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極恐燒腦先行

寇詩卉

【摘 要】懸疑片是通過獨特的懸念營造手段，表達導演關于人性本質和人物心理狀態的思考，通常以懸念架構全片，其中人物內心世界復雜多變，事態發展琢磨不定，藝術風格陰郁、沉悶，甚至有時帶有恐懼，驚悚色彩，而結局往往令人意想不到卻又震撼人心。

【關鍵詞】懸念；未知；分裂；燒腦；心理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8-0102-02

懸疑片，顧名思義，整部影片都是由“懸念”和“疑惑”架構起來的。懸疑片大概分為兩種：一種是主人公主觀意識混亂而造成的懸疑感，比如《黑天鵝》《蝴蝶效應》等；第二種是因或未知或恐怖的外部因素造成的懸疑感，如《活埋》《狙擊電話亭》等。無論是哪種類型的懸疑片，在我看來都是具有超強設計感的讓人細思極恐之作，而其燒腦之感則讓人禁不住去挑戰它的誘惑。

一、懸疑之骨——懸念

懸疑片的架構最重要的元素就是“懸念”。懸念是否設置得恰到好處，是否安排得合理又新奇，都關系到影片在揭曉懸念時觀眾心理的滿足程度，也是判斷這部懸疑影片是否成功的標志。不管是前文所提到的主觀心理懸疑類，還是外部沖擊刺激類，其懸念的設置都是影片中最重要的一環。在影片中，營造懸念的方法通常有以下幾種：

（一）用“混亂”打造結構

懸疑片大多燒腦先行，導演會故意設計一些新穎的模式來使觀眾陷入謎團之中。導演通常會將故事結構打亂排列，使觀眾無法通過正常的思維方式來梳理影片的脈絡，或是迫使觀眾用普通的方式來理順本片，從而掉入導演的陷阱。這種手法多出現在第一類懸疑片中，通過非常態化的敘事手段來造成“懸疑”的效果。

《蝴蝶效應》的敘事結構羅列了時空的多種可能性，打破了單一的傳統線性敘事邏輯，讓主人公在時空線中不斷穿梭。影片是一個倒敘結構，開頭就是主人公在結尾處行為的一部分，這種毫無緣由的行為在影片一開始就給觀眾造成了懸念。而全片的架構是通過“時光倒流”進行的，主人公通過閱讀日記返回到過去，有意識地做出同當日所不同的行為，企圖改變事態的發展和結果。通過現在時空和過去時空的不斷交叉，給觀眾造成懸疑感和緊張感。直到影片結尾處，情節才與開頭所展示的內容相重合，這時，觀眾才明白其中玄機。

《盜夢空間》上映之后，無數觀眾高呼“看不懂”“太燒腦”，其實造成這些原因的“罪魁禍首”還是敘事手段的高明。不同于《蝴蝶效應》的線索羅列，《盜夢空間》更像是立體階梯式的線索排布，空間一層套一層，夢境一重又一重。影片一開始，一個個零散的元素毫無防備地展現在了觀眾面前，而影片在不斷發展之后，其多層敘述空間的結構，以及最終開放式的結局，使觀眾無法準確判斷主人公的命運發展，造成懸念，這也正是影片結構安排的絕妙之處。

（二）從“未知”帶來懸念

無論是懸疑片還是驚悚片，“未知”都是制造懸念和恐怖氣息的最佳手段。導演將觀眾和主人公同樣放置在“無知”視點中，主人公之后的遭遇和命運會怎樣，事態會如何發展，都是未知的，這樣就會給觀眾帶來心理上的期待。而觀眾的心理期待和影片所呈現的事態發展通常又會矛盾，影片就以此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活埋》是最成功的“獨角戲”之一，顯而易見，其懸念的設置來源于主人公的命運發展。影片一開始，畫面一片漆黑，主人公的身份、身處的環境為何只有他一人等等問題都一個個被拋了出來。觀眾和主人公一樣，對他身邊即將發生或已經發生的事情絲毫不了解。而當情節開始不斷發展之后，觀眾才和主人公一起漸漸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部完全展現主人公主觀感受的影片，正是通過觀眾和主人公共同的“未知”才達到了應有的懸疑、壓抑的效果。

而另一種“未知”的用法，則是賦予觀眾全知視點，而賦予主人公未知視點。這種懸疑片較多，主要是為了使觀眾在知道事情發展的走向之后，開始擔心主人公的抉擇與行為，從而達到使觀眾情緒緊張、揪心的效果。希區柯克的影片多為此類。希區柯克曾提出了一個“炸彈觀點”，即觀眾在知道桌下有炸彈和不知桌下有炸彈時心情是不一樣的。在第一種情況下，向觀眾提供的是發生爆炸時15秒驚訝。在第二種情況下，我們向觀眾提供的是15分鐘的懸念。”由此可知，賦予觀眾全知視角，同樣可以制造出巨大的懸疑感。

