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霸青史，家國天下
——從女權主義批評視角探析歷史劇《羋月傳》

呂澤毅 （浙江師范大學文化創意與傳播學院 231000）

鳳霸青史，家國天下
——從女權主義批評視角探析歷史劇《羋月傳》

呂澤毅 （浙江師范大學文化創意與傳播學院 231000）

歷史長劇《羋月傳》自開播起便長居熱搜榜前幾位，其火熱勢頭隨著劇情的跌宕起伏更是愈發猛烈，秦宣太后羋月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磅礴人生令觀者慨嘆。本文試圖從女權主義批評的視角出發，在本劇的鏡語背景下探析其女性主義的形態意識表達，試圖以此說明在封建社會環境下，權力爭奪的殘酷性以及女性主體力量的重要價值。

《羋月傳》 ；抗爭 ；崛起 ；堅守

女權主義批評誕生于20 世紀60 年代末70 年代初的歐美，它要求以女性的視角對藝術作品進行全新解讀，或以女性特有的寫作和表達方式進行研究和創作。1《羋月傳》講述的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被稱為“太后”的女人“羋月”極為傳奇的一生，呼風喚雨40 載的秦宣太后，從卑微困厄中的懵懂少女長成蕙質蘭心的秦國寵妃，在歷經萬般苦難后登上太后的寶座，從堅信純真到舍生取義，再到大權獨攬、彪炳青史。本劇從有悖于傳統敘事的獨特視角出發，打破中國傳統女性善忍順受的刻板印象，剖析羋月極其周圍角色掙扎、毀滅、浴火重生的悲喜過程，讓我們體會導演對情愛與責任、理性與感性、歷史與現實的思考。

一、抗爭于逆境

故事始于一場“霸星降世”的預言，主人公羋月的生母向氏是出身寒微的媵妾，遇到這種承受不起的“貴重”后便災禍連連，亦“禍及”羋月。及笄后的羋月隨羋姝嫁入秦宮，后成為秦王的寵妃，姐妹情誼在羋八子生下兒子嬴稷后漸生罅隙，皇權之爭瞬間淹沒姐妹情誼，不日秦王駕崩，后頒詔傳位太子，惠后掌權后將羋月母子驅往燕國成為卑賤的質子，一路受盡苦難險些喪命。若干年后，秦王贏蕩暴亡，惠后禍亂朝綱，引得戰事連連，羋月在一次次受恩于義渠王翟驪后情動之，最終借義渠兵力重回秦宮、平定混戰，使其子嬴稷登基為王，史稱秦昭襄王，羋氏則尊為秦宣太后。

作為一部大格局的作品，《羋月傳》的主角秦宣太后的一生橫跨了春秋戰國最風云變化的70年，她從卑微走向頂峰，從泥淖走向云端，“我雖出身王族，卻一直被人踩在腳下”，在逆境中堅持不懈的抗爭，直至為自己和后人殺出一條大道，“我既能一擲決生死，又能一笑泯恩仇”，一路抗爭、永不服輸。封建社會中，宮廷是最靠近權力的地方，在唾手可得的權力面前，從種種波折打磨中醒來的女性迎來了自己權力意識的覺醒，但這一覺醒只是封建女性對身份、地位受到不平等對待的潛意識反抗，縱使站在男人掌權時代的至高點，也終沒有到達矛盾的核心，2縱使本劇將羋月的地位烘托至頂點，她的成功也是依附于眾多男性形象的犧牲下，如秦王、義渠君的死以及黃歇、張儀等的深情與守護。

二、崛起于情仇

覺醒意味著從感性的掙扎走向理性的思考，為生存與榮耀而做出時刻戰斗的準備，更要隨時為身后的母國撐出一片天，愛欲情仇皆是鋪墊。作為各國權利爭奪的棋子，不同的宮中女子采取的反抗方式不同，有的選擇屈服，通過倚仗更大的權力存活，如懦弱悲慘的樊長使對魏氏姐妹的投誠；有的選擇決裂，以趕盡殺絕的姿態掙扎到底，如從善到惡的羋姝；有的選擇消極應對，如唐夫人、樊長使，不求有愛，但求無恨等等。

