不起來，又更加有了準頭。有段時間，戰士們口口相傳著一段“小白龍扔‘炮彈炸毀敵人碉堡”的故事。1940年6月，白乙化率部向日軍在豐寧縣的大草坪據點發起強攻。大草坪是敵人的一個重要據點，駐有偽軍1個營的兵力，裝備精良，且擁有大量重武器。白乙化的第十團在攻至中心碉堡幾十米處時，被敵人猛烈的機槍火力壓制了。見此情況，白乙化決定，通過投擲手榴彈的方式強攻。隨即，他用獨特手法奮力投出3顆手榴彈，其中兩顆手榴彈就像長了眼睛，從碉堡機槍眼飛了進去后引爆。此戰，全殲偽軍1個營。大家紛紛稱贊白乙化投出去的手榴彈“跟炮彈一樣”有威力，傳奇佳話很快在部隊中傳開。

1941年2月初，上級黨組織來電，任命白乙化為平北軍分區副司令員。這時，正趕上日軍道田討伐隊向我根據地發動進攻，白乙化決定打完這一仗再去赴任。然而，就是在這次戰斗中，白乙化不幸中彈，壯烈犧牲，年僅30歲。噩耗傳來，根據地軍民悲痛欲絕。豐灤密聯合縣在密云石城村召開3000余人參加的追悼大會，軍民齊唱《悼白乙化同志歌》；為紀念他，將密云縣潮河以西改為乙化縣，并在馬營東山腳下，立起白乙化紀念碑。1984年，白乙化烈士陵園和紀念館在北京密云縣石城鄉河北村落成。在重建的紀念碑上，鐫刻著蕭克將軍手書的碑文“血沃幽燕，名垂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