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國家和地區自動駕駛汽車發展概述

孫巍 張捷 穆文浩 吳云強（公安部交通管理科學研究所，道路交通安全公安部重點實驗室，無錫214151，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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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國家和地區自動駕駛汽車發展概述

孫巍 張捷 穆文浩 吳云強
（公安部交通管理科學研究所，道路交通安全公安部重點實驗室，無錫214151，中國）

本文介紹了美國、歐盟和我國自動駕駛的現狀，重點介紹了法律法規及標準制訂、發展路線規劃，以及應用測試等情況，并結合我國國情提出了推動和應對自動駕駛技術發展的相關對策建議。

自動駕駛；發展路線規劃；對策建議

自動駕駛是指部分駕駛操作（轉向、加速、制動等）無需駕駛人干預車輛能自動完成。從宏觀上看，自動駕駛有利于提升機動車駕駛模式，提升道路交通安全水平，建立更高效的道路交通體系。從具體發展目標看，美國致力于解決道路交通安全問題，歐洲期望更多地解放駕駛人，我國主要定位為更好地規范交通駕駛行為，保障道路交通安全。近年來，美國、歐盟和我國積極推動自動駕駛的研究和測試應用，制訂相關標準和發展規劃。

1　美國自動駕駛發展情況

1.1法律法規及標準情況

美國是自動駕駛的積極倡導者和引領者。2013年5 月30日，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發布指導性文件“對自動駕駛車輛法規的初步意見”［1］，將自動駕駛分為5個級別，并對各州自動駕駛立法工作提出建議。目前，美國先后有內華達州、佛羅里達州、密歇根州、加利福尼亞州等4個州通過了自動駕駛車輛的法律。2014年1月16日，美國汽車工程師協會（SAE）、美國電氣與電子工程師協會（IEEE）發布SAE J3016標準，將車輛自動化駕駛技術進一步細分為6個級別，詳見表1（表1見下頁）。2016年2月10日，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確認自動駕駛汽車內部人工智能系統可以認定為“駕駛員”，是自動駕駛汽車行業的重要里程碑。

1.2發展路線規劃

2015年，美國交通運輸部發布《智能交通系統戰略計劃2015-2019》［2］，明確了實現車輛網聯化、加速汽車智能化兩大核心戰略，提出了車輛和道路更安全、增強交通移動性、降低環境影響、促進改革創新、支持交通系統信息共享等5項發展目標，確定了網聯汽車、自動化、新興功能、大數據、互用性、加速應用等6個方向。

表1　美國對自動駕駛智能化的等級劃分

網聯汽車：網聯汽車可以增加交通安全性，流動性，提高交通效率，減少不當駕駛行為對交通的影響。美國交通運輸部計劃在未來幾年增加重點試驗項目和試點區域，出臺更多政策和規定以解決實際測試中遇到的問題。目前網聯汽車技術還在發展階段，對該技術的測試和認證工作也有待進一步研究。

自動駕駛：自動駕駛可減少由司機或其他條件（例如，天氣，行人，道路條件）引起的交通事故的數量；降低事故的嚴重程度；減少危險駕駛行為；方便殘疾人和老年人駕駛；提高運輸系統的效率。目前，該技術的可靠性和安全性有待評估且缺乏相關的政策標準，導致自動駕駛功能目前不能大范圍應用，這兩方面研究將是未來工作的重點。

新興計劃：隨著交通運輸系統的發展，新的技術和概念不斷產生，美國交通運輸部將持續發掘、跟進和評估這些新興項目，當這些項目被驗證能夠有效安全地改善交通運輸，美國交通運輸部會主動參與合作，積極研究并推動這些項目發展和應用。

大數據：車輛、系統、人員等要素聯網程度不斷提高，將產生大量的數據，交通運輸系統管理機構需要新的技術和方法來搜集、傳輸、分類、存儲、共享、篩選、分析和運用這些數據。美國交通運輸部與大數據研究機構已經開始建立合作，對相關技術進行研究，確保安全有效地管理和運用交通大數據。

互用性：美國交通運輸部致力于保證交通運輸系統中各元素的通用性，確保設備和系統之間能夠有效連接。目前，相關的標準和認證體系需與新技術同步發展，確保未來交通運輸系統中的車輛、設備、基礎設施等元素的一致性和通用性。

加速應用：新技術投入市場前需進行大量測試。在測試時，提高用戶對技術的理解認識有助于更好地進行測試，加強測試后的反饋工作可更全面地了解技術的穩定性，測試結果直觀地反映技術是否成熟可靠。新技術被驗證安全可靠后，將重點推廣應用。

1.3測試和應用情況

目前，美國的自動駕駛技術主要處于測試階段。谷歌、通用、福特等企業積極開展自動駕駛汽車的研究試驗。2011年起，谷歌自動駕駛汽車已獲得牌照上路，并在加利福利亞、內華達、弗羅里達成功測試，總駕駛里程已經超過了48.3萬千米，申請并獲得了多項相關專利［3］。

