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夕慶
1905年,愛因斯坦發表了將時間、空間聯系在一起的論文《論動體的電動力學》。從此,時間、空間分開論述的格局被打破,它們在這篇標志著狹義相對論誕生的文章中被統一了起來。其實,在藝術界,不少著名畫家如達利、馬格利特,也有意無意地以時空為題材進行創作。他們是怎樣在繪畫中體現時空元素的呢?我們不妨靜下心來讀一讀這篇文章,也許會有你想要的答案呢!
達利
形象展現相對論的時空元素
可以說,“相對論”中的時空元素是達利藝術創作的制勝法寶,它使達利擺脫了形式和內容的限制與束縛,大膽地去表達、揭示時間的不確定性和空間的相對性。其作品《不可知論的象征》赤裸裸地展現了他對“引力是時空彎曲”效應的藝術表達。
在作品《不可知論的象征》中,達利極其準確地描述了光束在經過有質物體近旁時,時空發生彎曲的現象。在這幅作品中,一把被拉得細長的銀匙就像一束從右上角射入畫中的光線,這把代表光線的湯匙穿過與外界隔絕的黑暗空間,其中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物質體。銀匙細長的手柄在物體旁拐了一個彎兒,然后再次變直,而湯匙里放有一個異常小的發生了相對論性時間延長的鐘表。
在1915年年底,“廣義相對論”創立后的所有美術作品中,大概再也找不到一幅圖畫能比其更直觀地描繪出質量對附近時空所產生的效應了。
埃舍爾
巧妙組合時空維度
人類繪畫史的畫面空間,最初多表現為二維形象和三維形象之間的更替,但對立體畫面的追求,讓人們嘗試著描繪陰影。通過對陰影的表達,畫家捕捉到了光線,人們第一次在諸如人物的衣褶間觀察到了立體感……于是在繪畫領域,發生了第一次革命——大師們的畫筆從澄明敞亮且均一的二維形象空間,走向了光影交織的三維形象空間。
到了20世紀上半葉,科學思想畫家埃舍爾的繪畫,更加形象地描繪了從二維空間到三維空間的交替和循環,賦予了畫面更加巧妙的科學藝術性。埃舍爾的畫作使得低維時空形象和高維時空形象的循環交替過程變得更加直觀化,他將愛因斯坦的時空科學“點石成金”般地變為藝術。
杜尚、巴拉
對時空變化的連續描繪
自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杰出的雕刻家、畫家喬托以來,西方畫家的一貫特點就是執著于創作靜態的畫面作品,打破畫面形象靜止不動這一“天塹”,在當時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未來主義宣言》發表之后的數年內,畫家便找到了將“未來”納入“現在”的辦法,將一系列靜態的時刻有先后次序地表現在同一幅畫布上,而這一系列前后連接的靜態時刻疊加在一起,便構成了整個動作系列的動感。
我們不妨看看未來主義畫派代表人物杜尚和巴拉的作品,也許他們的作品會給我們答案。試圖在統一的畫面空間中表現與定格的樓梯非共時存在的人的形象,在這幅畫里,畫面形象之間的時間統一性原則被打破。
未來主義畫派的作品核心,是對時間的同時性進行表現,即將過去、現在和未來全盤納入現在。在巴拉的作品《戴套索的活潑小狗》中,作者通過先后時間有所重疊的畫面,把運動和能量傾注于畫布之上。在畫上,運動的狗不止有4條腿,而且每條腿都因活動而變得模糊不清,這也正印證了另一名未來主義者博喬尼所說的:“奔馬不是4條腿,而是20條。”這些先驅者的嘗試,消融了積聚數世紀之久的靜態式的表現時間的畫面,他們用流動的油彩表現出了運動!
馬格利特、姜斯
讓時空元素交匯融合
超現實主義畫家馬格利特是比利時人,他不愿被別人稱為藝術家,而喜歡被稱為借助圖畫實現交流的思想家。如同達利一般,他創作出了能有助于理解愛因斯坦狹義相對論的圖畫——《定住的時間》(1935年)。
在這幅作品中,有一個普通的壁爐,爐臺上放著一個鐘,另有一列微型火車正從壁爐里開出來。這只鐘象征著時間是不言而喻的,但用壁爐所暗示的變化就不那么顯而易見了。不過,它正是人們在日常環境中能看到的變化:物質從一種形式(木柴)變成另一種形式(灰燼),同時能量在這一變化過程中釋放出來。恰在此時,有一列火車從壁爐里開出來,在畫中剛剛跨越變化的房間邊界。根據狹義相對論,時間只會在唯一可能的情況下“定”下來,即以光速運動。自愛因斯坦起,表現這一概念的最常見的圖示,就是在達到光速的火車外再加畫一只鐘——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而在美國現代畫家姜斯的作品《好時光查理》中,他還將兩種最基本的測量器具——直尺和時鐘合并成一體,即用尺子充當時鐘的表針。畫上的尺子正在向逆時針方向運動,眼看著馬上要撞上一只杯子。代表著整個空間維度的杯子將同空間的基本測量器具尺子結合在一起。不過,在這幅作品里,尺子同時又是象征著時間的表針。姜斯用一件東西同時代表空間和時間的測量器具,傳達著時空連續統一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