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

請上司為自己“撒嬌支付”
2015年12月,蘭州一所大學自動控件專業的大四女生張蕊終于找到一個實習的機會,在鐵路系統某局下屬公司實習。張蕊時年22歲,男友秦力與她同班,比她大一歲,家在蘭州。秦力在銀川一家建筑單位找到了實習職位,一對戀人開始了短暫的分離。
實習報到這天,張蕊得知,還有另外幾名大學生也在設計部實習,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校友。設計部主任朱元昊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舉行了簡短的歡迎儀式后,告訴他們,實習結束后,公司會從中挑選表現優異者簽定勞動合同,成為正式員工,大家加油!
不久,公司老總來部門看望大家,并向朱元昊詢問他們的表現。張蕊看出,朱元昊的話很有分量,如果和他搞好關系,有他說話就事半功倍了,于是有機會就為他端茶倒水,當個勤務兵。
張蕊喜歡網購,這次看上了一套裙子,價錢不貴,一百多一些。可是父母給她的生活費不高,實習工資又不到發的時間,她惆悵了一會,只得故計重施找男友來次“撒嬌支付”。可這次,秦力說他來外地實習花銷大,得等他發了工資才能買。
中午時同事都出去吃飯了,朱元昊過來說:“我請你吃個飯吧,犒勞你給我當勤務兵。”張蕊轉了轉眼睛:“飯不用請了,允許我來個‘撒嬌支付怎么樣?”朱元昊不知道什么意思,張蕊就給他講解一番,并強調說明:你替我付賬,我從實習工資里還你,肯定不賴賬。朱元昊欣然同意,張蕊加了他的QQ,把付款鏈接發過去,又打出去幾個笑嘻嘻的表情和一大堆玫瑰拍馬屁。朱元昊為她的調皮忍俊不禁,痛快地替她買了單。
作為新人,張蕊經常被同事支使,為了顯示自己也是有后臺的,她故意“無意”和大家透露她讓主任“撒嬌支付”的事情。果然,從此大家對她客氣多了,張蕊不由暗自得意。
3月下旬,張蕊終于等到一個好消息,她和另外兩個大學生一起被留下來,和公司簽了就業意向書,只等拿到畢業證就簽正式的勞動合同。
張蕊欣喜若狂,立即打電話通報男友和家人。
遭人非議男友惹事端
這天,張蕊坐公交車去單位,中途車子壞了,她只好下車步行,正好碰到朱元昊開車上班,就順路帶她一程。中午,她去衛生間時聽到有人議論:“都‘撒嬌支付了,坐個車算什么呀。”她本能地退出來,就聽見里面的人繼續說:“現在的女大學生想得開。”“那叫不要臉。你真當撒個嬌男人就掏錢了?不獻身能行嗎?好男人都被勾搭壞了……”聽得張蕊臉色慘白。
4月初,秦力給張蕊打電話,說就在她單位樓下,他是從銀川的實習單位請假回蘭州的。張蕊一陣驚喜,便興沖沖地下樓,卻被秦力劈頭蓋臉一頓罵:“你真不要臉。居然和上司不清不白!”原來“撒嬌支付”早已成了她和上司曖昧的話題,一起實習的大學生,雖然只有一個是校友,但拐了幾個彎,仍把她的“緋聞”傳到了男友耳中。張蕊氣得臉色發青,同事議論她也就罷了,秦力也來辱罵她。“我是憑自己的實力留下來的,你愛信不信!”秦力挖苦道:“早沒看出來你有這個實力!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你與時俱進,干得不錯!”張蕊揮手甩他一個耳光。秦力喊著:“我就是想不通,朱元昊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值得你去獻身,放棄我們的感情!”
