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民情對美國民主形成的影響及其對當代中國的啟示

張曉艷

【摘要】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一書對美國的民情進行了具體的分析。在他看來，民情對美國民主的形成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民情是民主形成的土壤。從宗教、地理環境、鄉鎮自治精神、教育、經驗和習慣等方面闡述了民情形成的因素。通過對美國民主形成的民情因素的分析，總結了對中國民主政治建設的啟示，從而進一步促進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政治制度的建設。

【關鍵詞】民情； 宗教； 鄉鎮自治精神； 教育

一、托克維爾民情的定義

法國著名的政治學家、社會學家和歷史學家托克維爾在他的《論美國的民主》一書中，運用他自己在社會學中首創的“訪問法”對美國進行了為期9個月的考察，收集了大量材料，通過進行深入的思考和總結，從而撰寫了《論美國的民主》一書。本書分為上下兩卷，1835寫成上卷，1840年下卷也問世。該書出版后廣受好評，托克維爾也由此名揚海外。本書的中心觀點是貴族制度必然滅亡，民主發展勢不可擋，具體分析了美國的民主，并對民主發展的原因進行具體的分析總結。托克維爾在本書中通過“訪問法”對民主的原因進行了系統的考察和研究。他指出“美國之能維持民主制度，應歸功于地理環境、法制和民情”①，同時他認為“法制和民情是使他們強大起來的特殊原因和決定性因素”②。托克維爾還指出“自然環境不如法制，而法制又不如民情”，即使“最佳的地理位置和最好的法制，沒有民情的支持也不能維持一個政體；但是民情能夠減緩不利的地理環境和最壞的法制的影響”③。由此可見，在托克維爾看來民情是美國民主形成過程中的重要因素。在《論美國的民主》一書中，托克維爾強調“一個民族的整個道德和精神面貌”即是民情。他指出所謂民情“不僅指通常所說的心理習慣方面的東西，而且包括人們擁有的各種見解和社會上流行的不同觀點，以及人們的生活習慣所遵循的全部思想”④。

二、民情的影響因素

民情作為影響美國民主的主要因素，對民情的分析顯得格外重要。影響美國民主的民情也包含了很多的因素，托克維爾選取了幾個要素進行了分析，包括宗教，獨特的地理環境，教育、經驗和習慣以及鄉鎮自治精神。下面將對其要素進行具體分析。

（一）宗教

宗教因素是民情的一個重要方面，在美國人的心里宗教有著重要的位置。最初來到美國的移民是在英國受到迫害的清教徒。在十七世紀，英國清教徒為了躲避迫害，移民到美國。英國清教是十七世紀歐洲宗教改革的一個分支，它是受加爾文教的影響發展起來的。恩格斯曾這樣評價加爾文教，認為“加爾文的信條，適合當時資產階級中最勇敢的人的要求。……加爾文教是完全民主和共和的⑤。托克維爾也指出：“清教教義不僅是一種宗教學說，而是還在許多方面摻有極為絕對的民主和共和理論。”⑥

一百多個清教徒在1620年的11月11日乘坐“五月花號”船抵達北美大陸。在抵達北美大陸之前，清教徒們共同簽訂了《五月花號公約》，公約強調在登陸后建立一個自治的共和國體，并且實行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保障每個人享有平等、自由和選舉等民主權利。《五月花號公約》后來被稱為“北美民主的基石”。由此看來，美國的民主一開始就和宗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托克維爾自己深受天主教的影響，因此他的主張有天主教的烙印。在他看來，天主教重視平等，天主教的教義也符合社會對于民主與平等的需求。他還強調宗教對于秩序和人們內心的作用，指出宗教可以強化人們對于秩序的熱愛和克服、壓制內心的激情。美國著名的政治家亨廷頓也就宗教與民主的關系提出了相似的觀點。亨廷頓指出新教和天主教在近現代的幾次民主化浪潮中起著關鍵性的作用，民主與宗教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

（二）獨特的地理環境

美國獨特的地理環境也是民情形成的重要影響因素。北美大陸是一塊未被開發的新大陸，起初只有原始土著居民即印第安人。因此美國這塊處女地為人類的活動提供了不竭的資源，激發了美國人的開發和創業熱情。托克維爾指出：“在他們看來，最值得贊揚的是：不在故土安貧樂賤，而到外地去致富享樂；不老守田園，而砸碎鍋碗瓢盆到他鄉去大干一場；不惜放棄生者和死者，而到外地去追求幸福。”⑦在原始的土地上，缺乏本土的習慣和傳統，人們需根據經驗，通過實踐來發展和檢驗。他們最初來到這塊新大陸是為了反傳統和反權威，來到新大陸他們不僅擺脫了民族的偏見，祛除了傳統的思想、習慣和束縛以及家庭清規的傳統觀念和思維；還將已有的科學知識運用到具體的實踐中去，不斷探尋本質，不斷開拓進取。這是美國人哲學方法的主要特征。由此可以看到民主的基本含義就是美國人的這種看重自己獨立判斷、重視經驗的精神。

