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縣紫石中學 張夢燁
?
在水的那邊
海安縣紫石中學張夢燁

“唉——”一聲漁音劃破清晨村莊的寧靜,聲音如同濃霧一般醇厚。伴著這漁音,一個人影漸漸地從霧中浮現,如同山水畫般寧靜而美麗,是老漁夫,還有他的船。緩緩地,從水的那邊,蕩了過來。
兒時的家附近有一條河,河不太寬卻清澈見底,而我關于那條河的記憶中總有老漁夫的身影。他是所有漁夫中技術最好的,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住在水那邊的小木屋里。因為我總愛往河邊跑,一來二去的,也就與他熟識了。他很厲害,連“跳白”這種獨特的幾乎失傳的捕魚方法都被他很好地掌握了。
夜深時,他站在船頭,竹篙輕輕一敲岸邊,“噠”的一聲,小船便輕盈地離了岸,黑暗中隱約傳來幾句不成調的歌,伴著靜謐的村莊安然入夢。劃到平常捕魚的地方,他停了下來,在船的兩邊張開兩片大白板,船底也早已被他刷得雪白,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蒼老的臉上,也照在與他同樣蒼老的船上。他嘴角上揚,愉悅地哼著歌,看著魚兒一個個爭先恐后地跳入網中。
聽別人說,他最拿手的還是魚鷹捕魚。我偶然間看到過一次,他站在船上,撐著竹篙,船頭的魚鷹目光銳利,緊盯著水面,不時展展翅膀,隨著一聲綿長的“唉——”,魚鷹敏捷地跳入水中,不一會又飛快地鉆出水面,跳到老漁夫面前,看著他,彎彎脖子,吐出幾條小魚,然后再次轉身下水。
也曾有機會在別處看過魚鷹表演,周圍是喧囂的人群,有的在大聲談話,有的拿著手機在不停地拍照,還有的甚至指著魚鷹大聲尖叫起來。我安靜地坐在人群中,看著船頭威猛的魚鷹,但當它轉過頭來與我對視時,我才發現,它那威武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顆早已麻木呆滯的心。哨聲響起,一躍而下的身影依舊矯健,只是當它上岸后,被人捏住脖子時,眼中再無半點靈動的光彩,我覺得,它不應被叫作魚鷹,連用鷹這個字都不配,那分明是一只被拔了毛的水鳥。
而現在的故鄉早已變了樣,田野被公路所代替,河流改道,或成傳說。一切都如同王開嶺所說:“這個時代,不變的東西太少了,慢的東西太少了,我們頭也不回地疾行,而身后的村莊、河流、影子,早已無蹤。”
我們走了很遠,卻忘了為何出發。
最近抽空回了趟故鄉,老漁夫還是像當年那樣,劃著船,從水的那邊蕩了過來,只是撐船的手不再有力,他看著我,沒有向我炫耀他的戰利品,而是伏在船頭,猛烈地咳了起來。
我擔憂地看著他,沒有了老漁夫,那“跳白”、漁音和魚鷹還會存在嗎?我張了張嘴,最終說出口的也只有“保重”和“再見”。他揮揮手,直起身子,一邊咳一邊撐船離開了。
我也轉身離開,身后的村莊,老漁夫和他的船,漸漸消失在了水的那邊。
這個小作者的語言功力和操縱文字的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她能在方寸之中,寥寥數筆,就把一個老漁夫和他的魚鷹,刻畫得栩栩如生,叫人一讀難忘。難忘的,還有她那貌似輕淺的幾筆,實則讓人感嘆不已的描寫,畫面感特強,比如“是老漁夫,還有他的船。緩緩地,從水的那邊,蕩了過來”。收尾也收得好,“我也轉身離開,身后的村莊,老漁夫和他的船,漸漸消失在了水的那邊”,不拖泥帶水,不故意拔高,不亂發感慨,卻又讓人回味無窮。
(丁立梅)
我從小就喜歡旅游和閱讀,“行千里路,讀萬卷書”,“身體和靈魂,總要有一個在路上”。一本書、一支筆伴一段午后的閑暇時光,是我最享受的休閑方式。旅游和閱讀成了我寫作的“源頭活水”。我用手中的筆記下大自然的美妙和生活中細小的感動。對我來說,文學雖如“霧里看花,水中望月”,卻實實在在地滋潤著我的心靈,詩化了我的生活,深化了我的思想。
我愿意一生與文學為伴,詩意地棲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