說完他搡開張蕊徑直來到公司:“請問哪位是朱元昊?”有人指給他,秦力來到朱元昊面前,不等他開口,掄起胳膊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朱元昊沒有防備被打得鼻血直流,眾人連忙上前把秦力拉開。張蕊匆匆追上來,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懵了,她拉著秦力對朱元昊連說對不起:“我男朋友秦力。這是誤會。”秦力甩開她的手:“張蕊,就為這么個老男人,你值得嗎?我不是詛咒你,希望你將來能真的好。我們完了。”說完他揚長而去。張蕊沒有去追他,而是忙不迭地跟朱元昊說:“主任對不起,我送你上醫院……”“不用了,”朱元昊冷冷地說:“我希望你能處理好和男友的事情,不要牽扯無辜。”
這個晚上張蕊沒有睡好,她擔心秦力的沖動惹惱了朱元昊,她正式的勞動合同還沒有簽,可不能在這個關鍵時期出問題。
第二天她去單位,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朱元昊似乎很忙,早上來一下就離開了。而同事們見到她,也不約而同地噤了聲。張蕊癱坐在椅子上,沒想到事情這樣嚴重,她只求一切快點過去,別影響她的合同就好。
失戀失業又殞命
一天,朱元昊拿著一份合同摔到她的辦公桌上:“為什么不按我的要求改?今天差點按這個簽了,這得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張蕊看了一眼,囁嚅地解釋:“你讓我改的沒有這一項。”“什么,你是說我在誣陷你?”“沒有沒有,是我記錯了,是我疏忽……”張蕊連忙改口。“你對工作太不負責了,還敢讓你干什么?”朱元昊氣憤地離去。
張蕊總想找個機會和朱元昊緩和關系,但朱元昊對她不冷不熱,同事也與她疏遠起來,她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惶然。
果然,三天后,組長找她談話,說公司又對她進行了考察,認為她不合適繼續工作下去,決定不和她簽合同。“主任呢,我要找他談談。”“主任出差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一定是朱元昊在后面搗的鬼!張蕊失魂落魄地走出公司……
案發后,張蕊的同寢室女友王芳告訴警方,說她不甘心被公司掃地出門,成為笑柄,還說朱元昊雖然膽小怕事,為了保全自己開除她,但他不是個壞人,她希望能與他談談,求他幫忙給自己另找工作。朋友擔心朱不肯,張蕊說那就軟硬兼施。朋友問她怎么做,她不肯說,朋友很為她擔心,沒想到很快就出了事。
4月8日,張蕊打朱元昊的辦公室座機,朱元昊接了電話,張蕊委屈地哭起來:“主任,我稀里糊涂地被開了,我必須見你一面,和你談談;你不來,我就去單位找你。”說完,啪地掛斷電話。
朱元昊如約來到蘭州市安寧區一家酒店包廂。看到張蕊一臉淚痕,朱元昊一聲嘆息:“算是我給你提個醒,單位人事復雜,尤其男女關系很容易授人以柄。別人避之來不及,你卻主動爆料,弄得滿城風雨。”張蕊說:“你終于承認,是你膽小怕事,為了保全自己,就犧牲了我!”“要怪只怪你自己,我不會為了你毀掉自己半生積攢的名譽。”“好吧,是我不會處理。但是,你知道我的家庭條件,我需要一份工作。求你幫我另外聯系一家公司吧。”朱元昊冷漠地搖搖頭,起身離去。
朱元昊自顧往外走,沒想到張蕊跟著跑出來,趁他不注意,突然依偎在他肩膀上親他臉頰,朱元昊還沒反應過來,她已舉起手機拍下了這“親密的一刻”。“恐怕你真得幫我找工作了,不然我就把照片發給你老婆,發給公司同事看。你不是在意名譽嗎,那我就讓你身敗名裂,沒好日子過!”面對張蕊的威脅,朱元昊急了,立刻來搶手機,兩人撕扯中,他猛地一推,就聽張蕊“啊”的一聲從樓梯滾下去,頭部重重摔在地上。他本能地跟下來,發現張蕊渾身抽搐,嘴里往外淌血,已經無法開口講話。他知道闖大禍了,嚇得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酒店的工作人員見狀立刻撥打了120和110,朱元昊趁著一片混亂愴惶逃走。張蕊被緊急送入蘭州軍區總院安寧分院搶救,在搶救過程中不幸身亡。醫生診斷死亡原因為顱骨骨折,蛛網膜硬膜下出血。兩天后,朱元昊被蘭州市公安局安寧分局刑警大隊刑拘……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處理當中。
職場新人急于立足的心理可以理解,但用與上司的關系做籌碼卻是飲鴆止渴,因為明哲保身的上司為了避免引火燒身很可能會采取清障措施,而職場新人是沒有能力與之抗衡的,只能落得凄涼下場。任何時候,職場立足只能依靠實力,沒有捷徑可走,希望本文能讓職場新人引以為戒。
責編/昕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