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三口的三種生活，各自精彩卻又相偎相依

作者/小虹

咱家三口的三種生活，各自精彩卻又相偎相依

作者/小虹

人們常說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可只要擅于經營，油鹽醬醋也能協(xié)奏出美好的樂曲。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主席許輝就是一個“家庭操盤手”，在他的經營下，妻子的作品多次在文學刊物上發(fā)表，著有散文集《有一種愛叫放手》；女兒先后執(zhí)教于北京語言大學、清華大學、澳大利亞科林伍德學院，最后成為哈佛大學的講師；而他自己也成為圈內有名的“高產作家”。2016年3月初，他和妻子董靜，女兒許爾茜合著出版了散文集《咱家三口的三種生活》，引發(fā)熱賣狂潮。那么，這一切是如何做到的呢？

幸福的一家三口

董靜在“聽雨花園”摘枇杷

油鹽醬醋的生活也很美好

1982年7月，家住安徽懷遠縣的許輝從安徽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至宿州市人民政府上班，并在工作中與妻子董靜相識相戀。許輝性格內向，不善言語，董靜卻有著皖北女子特有的爽朗，兩個人性格互補，相互吸引，很快步入婚姻殿堂。

次年春天，女兒許爾茜出生。女兒出生后不久，許輝被調到合肥市文聯(lián)上班，妻女也跟著來了合肥。為了汲取更多的素材和靈感，許輝常常徒步走鄉(xiāng)串鎮(zhèn)，一走就是十幾天甚至更長的時間。董靜只能靠書信了解丈夫的蹤跡，照顧女兒的重擔更是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可她從未在女兒面前抱怨過丈夫半句。

每次做飯的時候，董靜都會搬把小凳子給女兒，讓她坐在廚房門口，既陪自己說說話，也是母女倆最佳的聊天時間。有時，她會用現(xiàn)有的蔬菜給女兒做只小動物把玩，或者把燒好的菜給女兒嘗一口，更多的時候，她則會給女兒說起丈夫在外的工作和生活。在母親的巧心經營下，簡陋的小家笑聲不斷。每次，許輝從外面老遠都能聽見妻女的笑聲，這讓他覺得踏實幸福。

父親在家的日子對許爾茜來說就像是過節(jié)，她常常纏著父親問東問西：“爸爸，你在外面能看見很多螢火蟲嗎？有遇見過很厲害的狗嗎？它會咬人嗎？”許輝總是摸著女兒的頭，跟他說著外面的世界。他說有一次他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采風，借住在一戶老人家里，老人姓田，村里人都喜歡叫他“老田叔”。老田叔一個人，無兒無女，生活很貧窮。可老田叔特別喜歡喝酒，即使沒有下酒菜，也能喝上兩杯。

一次，他邀請許輝陪著他一起喝，唯一的下酒菜就是菜地里摘回來的兩根黃瓜，新鮮帶刺的那種。坐在家門口，看著遠處落下的太陽，老田叔喝了一口酒，咬了一口黃瓜，對許輝說：“別人都覺得我很可憐，可我從來不這么覺得。生活總有兩面，一個人生活有好處也有壞處。你看我一個人無牽無掛，自由自在，出門一把鎖，進門一把鎖，誰也管不了我，我也不用去管誰，這樣挺好。”

許輝頓時覺得老人的話充滿了生活智慧，一個人的生活是很寂寞，可絲毫不妨礙他從中尋找到讓自己快樂的地方。一杯酒，一盤野菜，都是他幸福的源泉。聽爸爸說著這一切，許爾茜似懂非懂。許輝輕聲告訴女兒：“我們每個人的生活，其實都是油鹽醬醋組成的，到處都是煙火味。可聰明人能把油鹽醬醋的生活過得詩意，而笨的人則只能感覺到枯燥無味。”在爸爸的影響下，許爾茜聰明懂事，慢慢成為了這個家里的“開心果”，生活中很多細微平常的事都能讓她高興半天。

1997年暑假的一天早晨，許爾茜一大早就被鳥鳴聲吵醒了，她循著聲音在窗外的花架上發(fā)現(xiàn)一對斑鳩在這里安家了，并且剛生了一只小斑鳩。這個發(fā)現(xiàn)讓許爾茜很是興奮，她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跟斑鳩一家打招呼。二十多天后，小斑鳩長大了，羽翼也變得豐滿，可斑鳩夫婦卻狠心丟下了小斑鳩，不給它喂食，餓得它唧唧叫。許爾茜急忙叫來媽媽，還要給它喂食。媽媽卻告訴她：“這是鳥類培育下一代的方式，只有這樣小鳥才能學會獨立生活的能力。”許爾茜在鳥巢旁觀察了很久，發(fā)現(xiàn)小斑鳩經過多次努力，終于學會了展翅飛翔。

