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

雷雨婷

頑皮的野孩子，你還在花園里追逐著蝴蝶嗎

你聽，山風是那樣柔，像母親的吻

輕輕舔舐著你在泥地里摔傷的疤痕

那茉莉開得正芬芳，花萼上的露珠

卻是你與伙伴打鬧而流下的淚水

淘氣的野孩子，你還躲在高高的谷堆后面嗎

你看，金色的陽光是一支畫筆

為你翹首企盼的形象定格最美的素描

那覓食的母雞，正焦急地鳴叫著

因為她的一個寶貝雛雞，迷失了方向

你是不是也該洗凈自己的大花臉

赤腳奔進炊煙裊裊的沉默著的村莊呢

可愛的野孩子，煩人的算術題還是沒答案嗎

你是否將爺爺買給你的鉛筆盒丟在一邊

正凝神苦思呢，所有的手指都數過

卻恨自己不能像山野里多足的蜈蚣一樣

大山的月亮在樹梢上悄悄探出頭來

你會不會在蛐蛐的歌聲中懶懶睡去呢

直到朝露微微，在涼涼的微曦中醒悟

才發現空白的作業本還是沒有結果

親愛的野孩子，一定有一天

你會和我一樣，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繁華的都市里行走著

卻秉持著大山給予我們的原則

還有巍峨的信念，讓自己的足跡化作澗溪

順著長江順著黃河流進那喧囂的海里

而親愛的野孩子，我也曾如你一般

在無眠的深夜流著淚，渴望母親的懷抱

那些在城市上空綻放的絢爛焰火

讓我的睫毛沾滿輕盈的花粉

裝飾了所有在眼里過往的童年舊夢

（摘自《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