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惠,曹致中,贠旭江,齊曉,李聰
(1.中國農業科學院北京畜牧獸醫研究所,北京100193;2.甘肅農業大學草業學院,甘肅 蘭州730070;3.全國畜牧總站,北京100125)
?
我國草品種審定工作現狀與問題分析
邵麟惠1,3,曹致中2,贠旭江3,齊曉3,李聰1*
(1.中國農業科學院北京畜牧獸醫研究所,北京100193;2.甘肅農業大學草業學院,甘肅 蘭州730070;3.全國畜牧總站,北京100125)
草品種是草業發展的重要物質基礎。我國草品種審定工作經過了近30年的發展,取得了顯著成績,在草業可持續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本文介紹了1987-2015年我國草品種審定工作的主要依據和技術支撐體系,通過重點分析審定登記的37個苜蓿屬育成品種的育種方法和主要特點,總結出我國草品種社會需求變化和育種技術的發展情況,指出了我國草業發展過程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最后對推廣審定登記品種、建立草品種認證制度、提高植物新品種權保護意識以及建立商業化育種技術體系等問題提出了參考建議。
草品種;審定;現狀;問題分析
草業是以草原為基礎,利用光能合成牧草,然后通過獸畜、生物、化工、機械手段創造物質財富的產業[1]。草品種是草業發展的重要物質基礎,與國家經濟建設和可持續發展密切相關。隨著我國草原生態文明建設、農牧產業結構調整以及城鄉綠化的不斷深入,我國草畜產業得到快速發展,各地對優良草種的需求急劇增加,使草種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2]。草品種審定是由國家機構對草品種進行審定登記的過程,審定登記后由農業部進行公告并頒發品種審定證書。審定制度的建立,對強化品種管理,推動品種良種化和布局區域化,促進我國畜牧業穩定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3]。2012年,全國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規劃(2012-2020年)(國辦發[2012]59)中提出嚴格品種審定與保護,從統籌植物品種測試和品種區域試驗,加強品種特異性、抗病性和抗逆性鑒定等方面對品種審定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1草品種審定組織機構
新中國成立以來,國家高度重視品種改良和推廣工作。1983年開始籌備全國牧草品種審定委員會,1987年農牧漁業部正式成立第一屆全國牧草品種審定委員會,負責新草品種審定工作,開始實行新草品種審定登記制度,每屆委員會任期五年[3]。2010年11月,農業部成立第六屆全國草品種審定委員會,設名譽主任、主任和常務副主任各1人、副主任3人、委員21人[4]。歷屆委員會成員均由國內相關科研、教學、生產、推廣、管理等范圍內具有高級技術專業職稱或處及以上職務人員組成,專業領域廣泛,行業經驗豐富,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和權威性。近年來,隨著草地畜牧業快速發展和國家重大草原建設工程實施,各省區對優良草種需求增多,為篩選出適宜當地種植栽培的優良牧草品種,內蒙古自治區、甘肅省、山東省等省(區)也相繼成立省(區)級草品種審定專業機構,開展省級草品種審定工作[5-7]。省級草品種審定標準參照國家草品種審定標準,要求低于全國草品種審定標準。
1.2草品種審定的工作依據
1984年農牧漁業部頒發《牧草種子暫行管理辦法(試行)》,從牧草種子管理機構、生產、檢驗、流通等四方面加強牧草種子管理。2004年國家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對品種選育與審定提出了明確要求,但僅提到了農作物和林木,并未將草種單獨列出。2006年農業部頒布的《草種管理辦法》涵蓋了草種管理的六個方面,其中在草品種選育與審定的管理上明確提出國家實行新草品種審定制度,規定新草品種未經審定通過,不得發布廣告、不得經營、推廣。同年,《草品種審定技術規程》(NY/T 1091-2006)出臺,明確規定了草品種審定工作的技術流程及審定標準。2011年《草品種審定管理規定》發布,進一步從管理層面對草品種審定工作程序提出了明確要求。2013年《草品種審定技術規程》從行業標準提升為國家標準,進一步突顯了草品種審定工作的重要性。同年《草品種命名原則》(GB/T 30394-2013)和《區域試驗技術規程 禾本科牧草》(NY/T 2322-2013)兩項標準相繼出臺,進一步健全了草品種審定工作制度。2015年4月《種子法》修訂草案提交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審議,擬進一步完善種子生產與種子經營、品種登記制度和啟動實施種子生產認證制度等相關法律要求[8]。上述法律、標準的頒布及實施,為我國草品種審定工作的開展、程序、技術、管理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工作依據。
1.3草品種審定的技術支撐
品種審定登記必須經過品種比較試驗、區域試驗和生產試驗,區域試驗可以鑒定品種的豐產性、穩定性和適應性,為品種審定工作提供重要的基礎數據支撐,是品種審定程序中的關鍵環節[4]。2008年前,國家在品種選擇、試驗地點、試驗方法等方面未建立統一的標準要求,申報品種的品比試驗、區域試驗和生產試驗由申報者自行組織安排,試驗結果主觀性強,導致草品種審定過程中對申報材料基礎數據的評審以工作經驗為主,缺乏客觀性。2008年,農業部開始啟動農業技術試驗示范財政專項《國家農作物區域試驗草品種區域試驗項目》(以下簡稱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項目)[9],區域試驗由全國草品種審定委員會統一安排,這樣就確保了試驗的客觀性和公正性。截止2015年7月,全國28個省(區、市)已設置55個國家區域試驗站(點),基本涵蓋了我國主要的生態區域,滿足了品種區域試驗要求,區域試驗成為品種審定工作的主要依據和技術支撐[9]。
