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
老屋與我同歲。雖然是土坯房,可那會兒我們家的房子在村子里是最大的。我爸爸一貫的主張是,房子要修大一點、高一點,那樣好住點!
老屋的地基,原來是一個小小的土丘,土丘下面完全是風化石。由于沒有更恰當的位置,我爸爸只好選擇在這個位置蓋房。蓋房子首先面臨的是地基的問題,因為巖石較硬,加之沒有炸藥,這個地基就是我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用洋挖一鋤一鋤地挖出來的,因為沒有手推車,挖出來的土還得用人背的方式背運出去。聽說,光這個地基就挖了好幾個冬天。也許,我的爸爸沒有聽過“愚公移山”的故事,也沒有能感動山神幫忙移山,可爸爸就是用愚公那樣的毅力,搬走了整個風化石土丘,開辟出了老屋的地基。
我記事時,老屋剛建好不久,所以我對于老屋的記憶是全新的,它跟我一樣的年輕,那時爸爸媽媽也正值年輕力壯。老屋建好后,我們一家人有了棲身之所,當遇烈日暴曬時,老屋為我們遮陽蔽日;當遇寒風凍雨時,老屋為我們遮風御寒。老屋不僅為我們遮風避雨,也是我永遠的精神寄托和心靈港灣,無論身在何處,心卻永遠留在老屋。那里有我的父母,有我們姊妹幾個留下的足跡,還有我們成長的酸甜苦辣。
不知不覺間,老屋已陪我們走過了三十個春秋。如今,老屋的墻體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紋,老屋在經歷近三十年歲月的剝蝕后,它再也找不見昔日的風采。三十年歲月的變遷,讓我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三十年歲月的變遷,讓媽媽從一個年輕女人變成了老太;三十年歲月的變遷,還帶走了老屋的奠基者……
老屋,無疑是寂寞的。在它的庇護下,我們都長大并離開了它。因為,媽媽年紀已大搬離了老屋,現在陪伴老屋的只有長眠在它不遠處的爸爸。我們每次回家的小住,自然也成為了過客。跟姐姐聊天,說到老屋時,她說以后可以去她家或者去哥哥那里。當時,我就說你們的家固然好,可是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在老屋的那種踏實的感覺,在其他任何地方我們都只是過客。
侄子回到老家,看到老屋的時候,曾對他媽媽說:“媽媽,以前見到這房子就激動,因為有外婆,可現在看到房子就難過了,因為外婆不在這里了。”突然想到媽媽現在已經沒有在家了,我們回老家的次數會也會越來越少,慢慢地,老屋也將變成一段布滿塵埃的記憶。
山風吹過,掀起落葉片片。此刻,布滿“皺紋”的老屋,顯得更加孤獨和寂寥了。
感悟死亡
人死后,會到這樣的一個世界,那里能見到已經過世的人,每個人在那里都能永生。如果現在行為不善,在死后的那世界里必然要受到下油鍋、上刀山等各種酷刑,這是小時候聽到的故事。人的肉身是不能永恒的,精神亦然,形存則神存,形滅則神滅,我們不存在所謂的超越生死的獨立空間,這是我聽到唯物論關于生死的闡述。
那生命的盡頭究竟是什么呢?當蝴蝶破繭而出的那一瞬,當小鳥破殼而出的那一剎,當嬰兒來到世間的那一刻,一個個生命就這樣開始了綻放。之后,各種有生命的植物或者動物陸續降生,他們共同構成了我們這個絢爛多姿的世界。
生本絢爛,活本精彩!君不見翠綠欲滴的綠葉、骨骼強健的動物和充滿青春的少女,他們都盡情的展示著生命的活力和力量。
在現實世界里,我們誰也無法超脫于生死,我們的生命如此短促,草木僅有一春,禪的生命僅有一夏,狗不過二十載,人生七十古來稀。在選擇生命的延續方式時,就出現了兩種不同的方式:一種是主張及時行樂,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休管明日雨與風”,典型的如李太白;另外一種是追求永生,昔有秦皇漢武,希望通過神丹妙藥達到永生,可總歸“徐福東渡不再回,如今空余封土堆”。
驀然發現,死亡才唯一體現了人的公平,無論你是帝王將相,或者是富商巨賈,終歸難逃一死。生命對每個人又是何其的公平!曾幾何時,我對死亡是無盡恐懼,特別是對靈異故事里的各種情節尤為害怕。隨著年齡的增加,現對死亡的恐懼也大大減少了,我所接受的教育是唯物論與唯物辯證法,對靈異世界我保持一種懷疑的態度,我不相信也不否定。佛家對生命講究的輪回和歸因,認為一切都是有因果循環的,我不是佛教信眾,可我相信生命其實是一種輪回,生命的消逝并不代表生命的終結。很多時候,一種生命的消亡正代表著一種事物的新生,正如蠶的死亡,代表著蝶的新生一樣。當從這個角度思考時,死亡的盡頭并不代表終結,而是預示著一種新的開始。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作者為永善縣人,現供職于馬龍縣大莊鄉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