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帶了一只羊

★文/（湖南）伍中正

只是帶了一只羊

★文/（湖南）伍中正

張羊羊沒有必要那么疲倦地趕回家中，在回到家中的前一天晚上，他選擇了一家在長途汽車站附近算不上很大的酒店住下。

張羊羊沒有意識到住進這家酒店會改變他將來的生活。他只是像過去一樣，用住店的方式住進了酒店。酒店的老板除了登記他的身份證之外，還留意了他的那口小木箱子。木箱子里面裝的什么，他沒有對酒店的老板說。老板也沒問。

住在酒店，張羊羊很高興。就在他入睡前，他想到了那只羊。

他是在一個小集鎮上發現那只小綿羊的。那只顏色很潔白的小綿羊躺在那個寧夏人的一口木箱子里。有人用手摸它的時候，它很清晰地發出幾聲咩咩的叫聲。那只羊很打眼，而且很快吸引了張羊羊的目光。

張羊羊這次出去最大的收獲就是買到了孩子喜歡的一只羊。他花了他愿意承受的錢買了一只羊。張羊羊跟那個長滿胡子的寧夏人用了很短時間的交流后，那個寧夏人很樂意把羊賣給他，還很客氣地把那口木箱子順便送給了張羊羊。在離開之前，寧夏人放了一大把干草在木箱子里，還一再叮囑他，木箱子有幾個小孔，很透氣，小綿羊在木箱里不會有事的。

在離開集鎮之前在離開那個寧夏人之前，張羊羊在心里一直偷偷地樂著。

一路上，那口木箱子跟張羊羊形影不離。

張羊羊剛剛入睡，房門打開了，進來兩個警察。一個高個，一個矮個。緊接著，酒店的老板也站在了矮個子警察身后。

高個子警察說，張羊羊，有人舉報你涉嫌犯罪，用木箱私藏保護動物。

張羊羊哭笑不得。

張羊羊判斷，自己住進酒店時，肯定是老板對他的木箱子產生了懷疑。

張羊羊解釋，我只是帶了一只羊，酒店老板可能誤會了。

張羊羊接著說，我的小孩讀初中了，一直沒有見過小綿羊。她對小綿羊非常感興趣。在一個市場上，我看到一只小綿羊，就把小綿羊買了下來，想回家給孩子一個驚喜。

兩個警察用同樣的口吻命令張羊羊打開木箱接受檢查。張羊羊打開木箱蓋子，果真是一只羊，里面還有一些干草。

兩個警察看了看張羊羊就走了。

第二天，張羊羊從酒店出來。

張羊羊很快回到了家中。他把那只小綿羊從木箱里抓了出來，然后，把那只木箱擱在走廊上。

女兒很高興地見到了那只小綿羊，還逗著它玩。

張羊羊把在酒店遭警察檢查的事對自己的女人說了。

那天，女人跟張羊羊之間的對白開始了。

你說你用木箱子裝了一只羊，警察也敢查你？分明是你想掩蓋一種事實。女人拋出的話很厲害的。

是真的，警察是查我了，我只是帶了一只羊，我啥也沒干！張羊羊跟女人解釋。

啥也沒干？警察無緣無故會查你？那警察吃飽了撐著？女人緊追不放。

我啥也沒做，警察他查他的，查了啥事沒有。張羊羊解釋。

張羊羊，你給我老實點！警察在酒店查你，肯定還有別的原因。你要不說，就離婚！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

只是帶了一只羊。非得把事情鬧大鬧到離婚的地步，啥意思？要怪只怪我嘴賤。張羊羊很不服氣的樣子。

你別不服氣。不說清楚，我就跟你離婚。女人一步也不讓。

只是帶了一只羊。張羊羊還是那句話。

只是帶了一只羊？女人心里窩著一個疑問。

張羊羊跟女人真的離婚了。女兒判給了張羊羊，那只從寧夏人手中買回的羊讓女兒抱了回來。

一年后。

張羊羊一次酒后非常失落地找到我，對我說，他只是帶了一只羊，其他的，啥也沒做。

我知道張羊羊還活在過去的糾結里，一直出不來。

我很直接地告訴張羊羊，要跟過去告別。張羊羊跟我談起他愿意離婚的理由，他不愿生活在懷疑跟猜忌里，他受不了。

張羊羊就像當初接受小綿羊一樣，就像當初接受警察的檢查一樣，接受了我的觀點。

我跟張羊羊結婚前，有兩點最關鍵的理由是我看中的，真誠跟愛心。

這兩點，在張羊羊身上表現了出來。不抓住這樣的男人，就是做女人的失敗。

“不抓住這樣的男人，就是做女人的失敗。”這是我當警察的高個子哥哥給我的忠告。我的那個高個子哥哥，就是那天在酒店檢查張羊羊綿羊的那個警察。

婚后，我把這件事毫不隱瞞地告訴了張羊羊。

張羊羊很孩子臉地看著我，然后說，本來嘛，我只是帶了一只羊。

編輯/劉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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