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穎華
2012年第66屆聯合國大會宣布,幸福是全世界人民的普遍目標和期望,決議將今后每年的3月20日定為“國際幸福日”。法國目前已將“幸福指數”加入到衡量國家發展的指標體系中,與GDP并重。2012年中秋、國慶雙節期間,央視推出《走基層百姓心聲》特別調查節目,采訪各行各業工作人員是否幸福,將基層民眾拉回幸福議題之中,引發國人對幸福的深入思考。
筆者作為一名圖書編輯,也在同行朋友中做了一個小調查,詢問來自北京、浙江、湖南的百余名編輯“在工作中是否體驗到職業幸福感和滿足感”,得到的答案是80%的受訪者“沒有感受到職業幸福,只覺得疲憊”。編輯們宛如高速旋轉的陀螺,滿負荷甚至超負荷地運轉著,著急地四處奔波組稿,機械地看稿審稿校稿,工作激情越來越少,創造力越來越貧乏。忙碌的編輯驀然發現,盡管圖書越出越多,但自己離幸福似乎越來越遠。幸福并不像水中月、鏡中花那樣虛無縹緲,也不像天山的雪蓮。
一、幸福在靈感突現時
選題策劃是編輯過程中的重要環節。編輯在選題策劃時,要考慮圖書內容與形式的設計,進行市場預測,提出切實可行的實施方案,這些都離不開廣泛的信息采集、周密的分析、反復的思考。而當編輯依據收集到的各種信息,運用職業敏感和創新思維,捕捉到一個有新意的點子時,那種職業中的創新性和再創造勞動所帶來的職業幸福感和精神升華,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記得筆者曾經做過一本關于電影的書,最初報選時的書名是《第三只眼看電影:戲夢人生·八大導演·四十佳片》,書稿內容相當精彩,然而這個書名總感覺藝術性不夠,也不夠響亮。于是在那年初夏,筆者逛遍了京城各大書店,搜羅種種書名,最后終于在第三極找到靈感——那時第三極設了一個臺灣書的專館,有本影像人間,這四個字讓編輯心頭一動,這不正好和此書的內容契合么?念叨著影像、人間……忽然想起老徐的《夢想照進現實》,頓時豁然開朗,《戲夢人生——影像照進現實》的書名“闖進”編輯腦海。那一刻,筆者產生了一種“幸福流”的感覺,體會到巨大的喜悅與滿足。
二、幸福在細心審讀中
對書稿進行把關,決定稿件的取舍,提高稿件的質量,讓政治導向正確、內容科學、健康、社會價值與市場價值兼具的圖書順利問世,是出版工作者的重要職責。盡管表面上看編輯工作很有規律、按部就班,似乎是大量重復單調性的工作,但實際上每一本書稿都有其獨特的地方,審稿不是簡單的查漏補缺、改錯別字和標點符號,而要從政治性、思想性、科學性、創新性等方面對書稿做出全面、中立的判斷和認定,要能直接提升書稿質量。
譬如筆者在責編《傷疤1945——長春背影》一書時,仔細審視書中事例,查核歷史資料,對內容的導向性嚴格把關,對問題內容提請作者刪改。原稿中,作者在說明全國抗日的形勢時,舉例:1931年12月6日,上海青年三百多人自動組成“赴東北援馬抗日團”,并附團長張少杰帶著棺材在上海北站向歡送者誓言“除非我們死,我們決不回來……”的圖片。對此內容,編輯查閱相關史料,發現“援馬團”虎頭蛇尾,張少杰責任甚大,作為正面事例宣傳全民抗日并不適宜,于是跟作者說明原委,建議更換。作者欣然接受,重新提供以下內容:“九一八”事變后,浙江省杭州市各界舉行抗日救國大會。十萬余人在雨中佇立數小時,聲援東北抗戰,場面悲壯激昂……并附圖佐證。為了核對書稿細節,那段時間筆者幾乎每天下班都會待在辦公室查資料,逐字逐句審改……一本書做下來,眼睛又累又疼,但心里很充實,當樣書在桌上散發著油墨的芳香時,當圖書質檢為優時,編輯體驗到了一種“終成正果”的喜悅。
三、幸福在備受信任時
編輯職業作為精神享受大于物質回報的職業,來自讀者、作者的信任和認可,往往會讓編輯在看來重復性、機械性的編輯實踐活動中體驗到自豪感和成就感,提升幸福指數。
筆者剛離京來杭時,社里啟動一個譯叢項目,想邀一位著名學者出任主編。這位學者德高望重,著作等身。社里與他之前未有合作,就把邀約的任務交給了我。我雖在京多年,但與之沒有交集,素不相識。冒昧發出第一封郵件之后,心里很是忐忑。沒想到他很快來電,表示樂意合作。究其原因,不啻是編輯邀約之情,倚畀甚殷。
四、幸福在夢想追逐中
奧普拉說:“一個人可以非常清貧、困頓和低微,但是不可以沒有夢想。”
作為一名職業出版人,我的夢想是:自己編輯出版的圖書中,能有一些書的生命比編輯的生命更長。
踩著夢想的軌跡,行走在生命之旅,播下希望的種子,就會結出幸福的果實。在編輯工作中逐步體會這份工作的榮譽感和自豪感,學會從策劃組稿、編輯審讀、書名設計、體例安排等工作的細微之處尋找樂趣,在與讀者、作者的精神交流和情感融通中體味備受信任的愉悅,在一次一次的成長中不斷向實現夢想邁進,幸福便悄然而至。
(作者單位:浙江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