通用、福特等傳統車企的研究技術路線是：在傳統技術汽車上逐步增加高級輔助駕駛系統，并實現其自動處理項目以提升自動化等級，按需實現自動駕駛操控，目前部分自動駕駛技術已逐步應用于量產車上。目前，在美國1級和2級自動駕駛技術已經得到廣泛應用，3級至5級自動化駕駛技術絕大部分現階段仍處于測試階段。

2　歐盟自動駕駛發展情況

2.1法律法規及標準情況

歐盟于2014年修改了《維也納道路交通公約》，以避免原有的“駕駛員必須在任何情況下對車輛實施控制”的規定限制自動駕駛車輛的推廣使用。此外，歐盟各國都在推動本國關于自動駕駛法律法規的制修訂。2015年2月，英國交通部發布了自動駕駛車輛的發展計劃書，自2015年起允許自動駕駛車輛上路測試并計劃2017年啟動國內立法，力爭2018年底完成國際法規的修訂。德國汽車工業協會（VDA）2014年以來積極推動修改道路交通法規，允許使用3級自動駕駛系統。瑞典計劃將2級自動駕駛技術列入法規，并積極推動允許自動化程度更高的車輛上路行駛。

2.2發展路線規劃

歐盟于2015年4月發布《歐洲自動駕駛智能系統技術路線》，提出歐洲發展自動駕駛三步走戰略，計劃利用15年的時間，實現私家車的完全自動駕駛。主要分為以下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2016至2020年規劃。2016-2017年，研發部分自動駕駛系統（2級）：輔助停車系統PA、擁堵交通輔助駕駛系統；2017-2018年，研發有條件的自動駕駛系統（3級）：擁堵交通自動駕駛系統；2018-2019年，研發有條件的自動駕駛系統（3級）：公路有條件自動駕駛系統；2019-2020年，研發高度自動駕駛系統（4級）：高度自動化停車系統。

第二階段為2021 至2025年規劃。2021-2023年，研發高度自動駕駛系統（4級）：公路高度自動化駕駛系統（包括編隊行駛功能）；2023-2025年，研發高度自動駕駛系統（4級）：城市和郊區高度自動化駕駛系統。

第三階段為2026至2030年規劃。實現私家車的完全自動駕駛。

該技術路線規劃涉及車內技術、基礎設施、大數據、系統集成與驗證、系統設計、標準化、法律框架、宣傳措施等8方面的內容，到2020年實現污染物排放降低20%、道路交通傷亡率降低50%；到2030年，污染物排放降低50%、道路交通傷亡率接近零。

2.3測試和應用情況

意大利帕爾馬大學Vislab 實驗室研制的自動駕駛車輛于2010 年經過意大利、斯洛文尼亞等國家到達中國上海，行程15900千米。2013 年，該實驗室研制的自動駕駛車在自動駕駛狀態下成功識別交通信號燈、有效避開行人、成功駛過十字路口、環島等常見的城市危險路況。2013年，英國政府在倫敦北部小城米爾頓·凱恩斯進行自動駕駛汽車實地試驗，這些被稱為“豆莢”的自動駕駛汽車行駛速度為19km/h。歐洲傳統汽車制造企業在自動駕駛技術方面也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精力，大多成熟技術已通過大量測試，例如：瑞典沃爾沃公司在哥特堡周邊限定區域開展的 “Drive Me”項目，開展高度自動駕駛車輛在公共道路上的測試研究工作［4］。

3　我國自動駕駛發展情況

3.1法律法規及標準情況

我國的自動駕駛技術正處于起步階段，目前還沒有相應的法規和標準，我國汽車工業協會正在推動相關政策標準出臺。現階段，已完成智能網聯汽車的定義并對其分級，1級叫駕駛資源輔助階段DA，第2級是部分自動化階段PA，第3級是有條件自動化階段CA，第4階段是高度自動化階段HA，最后階段就是完全的自動化FA。

3.2我國技術路線

根據汽車工業協會的規劃，我國將智能網聯汽車發展分為以下3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起步期（2016-2020年）：初步建立智能網聯汽車標準法規體系、自主研發體系、生產配套體系，掌握智能駕駛輔助系統關鍵技術，縮小與發達國家的差距；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實現較大規模應用，新車裝配率超過50%，網聯式駕駛輔助系統裝配率達到10%，部分自動化車輛開始進入市場，開始中度自動化車輛的路測；汽車交通事故減少30%，交通效率提升10%，油耗與排放分別降低5%。

第二階段為發展期（2021-2025年）：建立較為完善的智能網聯汽車標準法規體系、自主研發體系、生產配套體系及產業群，掌握自動駕駛系統關鍵技術，基本完成汽車產業轉型升級，在智能網聯汽車領域具備國際競爭力；ADAS產品新車裝配率超過80%，其中我國自主ADAS產品市場占有率超過50%，網聯式駕駛輔助系統裝配率達到30%，部分自動化車輛占新車比例達到25%，中度自動化車輛開始進入市場；汽車交通事故減少60%，交通效率提升30%，油耗與排放分別降低20%。

