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過滄海

“這種苦苦的思念之所以會纏著大家，那是因為這個島是一只蝴蝶，他在苦苦地思念著失去的翅膀。”

小時候讀塞爾瑪·拉格洛夫的《尼爾斯騎鵝旅行記》時，我便對書中描寫的那個遙遠國度充滿了向往。

就在這個夏天，經過十一個小時的飛行后，我終于能零距離地感受它——

瑞典，我來了。

世界那么大

那是七月初的一天，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我第一次親歷了瑞典夏季白晝的漫長：當天晚上十一點多，夜幕才悄然降臨。次日凌晨還不到四點，破曉便已早早到來。

來到斯德哥爾摩，自然要去市政廳看看。市政廳位于梅拉倫湖畔，建造于上世紀初期，由800多萬塊紅磚砌筑而成。整個建筑猶如一艘航行中的大船，宏偉壯麗，是瑞典建筑中最重要的作品。

市政廳里有著名的“藍廳”和“金廳”。“藍廳”是宴會廳，每年在諾貝爾獎頒發典禮之后，瑞典皇室就會在“藍廳”為獲獎者舉行盛大的宴會（市政廳里還展示著晚宴上諾貝爾獎得主進餐時會使用的餐具）。“金廳”雖然沒有“藍廳”大，但它的四壁卻是用1800多萬塊1平方厘米大小的玻璃片鑲制而成。許多玻璃片中間還夾入了金箔，看起來金光閃閃，十分華麗。

有趣的是，這富麗堂皇的市政廳不僅是旅游景點，還是市政委員會的辦公場所，市長辦公室及眾多下屬機構都設在這里面，大家還會時不時地召開會議。也許，當我們這些游客在驚嘆市政廳的美麗時，那些辦公人員正洋洋得意地跨進辦公室：“嘿，今天的游客比昨天的還要多呢。”

離開斯德哥爾摩后，我一路向南，向厄蘭島出發。

拉格洛夫曾在《尼爾斯騎鵝旅行記》里形容厄蘭島是“大蝴蝶”——那只飛不過滄海的“蝴蝶”最終落到了波羅的海上，也落在我的心上，成為我最向往的一座島嶼。

厄蘭島是波羅的海上的第四大島，也是瑞典的第二大島。我從位于瑞典本土的城市卡爾馬搭乘巴士，經過一座橫跨卡爾馬海峽的大橋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導游告訴我，厄蘭島原先并不適宜人類居住。但是人類偏任性地駐扎在這里，并以獨特的方式適應過來，一住便是五千多年。不僅如此，他們和大自然和平相處的成果也讓世人驚嘆。就在2000年，“南厄蘭島農業風景區”作為文化遺產，被聯合國收錄在《世界遺產目錄》中。

在厄蘭島的最南端有一座叫Lange Jan的燈塔，從燈塔的頂部可以鳥瞰四周的海岸線。燈塔旁有一座鳥類博物館，里面展示著島上各種鳥類的標本。參觀時，我只要戴上耳機，就能聽到不同鳥類的鳴叫聲，別有一番趣味。

出了博物館，一路向北，我又經過了大片平坦的田野。田野邊上既有古樸的木制風車，也有現代的風力發電風車。在一個叫Gettlinge的村落附近，還有鐵器時代人類留下的石碑，這些大大小小數十座豎立的石碑被擺放成一艘船的形狀，充滿了神秘色彩。

它們在日出日落，潮起潮落間沉默地見證著這座島上的歷史和改變。

隨著路線的展開，我又來到了厄蘭島最北端的小鎮比克瑟爾布魯克。我見到了成排的私人游艇，整整齊齊地停靠在碼頭，人們在海邊的露天咖啡廳里悠閑地享受著陽光和下午茶。瑞典人十分重視下午茶，甚至還有一個詞專門用來形容這種喝咖啡、吃茶點的短暫休閑時間——FIKA。在FIKA中，莓果塔、巧克力布朗尼必不可少，咖啡豆、達拉木馬與糖果杯也缺一不可，肉桂面包更是必吃的佳肴。

如此多的美味，難怪FIKA成為瑞典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傳統和文化，甚至可以被稱為信仰。

品完美味，我在厄蘭島的旅程也結束了。一番奔波之后，我又來到了位于瑞典南部的斯莫蘭地區。在這里，瑞典作為“水晶王國”的一面默默地展現出來——斯莫蘭地區有許多歷史悠久的水晶作坊，產出的水晶制品從皇家專供的餐具到后現代藝術品一應俱全，這也是《尼爾斯騎鵝旅行記》一書中不曾描寫的。因此，我頗有興致地參觀了Orrefors和Kosta Boda兩個水晶工廠，進入水晶制作車間，近距離參觀工人制作水晶制品的過程。有的工人在用鋼管吹制各種水晶制品，有的在制作水晶制品的模具，藝術家們則在水晶上畫各種動物和人物的圖案，一系列嚴謹的程序之后，精致的水晶工藝品便誕生了。導游告訴我們，它們都將出口到世界各地。

位于西南沿海的第二大城市哥德堡，是我瑞典之行的最后一站。除了搭乘有軌電車穿行市區，參觀著名的市立博物館、魚市場和哥德堡植物園，在哈加區的鵝卵石人行道上散步之外，我還花了一天時間，登上哥德堡周邊的幾座小島。島上鮮花盛放，一棟棟民居建造得如同童話世界中的精靈家園，既精致又溫馨。穿行在島上，感受海風輕輕拂過，看著浪花富有節奏地拍打海岸，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適自在。

于是，準備回去的時候，我默默做了一個決定——回家后，再重溫一遍《尼爾斯騎鵝旅行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