而羋月的抗爭與崛起在她們中間顯得比較特別，因為她有幸遇到了與這個兇險詭譎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春申君黃歇、秦惠文王贏駟、義渠君翟驪。這三個男人分別給予了她不同的愛，讓她有勇氣更有能力實現霸業——青梅竹馬的黃歇始終對羋月矢志不渝，他是卓然于世的才子，卻將最深的愛全部奉獻給了羋月，使她的兒女情懷得到最充分的施展；秦惠文王是雄才偉略的霸主，卻唯獨將情賜予了羋八子，“老伯”的愛給了月兒更寬廣的世界，讓她有更多機會讀兵法、辯才思、觀天下，大大拓展了這位女政治家的視域；義渠君對她的愛濃烈熾熱而義無反顧，三番五次救羋月于危時，正是這些常人難以得到的珍貴情感，讓她的覺醒更為徹底，之后的抗爭也就更一針見血，最終順理成章登上高位，流芳百世也顯得深刻而理性。

宮廷是一個矛盾的集中地，在這片封閉的天地里，集中了最大的權力，再加上混戰割據的戰亂背景，權力便顯得更加引人渴求。3在每一種極端面前，人性都會被誘惑和扭曲，所以斗爭成為每個人無法停止的游戲，因為早已經深陷其中無處可逃，即便是最初付出真心的感情，在日以繼夜的爾虞我詐、明爭暗斗中，也會被沖淡和改變，無一例外，如最終身處兩方政治立場的黃歇與羋月的破裂，春申君說服不了羋月對楚國的幫助，憤而訣別，“你不在是我心里的月兒，你只是大秦的太后”，字字誅心，卻是亂世爭斗中無望愛情的真實寫照，舍棄小情感的宣太后，注定在鐵血的政治生涯中屹立不倒。

三、堅守于霸業

宣太后執掌秦國四十余載，不僅要面對內部各勢力逼宮奪權、蠢蠢欲動的陰謀，更要竭力完成眾諸侯國合縱連橫的事業，還要時刻守護單薄的兒子秦昭襄王和虎視眈眈的情人翟驪，這一切的一切都因著曾經秦惠文王贏駟的那句“你可愿意陪寡人完成這統一天下的霸業”，從統一車轍到文字、度量衡，她一步步為自己的玄孫嬴政鋪就了這大一統的路。

“羋月”這一宮廷女性角色不再僅局限于后宮的天地，而是代替帝王參與政務，熟悉帝國管理，一步步走向權利的頂峰，決定帝國的未來， 這才是她的勝利，也是最后的勝利——無所畏懼的活著，昂首闊步的守護親情與事業。4成為自稱“朕”的一代太后，或許是對她感情最大的殘忍，卻也是她得到的最大平等，用一個女性的力量撐起一個朝堂的輝煌，更是給予當代女性以無限啟迪。

四、結語

在這部恢弘的《羋月傳》中，存在著形形色色、立體豐滿的形象，無論是稱霸天下的秦宣太后、焚身成灰的悲情羋姝、機關算盡的魏琰等復雜的女性形象，還是有勇有謀從一而終的春申君黃歇、大氣的蓋世帝王贏駟、熾烈深情至死方休的義渠君翟驪、忠臣不二的臣子樗里疾等男性形象，他們都反應了那個風云變幻時代下的磅礴圖景，以一幅亂世浮生圖描摹出幾千年前的血腥與溫情，讓人們在驚醒動魄與淚流滿面中感受那樣一位偉大女性的光彩。

整部《羋月傳》，凝聚了中國千百年歷史中優秀的女性形象縮影，也抨擊了那些活在感性世界里失去獨立思考能力的女性的悲哀，同時“羋月”這一形象也凝結了諸多男性形象的特征，將柔弱女性賦予剛毅男性的霸氣與威嚴，借此表達對當代女性“女權意識”的致敬，給予她們追求獨立與美麗的強大鼓勵。

注釋：

1.選自百度百科對“女權主義批評” 的解釋，選文有所改動.

2.讓·雅倫.盧成、王茂（譯）女權主義與女性政治[M]．北京: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16（2）：23-26．

3.孫行之.剖析封建專制下的權力邏輯[N].第一財經日報.2014，21（11）：44-46．

4.海欣.羋月傳里的女性敘事[N].文化娛樂.2016，(34)：54-56．

呂澤毅，浙江師范大學文化創意與傳播學院，15級廣播電視藝術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