第三階段為成熟期（2026-2030年）：智能網聯汽車標準法規具有較強的國際話語權，自主研發、生產配套體系形成較強國際競爭力，基本進入世界智能網聯汽車一流強國行列；ADAS產品新車裝配率接近100%，其中我國自主ADAS產品市場占有率超過75%，網聯式駕駛輔助系統裝配率達到50%，部分自動化車輛占新車比例達到50%，中度自動化以上車輛占新車比例達到10%；汽車交通事故減少80%，交通效率提升40%，油耗與排放分別降低30%。

3.3測試和應用情況

我國自動駕駛汽車研究起步較晚，技術和完善程度不及歐美發達國家。1992年，國防科技大學研制了我國第一輛真正意義上的自動駕駛汽車，該車由一輛中型面包車改裝而成，通過車載計算機、檢測傳感器和液壓控制系統，使其既有人工駕駛性能也有自動駕駛性能。2011年，由國防科技大學賀漢根、戴斌的團隊研制的紅旗HQ3自動駕駛汽車，首次完成了從長沙到武漢286 km的高速全程無人駕駛試驗［5］。2012年11月，由軍事交通學院徐友春教授的團隊研制的自動駕駛汽車，從京津高速臺湖收費站開往天津東麗收費站，全程行駛104 km。2015年8月，中國工程院李德毅院士領銜的智能車軍地聯合課題組發起組織，軍事交通學院、宇通等6支車隊參加，在32公里的城際快速路上進行了自動駕駛試驗［6］。2015年12月，百度在北京進行了自動駕駛汽車道路試驗，車輛從北京中關村軟件園的百度大廈出發，經過G7高速公路、五環、到達了奧林匹克森林公園。

4　對我國的自動駕駛未來發展的建議

隨著自動駕駛在我國的逐步興起，從行業發展層面看，需要相關部門加強行業發展的頂層設計，積極謀劃路線圖，加強關鍵技術攻關。同時，從交通管理層面看，我國公安交通管理部門有必要提前謀劃應對由自動駕駛技術帶來的一系列新情況、新問題：

第一，界定交通事故中的法律責任。目前，在很多國家和地區，自動駕駛汽車法律責任、監管責任均有所不同。例如，在美國，交通事故的責任可能會從司機轉移到生產廠商身上，這一轉變需要得到妥善管理。通俗地講，發生道路交通事故后，自動駕駛汽車的責任追究問題，到底屬于汽車生產企業還是車主？

第二，推動輔助駕駛技術在我國大中型客貨車上的應用。目前，我國大中型客貨車輛安全技術性能差，超速、超載、疲勞駕駛現象較多，安全隱患很大，交管部門有必要積極推廣應用輔助駕駛技術，以期從源頭上提高行車安全性，減少因車輛問題導致的重特大道路交通事故，并對輔助駕駛技術制訂相關標準，為后續自動駕駛技術發展和推廣奠定技術基礎。

第三，研究制訂自動駕駛測試辦法。預計未來5-10年我國的將有大量關于自動駕駛的道路測試和研究，但是，專門針對自動駕駛測試車輛、測試線路等方面目前沒有任何相關的管理辦法和規定。

第四，推動自動駕駛系統的技術標準的研究。基于國家對自動駕駛的戰略布局，推動汽車行業等主管部門加強自動駕駛安全行車可靠性、操作穩定性、制動安全性等方面標準的研究，引導自動駕駛行業規范化、統一化發展。

第五，推動自動駕駛測試平臺的建設。鑒于我國交通環境的特性，積極推動搭建自動駕駛適用性、可靠性、通信安全性等測試平臺，科學、有效地評估自動駕駛新技術，更好地規范實際道路測試工作。

第六，加快自動駕駛汽車監管體系的建立。考慮到未來10年，我國自動駕駛汽車將處于起步階段和發展階段，加快建立自動駕駛汽車監管體系，確保自動駕駛汽車和其他道路使用者的安全。

［1］ Preliminary Statement of Policy Concerning Automated Vehicles，http://www.nhtsa.gov/staticfiles/rulemaking/pdf/ Automated_Vehicles_Policy.pdf.

［2］ USDOT ITS strategicplan（2015-2019），http://www.its.dot. gov/strategicplan/.

［3］ 趙盼.城市環境下無人駕駛車輛運動控制方法的研究［D］.合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2012.

［4］ 邱釗鵬.無人駕駛車輛控制方法研究［D］.北京：北京工業大學，2009.

［5］ 喬維高，徐學進.無人駕駛汽車的發展現狀及方向［J］.上海：上海汽車，2007（7）：40-43.

［6］ 端木慶玲，阮界望等.無人駕駛汽車的先進技術與發展［J］.農業裝備與車輛工程，2014（3）：30-33.

Development on typical countries and regions for automatic driving vehicles

SUN Wei ZHANG Jie MU Wenhao WU Yunqiang
（Traffic Management Research Institute of Public Security Ministry，Road Traffic Safety Key Laboratory of Public Security Ministry）

The automatic driving status of USA， EU， and China are introduced in this article. It’s focusing on the formulation of laws， regulations and standards， the development of route planning， and application testing. The suggestions of promoting automatic driving technology according to the situation of our country are proposed.

Automatic driving； development of route planning； suggestions

孫巍（1977年——），男，碩士，副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車輛安全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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