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琰棋(四川大學法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試論尋釁滋事罪與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區別
——對陳某駕車撞擊出租車案的剖析
高琰棋
(四川大學法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在具體的司法實踐活動中,實際運用法律時會出現歧義,故正確的區分罪與非罪,對正確實施法律,保障犯罪嫌疑人合法權益,維護人權有巨大的實際意義,通過對陳某駕車撞擊出租車案例進行分析論證,正確區別尋釁滋事罪與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以促進我國司法公平、公正有著一定的指導作用。
尋釁滋事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公共秩序
2016年3月18日1時許,犯罪嫌疑人陳某吸毒并飲酒后,駕車行駛至廣元市利州區南河廣州路天成超市門口時與出租車司機因占道引起糾紛,為發泄不滿,犯罪嫌疑人陳某在南河城區主干道十字路口,無視過往車輛及行人,駕車多次撞擊出租車,造成當事車輛均不同程度受損。后陳某駕車逃逸,次日投案自首。
對于本案定性,存在兩種不同意見,是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還是構成尋釁滋事罪,輿論存在重大爭議,故筆者對此爭議展開分析。
尋釁滋事罪是指肆意挑釁,隨意騷擾,無事生非,破壞社會秩序的行為。《中國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93條規定了尋釁滋事罪的界定及定量刑標準,對尋釁滋事罪的行為方式進行了列舉式規定:(一)隨意毆打他人,情節惡劣的;(二)追逐、攔截。辱罵他人,情節惡劣的;(三)強拿硬要或者任意毀損、占用公私財物,情節嚴重的;(四)在公共場所起哄鬧事,造成公共場所起哄鬧事,造成公共場所秩序嚴重混亂的。
在本案中,犯罪嫌疑人陳某因與出租車司機因占道引起糾紛,為發泄不滿,遂駕車多次猛力撞擊出租車,造成當事車輛均不同程度受損。其行為明確的指向出租車駕駛員。這與危害公共安全罪中犯罪指向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有明顯區別的。其行為應當構成尋釁滋事罪。
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是指以放火、決水、爆炸以及投放危險物質以外的各種不常見的危險方法實施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是故意地實施危害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財產安全的行為。該罪在客觀方面表現為以其他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所謂“其他危險方法”是指放火、決水、爆炸以及投放危險物質以外的,但與上述危險方法相當的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方法。
在本案中,犯罪嫌疑人陳某在城區主干道十字路口,無視交通警示燈,以及過往車輛、行人的安全。為發泄心中不滿。駕車多次猛力撞擊出租車輛。在侵犯出租車權益的同時也危及到過往車輛以及行人的安全。尤其需要注意的是,犯罪嫌疑人本身是在吸毒并飲酒后駕車,這已經對公共安全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因此,若犯罪嫌疑人陳某的行為僅僅侵犯了出租車駕駛員的權益,其行為構成尋釁滋事罪。但因其作案地點位于該市城區主干道。故本案應認定為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一)“尋釁滋事罪”與“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區別。
1.侵犯的客體不同。“尋釁滋事罪”從其客觀行為表現為對他人的人身權利、公司財產權利的侵犯,但侵犯的主要客體是公共秩序,側重于對公共秩序的維護。“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侵犯的客體則是公共安全,即不特定或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財產安全,側重于公共安全的維護。陳某駕車撞擊出租車輛,其危險行為對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的安全產生緊迫的現實危險。故陳某的行為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2.主觀方面不同。“尋釁滋事罪”的主觀方面表現為直接故意,且行為人主觀上具有漠視社會秩序、無事生非的鮮明特點。“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主觀方面表現為故意,既可以是直接故意,也可以是間接故意,即行為人明知自己所實施的危險方法或者行為可能足以危及公共安全,仍希望或放任該危險狀態的發生。陳某駕車撞擊出租車輛時,明知其危險行為可能會對過往的行人、車輛造成危害,卻放任該危險行為的發生。其主觀方面屬于間接故意,故陳某的行為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3.“尋釁滋事罪”只有當行為達到情節惡劣或嚴重的程度,才成立犯罪,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系危險犯,即行為人所實施的危險方法或行為足以導致對公共安全產生現實的危險,即使未造成致人重傷、死亡或公私財產重大損失等嚴重后果的,也構成該罪的既遂。陳某駕車撞擊出租車輛,雖未對過往的行人、車輛造成重大損失,但其危險行為足以對公共安全產生現實的危險。故陳某的行為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二)本案的定性理由。
在本案中,犯罪嫌疑人陳某因口角糾紛便駕車在該市道路主干道多次撞擊被害人所開的出租車。從監控視頻中可以看出,當事該道路上來往通行的行人、車輛很多,其中有一輛通行路過的車輛險些被撞,辛虧躲閃及時,才避免危險事故的發生。案件發生后,該道路仍有很多行人、車輛來往通行。陳某不顧及公共安全,僅因自己的私人情緒,便故意駕車多次撞擊被害人所開的出租車,若不考慮其他因素,僅從出租車司機的合法權益出發,犯罪嫌疑人陳某的行為僅僅是對該出租車司機造成緊迫的現實危險,陳某的犯罪行為符合尋釁滋事罪的犯罪構成。但其在城市的道路交通主干道上,并在吸毒飲酒后,駕車多次猛烈撞擊被害人出租車輛,其行為可能會對不特定的多數社會成員造成難以預計的危險。其明知自己的行為可能會對社會一般成員造成危險,卻放任危險發生可能性范圍的擴大,其行為已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陳某的駕車撞擊出租車車輛,其行為同時符合尋釁滋事罪與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犯罪構成,屬于想象競合犯,對于想象競合犯從一重罪處罰,故筆者同意第二種意見,陳某的行為應以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論。
由此通過對陳某駕車撞擊出租車案例的定性進行分析,區分“尋釁滋事罪”與“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對促進我國司法實踐的發展有著積極意義。
[1]中華人名共和國刑法.
[2]刑事審判參考.指導案例第319號:祝久平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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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6)07-007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