（三）教育、經驗和習慣

美國的教育、經驗和習慣也影響著民情的形成。托克維爾指出：“沒有疑問，美國的國民教育對維護民主制度是有大幫助的”⑧。在美國和歐洲，教育的目的是不一樣的。美國的教育以政治為目的，而歐洲的教育則以培養人們處理私人生活能力為目標。因此，在美國，公民參與公共事務的積極性高，且公共精神強。事實上，美國人重視經驗，他們很多的知識都是來自經驗的積累。就美國人的來源來看，受到歐洲的文化背景的影響，美國社會誕生之初就很成熟。他們重視應用，重視實踐。在習慣方面，美國人習慣自己管理自己，這正是現代民主社會中公民的基本要求，托克維爾指出，他們將告訴你，他們的權利都有什么，他們應當怎樣去行使這樣的權利。同時，他們也會按慣例進行政治活動。由此可見，教育、經驗和習慣對于美國現代民主和美國民情的形成產生了重要的作用。

（四）鄉鎮自治精神

美國的鄉村自治傳統深受新英格蘭鄉鎮精神的影響。鄉鎮精神主要包括自治精神和公民精神。自治指鄉鎮居民積極、自主地參與本地區的公共事務管理；公民精神則指公民對家鄉和本土的熱愛和依戀之情。在美國不僅具有這種制度，更重要的是有支持鄉鎮制度的鄉鎮精神。在美國鄉鎮的自治建設中，廣大的人們群眾積極行使自身的權力和履行自身的義務，投身到鄉鎮的自治建設工作中。同時他們通過巧妙方式打碎權力，促使大多數人參與公共事務的管理，從而保障公民自己管理自己的權利。在新英格蘭地區，鄉鎮自行管理和處理本鄉鎮的事務，鄉鎮獨立于其他上級機構，不受任何上級機關的監督。由此可以看出在美國鄉鎮精神是美國自由和民主的源泉。這種獨立自由的鄉鎮制度和鄉鎮精神為實現個人權利和自由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使得自由精神和民主精神深入民心，自由與平等的有機結合，體現了人民主權的原則。

三、對當代中國的啟示

《論美國的民主》一書中關于民主解析有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對于完善和發展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制度具有借鑒意義。在我國民主政治的建設過程中，培養民主政治需要民情的養成和發展。從而通過民情來帶動和促進我國民主政治的發展。

（一）加強培養公民的自由民主意識。

在中國實行的是漸進性民主形式，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制度，促進我國民主政治的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指的是建立在全體公民共同占有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公有制的經濟基礎之上，人民能夠真正有效地掌控國家的權力并能切實維護和保障公民權利的政治上層建筑。⑨在建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過程中，要通過教育培養民情來實現。大力教育公民樹立自由民主的公民意識，培養自由民主的思維方式、意識和情感，從而形成促進民主發展的民情土壤。其中，形成和發展民主的基礎是民情，自由民主的觀念則是保障民主的先決條件。

（二）加強培養公民參與政治的意識

目前，我國的公民在政治參與方面意識淡薄，參與意識不高，因此要通過教育來提高公民的參與意識，使他們樹立主體意識、責任意識和義務意識，提高公民的政治參與熱情和積極性，促進民主政治的發展。同時，擴寬政治參與的途徑也是一個重要方面，公民具有了參與意識而缺乏政治參與途徑也是空談。因此，可以國家層面要不斷完善相關的制度建設，拓寬公民參與渠道。另一方面，還要避免和預防政治參與過程中的過激行為和不理性行為，以保障公民政治參與的有序進行，保障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有序發展，促進我國民主政治的不斷發展和完善。

（三）加強培養公民的公共精神

公民的公共精神的養成和培養也是加強民主政治建設的一個重要方面。公民的公共精神的形成需要一個長期的積累過程，它不是短時間就能形成和養成的。首先，國家和政府應該健全和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為培養公民的公共精神提供法理支持和法律保障。其次，政府應該保障公民參政議政的權利，同時還要拓寬公民參政議政的渠道。比如，政府可以運用互聯網，實行與公民的網上互動，借助微博、微信等新媒體，增強公民的參與積極性。最后，公民也應該培養和提高自己的法律意識和公共精神，增強參與公共政治生活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我國實行的基層民主自治就是要保障公民能夠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監督，培養公民的公共精神。但同時我國也需要進一步改進和完善我國的基層民主自治制度，不斷加強培養公民的公共精神，促進公民學會自己管理自己。目前來看，我們需要進一步地培育公民的自由民主意識、理性精神和政治參與意識，建立促進我國民主政治建設的民情，不斷促進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政治制度的完善和發展。

注釋

①[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54頁。

②[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56頁。

③[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58頁。

④[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32頁。

⑤《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91頁。

⑥[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6頁。

⑦[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30頁。

⑧[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譯，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387頁。

⑨黃蓉生 李國安：《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研究》，中國農業出版社，2014年6月，第1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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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安瑞.民主為什么是獨特的？——讀《論美國的民主》有感[J].法制博覽，2015，06：271+2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