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只是寫自傳，并非要告別

莫蘭

五月天將新專輯發布會定在了工人體育館，除了邀請上百家媒體，還有3000名歌迷。粉絲數量比媒體多，加上新歌演唱，儼然一場粉絲見面會，直到開場前，場館門口還有黃牛在倒票，平均價格近千元，完全按照演唱會的生意來做。“一言不合”就把發片記者會弄得如此大規模的歌手，應該也只有五月天了。當晚，五月天的伯樂李宗盛也親臨現場，他說，這些年自己一直冷靜地看著五月天，“很多人因為一時的成功失去自己，但他們反而變得比以前謙虛”。

1998年，彼時五月天已成軍一年多，累積了許多音樂作品、躍躍欲試的幾個“小伙子”騎著摩托車，把一件件心血結晶投到臺北各大唱片公司，直到其中一張demo輾轉到了李宗盛手中。從和李宗盛見面的那間小小的辦公室開始，五月天已經走過了將近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對于一個樂團來說不算短，問還能走多遠，他們的答案是：從未認真考慮過。早前五月天曾提過，會像披頭士一樣只出十張專輯，這讓很多人開始提心吊膽，新歌一發布，就被認為是告別之作。看了大家感傷的評論，五月天回應，這確實是倒數第二張實體專輯，但繼續做音樂的方式還有很多，“我們只是寫個自傳而已，不是告別”。

在這個“顏控”的時代，五個平均年齡40歲的男人卻始終不乏追隨者，連續三場的鳥巢演唱會仍一票難求。樂樂從高二開始聽五月天，至今已經七年，他說，面對每一種負能量，都可以找到一首五月天的歌來抵消，歌迷Victoria的理由則是：始于才華，才忠于顏值。相比幻想能站在他身邊，更愿意遠遠地望著他感動流淚，這可能是五月天粉絲“愛的模式”。

有人覺得五月天一直在過度消費情懷，實際上他們早已脫離青春，脫離勵志。七年前的《如煙》寫了死亡，之后的整張《諾亞方舟》都在討論世界和人生，有些“大愛”的意味，而這次的《轉眼》講的則是“老去”，他們已經開始高呼“世界太瘋狂，理智要很飽滿”。對于質疑，五月天表現得云淡風輕，“就像年輕人可能偏愛嘻哈而不喜歡古典樂，但不代表古典樂不好吧”。

如果不存在五月天，幾個人現在何處？石頭說會當科學家，冠佑選擇去拉二胡，怪獸繼承家業當律師，瑪莎做上班族，阿信則笑稱；“去跟其他人組團。”成名在望，那又能怎樣，在個人簡介中“最棒的成就”一欄，阿信填的是“海綿寶寶死忠粉”，不管是否真的告別，又或者能否與披頭士比肩，也許五月天自己都不在乎吧。

Q：真的只出十張專輯嗎？

A：坦白講一開始不要說第十張，會不會有下一張我們都不知道。每一次都要有超越真的是很困難的事，做完這張專輯感覺像是死了一次，人生中還能這樣幾次我們也不知道，但是第九張的旅程也還剛開始，演唱會還會跑四五年的時間。

Q：李宗盛大哥說希望五月天成為一個偉大的樂團，你們覺得偉大的樂團應該是怎樣的？和偉大還有多遠的距離？

A：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是偉大的樂團因為大哥也沒給我們答案。（笑）沒有人知道離偉大有多遠，但我們隱隱約約知道一個方向，這輩子盡力往那個方向走。就像每個人都會對自己有個期許，希望有像詩一樣燦爛的人生，怎樣才像“詩”不知道。不過大哥說要成為偉大的樂團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散”，這個方向我們是確定的。

Q：什么樣的樂團才是偉大的樂團？有沒有理想的目標？

A：如果我們知道的話現在馬上偉大給你看。（笑）

Q：新歌沒有以前的傳唱度那么高了，有沒有想過未來五月天也可能變得小眾？

A：對音樂來說現在是一個更好的時代，因為大家有更多、更貼切的選擇，很少歌能成為全國人民都在聽的音樂，但至少可以找到為自己量身打造的音樂，對喜歡音樂的人來說這是一個無比豐富的年代。

Q：但五月天還是無法取代。

A：我們真的很幸運，但也希望更多的音樂人有更多的舞臺來表現自己，我們的錄音室只要一空出來就會有其他的樂團來使用。

Q：現在很多唱作人都去綜藝節目當評委，五月天好像從來沒有過。

A：很多年前五月天當過歌唱節目的評委，其中有一位選手是個小朋友，那場比賽他有些小失誤，分數比其他選手低，然后落敗了。當看到他的表情和流淚的樣子之后，我們就再也不敢當評審了。當評審可能會左右一個人的命運，也許在那次比賽后他就不再喜歡唱歌、音樂，結束后我們還特地去找他，希望他繼續堅持，有什么困難可以找五月天大哥哥。

Q：放棄綜藝和電影兩塊收入的大頭不會可惜嗎？

A：我們還是比較適合演唱會吧，但那些節目我們都很喜歡看。還是要說這是個很棒的年代，以前沒有機會看到這么多類型的節目，不管選秀還是其他，只要是有關音樂的我們都喜歡。利益方面即使缺失也沒有關系，會學吉他、貝斯都是因為我們喜歡音樂，這么多年也還是一樣，音樂是最重要的。

Q：隨著年齡的增長，五月天的創作靈感都來自哪里？

A：靈感很多，但要把它寫得很棒就不容易，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每個人都學到更多，但是在做唱片的時候，五個人要討論出一個交集點就難上加難，不像初生牛犢不怕虎，隨便做做就可以。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這些不同的生活部分就是靈感來源，也會互相分享自己私生活，去哪里玩遇到了什么事，可以作為靈感的事越來越多，但在一張專輯里要去粗取精才是頭痛的事情。

Q：有總結過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們友誼的小船都沒有翻過嗎？

A：一直都在水里游，就沒上過船。（笑）

Q：很多歌詞隱藏的梗可能只有歌迷看得懂，有沒有考慮過外界的反響？

A：其實我們有聊過這一點，但覺得一張專輯只要經過足夠的沉淀，是不是太私密，是不是只有我們能懂，已經不重要了。就像我們不會在乎梵高愛過哪些女孩子、經歷了哪些苦痛，后世的人在看他的藝術作品的時候依然會有共鳴。

Q：這次在鳥巢的三場演唱會有什么特別的驚喜？

A：Just Rock It可以說是五月天演唱會的最精華版，不管你對五月天熟不熟悉，來Just Rock It一定會很公平。這是我們的暖身計劃，也會加入新專輯的歌曲。《任意門》這首歌寫的就是我們一路從北京的無名高地，到第二站工體，再唱到鳥巢的一個心路歷程，鳥巢這場我們自然是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