（三）以“分裂”為突破口

有一類懸疑電影，它們不以滿屏的血腥恐怖造勢，也不用精巧的設計取勝，而是贏在了人物的塑造上。這些電影總會選擇以“分裂”作為影片制造懸念的突破口，例如人格的分裂、記憶的斷裂等，旨在通過一種較為平緩的方式達到一種自然而然的懸疑效果。

《黑天鵝》講述了一個芭蕾舞演員投入生命去追尋自我的故事。在影片中對于女主角性格的轉變以及其藝術之路的轉折，都有細致的刻畫。主人公不斷地游離于現實與幻境之中，影片同時把人格分裂和心理暗示等元素雜糅在了一起，在漸漸地抽絲剝繭后，事情的真相才得以展示。這正是通過其人物塑造時所采用的“分裂”一法，使得本部影片的懸疑色彩十分濃郁。

而電影《全面回憶》則是采用了主人公記憶“斷裂”的手法來達到設置懸念的目的。與《盜夢空間》相似之處，兩部影片都有夢境空間的架構，《全面回憶》在整部影片中存在著兩處懸念分支，其一是主人公是真的被繪制了記憶，還是未等繪制記憶結束就迎來了突然情況；其二則是主人公的身份到底屬于殖民區還是統治區。這兩處記憶的斷裂和導演有意的隱藏，都使情節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懸念，增強了影片的懸疑感。

二、懸疑之魂——主題

從表面上看，來源于內部主觀的懸疑片更關注主人公的內在以及心理精神問題，而由外部特殊方式撐起的懸疑片則更多關注殺人犯罪這樣的社會問題。但是從深層次上看，二者探討的其實都是人性的主題，它們共同關注人內心深處的抉擇，也反映了創作者對世界、對生活的思考。

《致命魔術》是一部經典的懸疑類影片，“復仇”“癡迷”“犧牲”是這部影片的三大主題。“復仇”這個詞可以說如同一根繩索一般，串聯起了兩位主角的明爭暗斗。兩個前途大好的天才魔術師，最后卻被嫉妒和仇恨所吞噬，弄得兩敗俱傷；“癡迷”是兩位主人公對待魔術的共同態度。在我看來，這兩個人都不是勝利者，無論結果是生是死，他們都敗給了對魔術的癡迷和妄念之中；“犧牲”，可以說是影片中最殘酷、悲壯的主題。無論是安吉爾對愛情和生活的犧牲，還是博登對親情和身體的犧牲，這場博弈都是血腥的，都是不值得的。本部影片正是因為它的懸疑性才揭示了這三層獨特角度的主題，從而引發人們的深思。

導演通過懸疑片獨特的方式，對人的愛與恨、人性的善與惡、真誠與謊言以及罪與罰都作了近乎完美的展現。懸疑片的導演們絕不僅要展現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他們的世界是復雜的、愛恨并存的，甚至是一個趨于精神分裂的世界。而在心理問題的誘導下，人性的存在與泯滅、正義與非正義的抉擇才是懸疑片真正想要探討的。

三、懸疑之表——風格

懸疑片因兇殺犯罪等情節的出現、懸疑氣氛的營造、主人公心理的難以揣摩及其所表現的人性陰暗面、復雜性等因素，會在藝術風格上顯現出晦暗、陰沉、壓抑等的特點，并帶有些許緊張、恐怖的色彩。

在電影《活埋》中，封閉狹小的棺材里，整體光線昏暗，伸手不見五指，手邊只有簡單的幾個有時效的照明設備和一部只能聯通恐怖分子的電話。不得不說，沒有任何一部封閉空間類的懸疑電影能夠超過《活埋》，這部片子帶來的壓抑感是其他類型影片望塵莫及的。

《小島驚魂》并未采用一貫驚悚懸疑片的手法——滿屏“血腥”來制造恐怖氣息，而是以幽暗的別墅，不能見光的孩子，經神敏感的母親等等元素使這部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的片子有了自己獨特的風格，直至最后才真相大白的結局也使得之前所設計的風格顯得合情合理。所以這是一部“自然而然”讓人恐懼的懸疑片。

“燒腦”總比大腦生銹要來得好，觀影人需要思考。筆者認為懸疑片仍是今后電影發展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