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的理論——公共關系批判研究探析（三）

【摘要】：批判研究三種廣義上的理論傳統，即結構主義、后結構主義、女性主義的劃分，全面、系統地呈現了批判研究的“全景式”脈絡，為公共關系的批判研究提供了理論基礎。

【關鍵詞】：公共關系;批判理論傳統

斯蒂芬·李特約翰在《人類傳播理論》一書中提出了批判研究三種廣義上的理論傳統，即結構主義、后結構主義、女性主義。這三種理論傳統的劃分全面、系統地呈現了批判研究的“全景式”脈絡，為公共關系的批判性研究提供了理論基礎。

一、結構取向

1、馬克思主義基礎

馬克思主義最基本的主張是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之間的關系，經典馬克思主義理論被稱為政治經濟學批判，在其看來，意識形態是統治階級中的政治勢力長期維護的一系列虛假的思想，應當運用科學來發現真理，以戰勝意識形態的虛假意識。與早期馬克思主義的簡單模式基礎—上層建筑相比，大多數當代批判理論把社會過程看作是多重決定的——即社會過程是由多重來源所引起的。它們把社會結構看作是一個許多因素彼此互動、互相影響的系統。批判理論的任務是通過辯證的分析（dialectical analysis）來發現壓制性的勢力。

在批判論者眼中，公共關系向來和主宰勢力粘在一起，如政治、經濟勢力，而公關的目的，不外保護那些勢力的權力基礎，為此不惜操弄形象、處理危機，發揮政治影響力，積攢財物。不管使用什么手段，目的都差不多。批判論者認為從長遠的立場來看，“我們必須對公共對話的發展盡責，我們必須參與自我的解放”（German，1995：294）。

2、法蘭克福學派

馬克思主義傳統中歷史最悠久、最為著名的理論流派之一是法蘭克福學派。作為最早從批判的角度研究傳播現象的學術共同體，法蘭克福學派在批判啟蒙運動和現代性時，以大眾文化為例，批判了工具理性對現代文化的影響，頗具顛覆性。其第一代代表人物有麥克斯·霍克海默、西奧多·阿多諾、赫伯特·馬爾庫塞等。和第一代法蘭克福學派的消極悲觀不同，第二代法蘭克福學派成員于爾根·哈貝馬斯為我們描述了一個以交往理性為基礎的烏托邦。他提出的“公共領域”概念克服了第一代學者只破壞、不建設的不足，為媒介規范理論提供了重要的基礎。

對于公共關系的批判，哈貝馬斯（1976）則提出所有組織的言說，包括公關，都含有利益以外更深一層的影響，即創造文化。因此，組織與群眾的關系如何，權力的分配是否均等，是否采取第一種“理性-目的”工具式思維，所創造的價值觀為何，都值得批判論者觀察，尤其所謂“對話”的前提是否存在，也值得深思。

他還進一步指出，公關是啟蒙運動以來最值得警惕的社會現象之一，在現代性的種種病癥中，譬如異化的加重、工具理性的蔓延和公共領域的坍塌，公關皆是重要的元兇。哈貝馬斯梳理了大量公關文獻，并據此認為公關至少造成了兩種災難性后果：一是輿論一致基礎的崩潰。輿論達成一致的理性前提，是“普遍利益”的實現。而在公關的運作之下，如今的“普遍利益”不過是一頂帽子——底下藏著支配階級的“私人利益”;二是公共領域的重新封建化。在公關的助力下，政客和商人于追隨他的公眾面前披上權威的外衣，閃耀著“超自然的光環”，使其獲得封建式聲望，因此，只要公關存在，公共領域就會出現重新封建化。哈貝馬斯認真清理了現代公關的思想主脈，并將之追溯到“扒糞運動”時期的艾維·李（IvyLee）。顯然，這種內觀式批判遠遠超越了外行式的指責。

3、政治經濟學派

第一代法蘭克福學派成員把重點放在文化上，傳播的政治經濟學則重新把經濟基礎對文化的影響作為主題。批判的政治經濟學注重分析文化商品背后的意識形態和權力關系，而反對把文化簡單還原為商品。北美傳播政治經濟學主要批判北美傳播體制，歐洲的政治經濟學研究主要集中在英國和法國。以彼得·戈爾丁、格雷厄姆·莫多克為代表的英國學者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角度來研究傳播問題。

由于英國文化研究的影響較大，他們也將文化研究對于文本意義和受眾解釋納入到政治經濟的研究中。以經濟條件作為基礎，闡明這些條件對現實表征的影響。在文化研究的影響下，他們主張以非工具性的、非決定性的方式來看待經濟對意識形態的影響。法國的政治經濟學學者阿芒·馬特拉則主要關注全球化背景下的傳播問題。

曾被Grunig amp;White（1992：54）評為“馬克思主義者”的Gandy，就從政治經濟學的角度來看公共關系，采用工具論觀點進行批判，對“資訊津貼”和“企業治國”進行批判。認為公關是有權有勢者維持權力的工具，并批判公關在形成和實現公共政策的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而英國歷史學家皮羅塔（1951：233-235）提出公關是社會變動所衍生出的一種功能的同時，認為，公共關系為經濟權貴的特權提供辯護和合理化解釋。

二、后結構主義傳統

被視為后結構取向的理論有文化研究、米歇爾·福柯的理論。公共關系學者張依依也提出，語藝/批判學分析組織、機構與社會結構，也是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受到后結構主義以及Burke的批判論述的影響才開始。

以社會為基礎、關注大眾文化興起的批判，至少可以追溯到19世紀中葉，并于20世紀中期以英國更為激進（和流行）的批判理論為代表，這些理論表現在理查德·豪格、雷蒙·威廉姆斯以及斯圖亞特·霍爾的著作之中。這些批判最初旨在攻擊造成文化“低劣”的商業化根源，并且為大眾文化的工人階級消費者說話，認為他們是商業化的犧牲品（還不止如此），而不是造成文化低劣的始作俑者。

公關學者Cheney強調從批判的出發點來看企業傳播。他提出，后現代思潮促進兩種語藝/批判的洞見：后工業文化“形象的中心化”和企業語藝的“去中心化”?！靶蜗蟮闹行幕?，指當代西方文化中“形象”日益重要，是一切的基礎;而企業語藝“去中心化”，現實個人在理論與實際中越來越無足輕重。能洞察這兩點，就能解讀企業訊息的制造與意義。公關是替組織產制象征符號的行業，如果能窺知公關怎樣以價值、形象、認同、制造“意義”的結構，就能了解“再現”的過程。

三、女性主義研究

女性主義研究指的是探索人類社會中性別意義的一種視角。女性主義理論認為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性別化”的，即人們是以男性或者女性性征來體驗生活的。在此，“性別”不僅指的是生物上的性別，而且包括人類生活的每一個方面——包括語言、工作、家庭角色、教育和社會化。性別受到了男性偏見的宰制，尤其是對女性進行壓制。女性主義理論旨在挑戰社會中占主導地位的性別假設，為女性——也為男性——在世界的生存提供更具解放性的方式。自由女性主義要求女性獲得男性已經擁有的權利，而激進女性主義則呼吁女性定義自己的現實和社會秩序，對人類體驗進行全面的重新定義，并且重新構建世界。

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轉向資金資助項目（16LZUJBWYJ051）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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