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
風是有味道的。城市的風的味道單調、浮夸、奢靡、冷漠,讓人茫然,故鄉的風則因季節的不同而味道各異,大多數是摻雜著泥土的芳香的。
當我走出家門,閉上雙眼面朝溫和的陽光,春風走過來撫摸我的臉頰,我聞到的是楊樹淡淡的嫩芽的味道,還有楊柳花的清香,頓時感受到“吹面不寒楊柳風”的寓意,它給我安詳,溫情似水。我想到柳枝在陽光的照耀下,它們迎著第一縷春風,仿佛是醉了,肆意地享受著春風,在風中翩翩起舞。鄉親們的汗水滴在干涸的土地里,希望他們種出的莊稼長得茁壯。突然,一陣充滿希望和淳樸的味道撲鼻而來。
過了一段時間,風中的味道摻雜著楊棉的調和劑,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楊棉和柳絮?媽媽說,“大概是風感覺自己的力量太小,太孤單,不能很快地把這些花草精靈從冬夢中喚醒過來,所以給萬物多加條棉被,讓精靈們更快地蘇醒過來”。
小時候,夏日里,我喜歡拿著板凳,坐在明亮的陽光下,任風吹亂我的頭發,閉著雙眼,面朝陽光,躺在媽媽懷中,享受著風中別樣的味道。走到田野中,緩緩吹來了一陣飄著麥香的風,一望無垠的麥田在沙沙作響,金黃的波浪發出成熟的味道。遠處小路上的人像是在舞動一樣晃晃悠悠。這是淘氣的水蒸氣干的事。
秋風吹起,樹脫去那充滿生命力的外衣,天空是死一樣的沉寂。紅色染紅了天空。遠處傳來了村里孩子的嬉戲聲,風中摻雜著玉米成熟的芳香。人們忙碌地收起曬在地上的谷物,遠處傳來媽媽喊我回家吃飯的聲音。這時,風吹在疲憊的家人身上,更多的是一種撫慰。
雪花飄在凜冽的風中,它告訴我們,我們鄉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如雪一般的純凈,我們在各掃門前雪的同時,鄰里之間也互相幫助。我們最愛做的事情當然是打雪仗,堆雪人。冬天的風較為寂靜空蕩,可能是村里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的原因。
風中的那種味道,無論再冷再熱,我都細細地品味著,而現在……
時光在不停流逝,我總覺得少了些東西,卻說不出那是什么。而我現在喜歡假期時,在鄉里聞著熟悉的風的味道,傻傻地望著天空,任風吹亂我的思緒,我問自己一切可以重來嗎?好讓我再聞一下鄉村那最原始樸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