在父母的影響下，許爾茜十分獨立也很樸素，從小學到高中，她基本都是穿校服上學，留短短的頭發(fā)，就像男孩子一樣。不管別人說什么，她都淡然處之，一心放在學習上。2002年9月，許爾茜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安徽大學對外漢語專業(yè)。上了大學后，許爾茜留起了長發(fā)，瞬間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大姑娘。她笑著對媽媽說：“上大學以前，我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而上了大學，我要讓自己的生活盡可能地豐富起來。”2006年，已上大四的許爾茜面臨兩個選擇：保研，畢業(yè)后留校任教；報考北京語言大學的研究生。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并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經過幾個月的艱苦準備，她如愿拿到了北京語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生活時時需要經營

女兒去北京念書后，夫妻倆的生活一下子空了下來。為了不讓妻子悶在家里，許輝每次出去采風都帶著妻子一起，權當是散散心。2006年10月底，董靜和許輝一起去外地探親，見一家農戶門前一塊不大的土地上種滿了瓜果蔬菜，看上去十分誘人。回來后，董靜看著自己家中五十多平米的大露臺，只是稀稀疏疏種著幾盆病懨懨的花草，不由地感嘆說：“咱家露臺這么大一片地方，還不如種些菜更實用。親手種植的蔬菜，味道想起來都甜。”許輝覺得妻子的話有道理，開辟一個露天菜地不為別的，只為了給生活增加一絲甜味，還能讓二人生活更多姿多彩。

第二天，兩人就開始整理起來，他們先后淘汰了一些花草，騰出空地。接著又去了種子商店買了些蔬菜種子，順便又買了一些化肥，尿素，以及營養(yǎng)液。第二年春天，他們又在周邊的集鎮(zhèn)上買來幾棵菜苗栽上。等到許爾茜放暑假從北京回來，原本空蕩蕩的露臺早已郁郁蔥蔥，散養(yǎng)在園中的17只野生烏龜在葉子底下悠閑散步、穿行。當天晚上，董靜從園子里摘下鮮嫩的黃瓜、紅透的西紅柿，給女兒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她自豪地說：“嘗嘗我這城市農夫的成果，絕對綠色無污染。”許輝一邊給女兒夾菜，一邊樂呵呵地自嘲道：“以前我是園長，你媽媽是看客。現(xiàn)在她是園長，我是個打散工的，閑來就幫園長干干活……”

一家人正聊得起勁，屋外下起了小雨，聽著雨滴打在花架和花草上沙沙作響，許輝一時興起，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聽雨花園”。看著父母說得頭頭是道，許爾茜十分開心，她不在的時間，看著爸媽也能把生活安排得很好，她很安心。照顧“聽雨花園”的日子，忙碌且充實。每天晚上，董靜都會跟丈夫說起菜地里的變化，茄子落花了，辣椒已經能吃了，這些事都讓她感到興奮，像是個快樂的農夫。

后來，許輝建議妻子可以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留著以后慢慢看。因為人的記憶是會遺忘的，而寫下來的東西則能永久保存。聽說讓自己寫東西，董靜連連擺手：“我的手只適合拿鍋鏟，拿筆桿子不行，寫出來的東西肯定不能見人。”許輝耐心勸妻子：“這樣，你負責給我做好吃的，我負責教你寫作，給你當老師，怎么樣？”丈夫勁頭很足，董靜不忍反駁他的好意，便決定試試。

寫作之前，許輝讓妻子先看書，慢慢地看，古今中外的書都看。剛開始，董靜很難靜心下來，但慢慢地，她便能看上一兩個鐘頭。她發(fā)現(xiàn)在作家的筆下，生活中的一點點小事都可以妙趣橫生。等妻子的書看得差不多了，許輝便鼓勵她動筆寫：“想寫什么就寫什么，看到什么就寫什么，別有顧慮，也別怕寫不好，你自己感覺好就行。”于是，董靜開始用筆記錄“聽雨花園”里植物和烏龜們的成長，記錄外出旅游時的見聞和感受。寫東西時，她會泡一杯淡淡的綠茶，欣賞一根根葉芽在水中緩緩地舒展開，然后慢慢地寫。漸漸地，她筆下的文字越發(fā)生動有味起來。

為了能讓妻子享受到更多寫作的樂趣，許輝成了她的忠實讀者，只要妻子寫的東西，無論多忙，他都會認真閱讀。他很少會指出寫得不好的地方，在他看來，這是妻子內心真實的想法，無所謂好或不好。2011年，在許輝的支持下，董靜懷著忐忑的心情把自己學車的歷程和拿到駕照時喜悅的心情通過文字表達出來，給一家報社投稿，沒想到文章居然刊出了。拿到樣報，董靜立馬給女兒打去電話。許爾茜由衷地為母親高興，感嘆道：“沒想到家里爸爸這個作家當老師也有一套，照這樣下去，咱家馬上就要出第二個作家了。”

