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駐緬甸特約記者 商雨晴

小孩子們臉上涂著黃香楝,舉著大串大串的茉莉花跑著玩;中年婦女頭頂裝滿各種油炸食物的竹筐哼著歌往前走;男人們身著白襯衫和長長的筒裙,斜背著皮質挎包;穿著粉色袈裟的小尼姑唱著祝福語……這是很多人眼里的緬甸。《環球時報》記者對緬甸最初的印象竟然是“沖撞”。味道的“沖撞”,顏色的“沖撞”。
飛機一落地仰光,《環球時報》記者就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環繞,魚醬似乎是空氣里最常有的味道,緬甸人對這種把魚碾碎腌制的食物醬料情有獨鐘,以至于大街小巷甚至連遠離居民區的機場周邊都充滿這種濃郁的味道,然而在這味道之中,也不時會有一陣略刺鼻的香味鉆進鼻子里,沖撞我的嗅覺。這是緬甸人瘋狂熱愛的檳榔,緬甸男人們對這種食物極度熱愛,以至于走在路上時常能看到剛吃完檳榔果的“血盆大口”的男性。
坐出租車駛進市區,眼前掠過的仰光大多數建筑都極其老舊,經年的雨水把墻壁沖刷成灰黑色,混合著青苔的墨綠色。然而暗色之間的金色建筑也并不鮮見。在這個85%的人口信仰佛教的國家,所有和佛教相關的建筑都被刷成耀眼的金色,和周圍的房子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小金塔旁邊的前市政廳是遷都前仰光最繁華的地段之一,而就在這重要的十字路口,左邊佇立著金碧輝煌的素麗佛塔,右邊則莊嚴肅穆地立著一座神圣的教堂。我也曾在這里見到包裹著黑色頭巾的穆斯林和穿著深紅色僧袍的僧侶認真和諧地交流著什么。緬甸朋友們時常會挑選這一帶建筑的明信片寄給我們,他們說這樣的“沖撞”是極具緬甸特色的。
旅居歐美的緬甸作家吳丹敏曾給自己寫的關于祖國緬甸的書起名為《中國與印度相遇之處》,正如他所言,是不同文化風俗和歷史的相遇造就了獨特的緬甸。
緬甸給我另外一個深刻印象是,這個國家跟大自然貼得如此之近。記者在仰光大學宿舍樓多次看到飛快地竄過去的蜥蜴、爬到樹上的小松鼠及在墻壁上追逐的壁虎們,于是向朋友們笑稱:“如果說我的祖國是花園,緬甸大概就是一座野生動物園。”在緬甸傳統的祝福語里,不是祝福對方大富大貴,而是祝愿對方“像水一樣清涼,像花朵一樣芬芳”。在緬甸人們向佛像捐贈的不是香火,而是鮮花。在緬甸出租車、公交車上,后視鏡上總掛著成串散發清香的茉莉花。或許是地處熱帶的緣故,緬甸文化里有關“涼”意向的詞語都包含褒義,從取名字到祝福語,只要帶上“涼”都是好的。所以曾有學習中文的緬甸朋友在學“饑寒交迫”這個詞時不解地問我:“冷一點有什么不好?”
此外,這個國家樂善好施樂于助人的氛圍讓我非常感慨。緬甸曾在2015年世界樂善好施榜上榮登榜首。街頭巷尾隨處可見方便來往行人喝水的水罐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個國家也大力鼓勵人們樂善好施,無論你捐贈什么,哪怕只是一塊磚頭,上面也會仔細寫上你的名字和家鄉,供人們感恩和銘記。
正如一本旅游攻略上說的那樣,“在緬甸,被偷的概率似乎比踩掉一塊磚跌到下水道里的概率還要低一些。”背包客不拿地圖也從不擔心在緬甸走丟,我每次問路,都會得到極其準確的回答,緬甸人會非常仔細告訴你,怎么走到你的目的地,如果你問的這個人恰好也不知道路,他便會直接招呼旁邊的人來幫助你,直到你可以準確地找到你的目的地。▲
環球時報2016-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