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孩子的假日生活

陳方

6月10日，江西樂平三名初中生在青峰嶺大橋河道溺亡；同一天，廣東揭陽市四名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在水庫結伴玩耍時溺水身亡；6月11日，江西吉安縣二中六名高二學生在敦厚鎮車頭村禾河邊游玩，三名學生不幸溺亡；6月17日，四川省松潘縣五名初中生在當地一個天然水潭游泳時溺亡；6月22日，南昌市新建區樂化鎮三名小學六年級女生溺死在一個磚廠的水坑里。事發前一天，她們剛參加了畢業考試，領了畢業證……

一連串中小學生溺亡悲劇，再次敲響生命安全警鐘。防止中小學生溺水，政府、學校、家長煞費苦心，卻依然防不勝防。汛期和暑期疊加，學生溺水事件再次發生，挑戰社會安全防線。

毋庸諱言，中小學生溺亡悲劇多發生于農村。去年兒童節前，國家衛計委和公安部發布的一份權威數據顯示：我國每年有近五萬名十四歲以下兒童死于意外傷害，其中因溺水身亡的兒童達兩萬名，因道路安全死亡的有三千多名。而在對一百四十七名兒童溺亡監測中，數據顯示，城區溺水死亡兒童十七人，農村地區溺水死亡兒童一百三十人，農村地區兒童占全部溺水死亡兒童的比例高達88.4%。

為什么中小學生溺亡悲劇多發農村？最直接的原因恐怕在于，農村孩子很多是留守兒童，監護人不能盡到很好的監護責任。不少農村孩子的父母外出打工，隔代監護力有不逮——這也是每次提及農村中小學生溺亡悲劇時，輿論總要拎出來晾曬的“原因”。這是原因，但又不是全部原因，甚至不能算是“根本”原因。迫于生計考慮，農村年輕的父母們不可能不外出打工，孩子們留守，也是迫于無奈。

與“監護不力”的問題相比，農村孩子單調而缺乏色彩的課余生活又算是什么問題呢？每逢節假日或者寒暑假，城市里的孩子可以去博物館、科技館、圖書館……還可以報各種各樣的課外班和興趣班。而農村孩子擁有的只是一些毫無“人工雕飾”的“天然資源”，即便是留守老人寸步不離，也難盯住孩子戲水。城市孩子可以享受數量充足、質量好的公共服務資源，而這些公共服務資源在農村幾乎一片空白，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嚴重不足。沒有機會享受學校之外的其他社會資源，農村青少年只能熱衷于水邊戲水。由此來看，公共服務供給不足，也是農村中小學生溺亡事件頻發的重要原因。如果農村也有質量尚佳的農家書屋，能提供涼爽的場地，或許孩子們下河游泳戲水的次數會相應減少。

插圖 / 孩子的心愿 / 胡梓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