董靜在丈夫和女兒的贊賞、支持下，從此一發(fā)不可收，創(chuàng)作興趣濃厚，創(chuàng)作了很多充滿生活氣息的作品。她的文字簡單干凈，沒有華麗的修飾，但卻朗朗上口。受母親的影響，許爾茜也在繁忙的學業(yè)之余，會留出時間寫作，以此作為對自己一周辛苦工作的犒勞。她寫的東西，母親總是第一個看到，而她也是母親最好的傾聽者。

三種生活各自精彩

2012年年底，董靜的作品《三只小雞》在報刊上再次發(fā)表：“女兒八歲的時候，我們從市場上抓回來幾只小雞養(yǎng)著，原本想著以后養(yǎng)大了，可以下幾個雞蛋，但養(yǎng)著養(yǎng)著，它卻成了孩子的寵物。晚上女兒怕它們冷，于是把小雞連同盒子一起放到被窩里，給它們講故事，逗它們玩。我們根據(jù)它們的個頭和頑皮的習性分別起名為，大不點、小不點、小調皮。三個毛茸茸的小家伙，一刻不閑地在盒子里相互追逐著。女兒自從有了三個小伙伴，就改掉了賴床的習慣，好像一下長大懂事了許多……”

這邊，許爾茜也不甘落后，寫了《我的超級媽媽》：“從小我就時常沉浸在周圍伙伴對我的羨慕之中，無論身材、氣質還是談吐，母親在人群中總是特別耀眼的那一位。直到現(xiàn)在，母親依然有著同齡人無可比擬的年輕與優(yōu)雅。愛美的母親，一頭烏黑發(fā)亮的秀發(fā)，清水掛面似的或披或隨意扎著馬尾辮自然飄在身后，尤其是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和白皙的膚色令我自嘆不如。”

董靜拿著自己和女兒的作品，在丈夫面前炫耀道：“看看你這個知名的作家，還不如我跟女兒高產，你得抓緊時間嘍。”為了追趕上妻女的腳步，許輝先后創(chuàng)作了中篇小說《飄蕩的人兒》《三五個朋友》《夏天的公事》等作品，曾獲得上海文學獎、《萌芽》文學獎、安徽文學獎。2013年12月，許輝當選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主席。一年后，董靜出版了個人散文集——《有一種愛叫放手》，許輝在博客夸贊妻子道：“這幾年老婆很辛苦也很努力，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為老婆點贊！”為了祝賀母親，許爾茜給母親買來一部iphone5手機，這樣她時時都能記錄下身邊的一切新鮮事物。

就在董靜夫妻倆作品一篇接著一篇時，女兒那邊也頻傳喜訊。自從2012年許爾茜為追隨丈夫孔嶼的腳步，以配偶身份遠赴美國開始，如今年齡不大的她已先后執(zhí)教于北京語言大學、清華大學、澳大利亞科林伍德學院、紐約州立大學布法羅分校，教授漢語及中國文化，同時兼任美國《學語文》雜志主編，甚至成為哈佛大學的中文老師。

2015年5月24日，全家人聚餐，有人提議可以把他們三個人的生活記錄下來。因為他們三人有著三種不同的生活，丈夫許輝有魄力有能力，像只能闖能拼的大黃牛；妻子董靜喜歡宅在家里，就像只烏龜；而女兒許爾茜，有著為夢想而拼的勇氣，猶如一只百折不撓的海鷗。許輝一家三口聽后，都為這個主意叫好，頓時一拍即合，當即決定立即動筆。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2016年3月6日，許輝和妻子董靜、女兒許爾茜合著的散文集《咱家三口的三種生活》，在合肥三孝口新華書店成功舉行了首發(fā)式暨簽售會。首發(fā)式以現(xiàn)場訪談形式進行，省內300多位作家、文化學者、媒體人等見證了這場首發(fā)式。

誠如許輝在后記《過一種有目標的生活》中所說：“過一種有目標的生活，這樣才有動力。同樣，經營一個有目標的家庭，這樣才能持久。當然，這個‘目標’并非要成多大的業(yè)、掙多少金銀財寶，而是過一種健康向上的生活，建一個開心自信的家庭，這才是人生的目標，才是家庭的目標。”許爾茜也說，她很幸運有一個有目標的父親和母親，她覺得他們一家三口最大的幸福就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相互守望，相互陪伴。

編輯：莫言言 happywyli@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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