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人民政協報》
名人的元旦
■丨《人民政協報》

元旦,新年的第一天,這一天可能一切如常,也可能發生某件大事甚而影響歷史的進程。
1912年的元旦,是農歷壬子年的十一月十三日。這一天,中國歷史上發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中華民國南京臨時政府宣告成立,孫中山先生就任臨時大總統。中華民國南京臨時政府是亞洲第一個資產階級共和國,它的成立,標志著中國和世界的歷史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孫中山先生就任臨時大總統的第二天即通告全國“中華民國改用陽歷,以黃帝紀元四千六百九年十一月十三日,為中華民國元年元旦。經由各省代表團議決,由本總統頒行”。歷史注定了1912年元旦是不平凡的一天,讓我們回望并記住對中華民族和孫中山先生都極不平常的這一天。
1912年1月3日《申報》發表《紀大總統蒞任大典》的報道:中華民國元旦(舊歷十一月十三日)為孫大總統赴寧履任之期。各省代表及文武兵官與男女學生計有四五萬人,俱集下關歡迎。約五時許,大總統蒞寧,各炮臺及兵艦均申二十一炮。大總統在車上與前往歡迎之各領袖一一握手為禮。
隨乘原車由寧省軌道入城,至清督署車站停車,換乘扎花馬車,偕各代表同進總統府,即接見歡迎官員。及晚十時,各代表公請大總統至大堂行蒞位典禮。是時總統府前遍懸五色電燈。各國領事亦皆詣府道賀。門外觀者不下數萬人。
歡呼萬歲之聲震動天地。此誠中國自古未有之盛舉也。
就任當日,孫中山先生發表了《臨時大總統宣言書》《通告海陸軍將士文》兩個重要文件。提出了“合漢、滿、蒙、回、藏諸地為一國,即合漢、滿、蒙、回、藏諸族為一人”的民族統一主張,和領土統一、軍政統一、內治統一、財政統一等大政方針。表達了“盡掃專制之流毒,確定共和,以達革命之宗旨,完國民之志愿”的決心。盛贊海陸軍將士“皆深明乎民族、民種之大義”,同心戮力,知死不避,建攻城克敵之豐功,功成不居。號召他們克盡軍人之天職,擁樹民國,使之“立于泰山磐石之安”。
吳玉章早年東渡日本留學時,秘密地加入了孫中山創建的同盟會,投入到了反清斗爭的革命洪流中。
1904年元旦,中國學生留學的學校都懸掛著萬國國旗,可是校方故意不懸掛中國的國旗。為了維護國家和民族的尊嚴,懷著一顆報國之心的吳玉章挺身而出,他馬上組織所有的中國留學生進行交涉。吳玉章首先代表中國留學生向日本學校當局嚴正提出:必須立即向中國留學生道歉并糾正錯誤,懸掛中國國旗,否則就要舉行全校中國留學生罷課和絕食以示抗議!
校方的辦公室主任認出了吳玉章,他冷嘲并帶著威脅恐嚇地說:“平日校方對你很關照,我們很同情你中國的家庭的貧寒,從來不催你交納學費,我們很看重你的學習優秀,你卻忘恩負義,竟然為這種小事來找學校的麻煩,難道你不怕失學嗎?”
吳玉章很嚴肅地說:“學校對我的關照,這一點我很感激!但你們校方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今天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掛不掛中國的國旗是一件關系我們國家的榮辱大事,我寧可以失去求學的機會,也不能看到我國的尊嚴受到侵犯,因此今天我們中國留學生準備斗爭到底。”在吳玉章和中國留學生的正義面前,日本校方迫于無奈地向中國留學生道歉,并懸掛了中國的國旗,吳玉章與中國的留學生以勇敢捍衛祖國的尊嚴的斗爭以勝利而宣告結束。
1914年元旦,在祖國為反清斗爭而四處奔波的青年吳玉章,接受同盟會的派遣秘密赴日本,他乘坐的是一艘日本客輪。這天輪船上懸掛著萬國國旗,以示慶祝元旦佳節。看到輪船上沒有懸掛中國的國旗,吳玉章特別地氣憤,他又一次挺身而出。他毫不猶豫地在船上組織中國同胞向該船的船長提出抗議。這位日本船長很傲慢地說:“這么多年了,我們的客輪一直是這樣安排的呀。”吳玉章克制住心底的憤怒,他嚴肅地大聲說:“不行!絕不能永遠這樣的,今天你們的輪船必須要把中國的國旗掛起來,中國絕不會永遠這樣的貧弱!”
這位船長看到中國青年吳玉章這般大義凜然的氣概,又看到了船上憤怒的中國人,只好答應了抗議要求。這樣,輪船上立刻高高地懸掛起中國的國旗。吳玉章和所有的中國同胞們臉上浮現出勝利的笑容……
98年前的歲尾年首,胡適大婚。
1917年7月10日,胡適留美歸來抵達上海。此時盡管已接到北京大學的聘書,但他還是先經蕪湖回績溪老家,欲見從未謀面的未婚妻江冬秀。
就如江冬秀年長胡適一歲一樣,家境上當年江家與胡家比也是略勝一籌。江冬秀父江世賢為布政司經歷加二級,母呂賢英是光緒進士、翰林院編修呂佩芬之女。胡、江兩家雖分屬績溪、旌德兩縣,然相距不過40里。
1904年春,江母走親戚時巧遇沾親帶故的胡適母子。呂賢英見13歲的胡適眉清目秀,模樣英俊,遂主動提親,愿以女字之,遂有婚約。胡適于1910年夏赴美,先后就讀于康奈爾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但出身于名門望族的江冬秀只自小從本村胡祥鑒(胡適本家叔父)念過幾年私塾,粗通文墨,還纏過足。查1915年4月28日胡適在美日記,內有:得冬秀一書,辭旨通暢。不知系渠自作,抑系他人所擬稿?書中言放足事已行之數年,此大可喜也。
說明胡適于萬里之遙,還在牽掛江冬秀的“進步”。
胡適從大洋彼岸返鄉,在幾次相約后于8月24日來到江村。江家雖酒飯款待,無奈江冬秀竟將已放不到位的雙腳塞入被單中,扯下蚊帳——她不是羞于見,而是想見又怕見!無奈胡適第二天致江冬秀一信,內有:適以為吾與姊皆二十七八歲人,又嘗通信,且寄過照片,或不妨一見。故昨夜請姊一見。不意姊執意不肯見。適亦知家鄉風俗如此,決不怪姊也。此行悵甚!
北大秋季開學后,胡適一直很忙,但還是于10月份請母親與江家商定,12月30日(農歷十一月十七日)在老家迎娶江冬秀。胡適決定帶三四百元回來辦婚事,當時他的薪水已從9月的260元漲到280元(每月飯費只需9元,文科學長陳獨秀300元),他認為三四百元基本上夠了,“親友送賀禮一概不收,惟可收賀聯耳。”
再次回歸故里的虛齡27歲的胡適終于和實齡27歲的老姑娘江冬秀完婚。婚禮前胡適自擬兩聯:“環游七萬里,舊約十三年”和“三十夜大月亮,念七歲老新郎”。那第二聯的下聯在書寫時其實是本家的毓蛟哥在邊上幫著想的,胡適照寫了。念:二十。
這場婚禮,跨年綿延到元旦,家宴結束,胡適在上海中國公學同窗許怡蓀等陸續告辭。13天后,胡適在績溪致函北京錢玄同,附詩一首請他和沈尹默、陳獨秀、劉文典、劉半農“指教指教”,十三年沒見面的相思,如今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