目前,國際上對新品種的要求包括特異性、一致性和穩定性在內的“三性”(DUS:dustinctness、uniformity、stability)測試[10]。現階段我國草品種區域試驗主要測試的是品種的區域適應性和生產利用價值,尚未開展DUS測試工作[9]。2013年,農業部將DUS測試工作納入了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項目,相繼開展了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多花黑麥草(Loliumperenne)、柱花草(Stylosanthesguianensias)、蘇丹草(Sorghumsudanense)(含高粱-蘇丹草雜交草)、結縷草(Zoysiajaponica)、披堿草(Elymusdahuricus)等6個草種[9]的DUS田間測試指南編制和DNA指紋圖譜輔助鑒定體系構建等相關工作,為田間實施DUS測試工作奠定了理論基礎。
抗性育種是牧草選育的重點之一,目前抗性評價還沒有統一的鑒定方法。《草品種審定管理規定》和《草品種審定技術規程》明確要求,以某種抗性為選育目標的申報品種,必須經過全國草品種審定委員會指定的專業機構對申報品種進行抗性鑒定。2011年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項目主管單位委托相關科研院所陸續開展耐鹽性、抗旱性及苜蓿秋眠級鑒定等方面的工作[9],2015年“吉農2號”朝鮮堿茅(Puccinelliadistans‘Jinong No.2’)完成耐鹽性鑒定評價通過審定登記為育成品種。今后在區域試驗項目執行過程中,還需積極探索建立牧草抗性鑒定的相關行業標準和國家標準。
2.1審定登記品種
1987年至今,全國草品種審定委員會共召開28次審定會議,評審申報材料863份,審定登記498個新草品種,其中育成品種184個,引進品種153個,地方品種55個,野生栽培品種104個[11-12]。涉及禾本科、豆科等14個科92個屬178個種,其中禾本科和豆科共審定登記452個品種,占審定登記品種總數的90.76%。禾本科牧草典型代表黑麥草屬(Lolium)共審定登記30個品種,其中引進品種24個,育成品種5個,地方品種1個;豆科牧草典型代表苜蓿屬(Medicago)共審定登記80個品種,其中育成品種37個,引進品種18個,地方品種20個,野生栽培馴化品種5個。育成品種主要集中在苜蓿屬、高粱屬(Sorghum)、玉蜀黍屬(Zea)、黃芪屬(Astragalus)、木薯屬(Manihotesculenta)、野豌豆屬(Vicia)、賴草屬(Leymus)、狼尾草屬(Pennisetum)、小黑麥屬(Triticale),占63.24%,其他35個屬品種占36.76%;引進品種主要是黑麥草屬、苜蓿屬、柱花草屬(Stylosanthes)、鴨茅屬(Dactylis)、燕麥屬(Avena)、羊茅屬(Festuca)、莧屬(Amaranthus)居多,占52.94%,其余36個屬品種占47.06%;野生栽培品種主要是披堿草屬(Elymus)、狗牙根屬(Cynodon)、雀麥屬(Bromus)、苜蓿屬、胡枝子屬(Lespedeza)居多,占30.48%,其余分布在45個屬內;地方品種主要是苜蓿屬,占36.36%,其余分布在26個屬內。
對育成的37個苜蓿屬品種分析發現[11-20],以抗霜霉病為主要特點的有“中蘭1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Zhonglan No.1’)和“新牧4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Xinmu No.4’)2個品種;以抗薊馬蟲害為主要特點的有 “甘農5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Gannong No.5’)和“草原4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Caoyuan No.4’)2個品種;以高產為主要特點的有“甘農3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Gannong No.3’)、“甘農4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Gannong No.4’)等10個品種;其余23個品種以抗性為主要特點。從育種方法上看,使用誘變育種技術結合常規育種手段的有“中苜6號”紫花苜蓿(Medicagosativa‘Zhongmu No.6’)1個品種;利用遠緣雜交結合倍性育種技術育成的品種有“龍牧801” (Melilotoidesruthenicus×Medicagosativa‘Longmu No.801’)、“龍牧803” (Medicagosativa×Melilotoidesruthenicus‘Longmu No.803’)和“龍牧806” (Medicagosativa×Meliloidesruthenica‘Longmu 806’)3個苜蓿品種;選用種間雜交育種技術育成的品種有“草原1號”(Medicagovaria‘Caoyuan No.1’)、“草原2號”(Medicagovaria‘Caoyuan No.2’)、“甘農1號” (Medicagovaria‘Gannong No.1’)“圖牧1號” (Medicagovaria‘Tumu No.1’)和“赤草1號” (Medicagovaria‘Chicao No.1’)5個雜花苜蓿;其余28個品種采用多種常規育種技術單株選擇、混合選擇、輪回選擇、集團選育相結合的方法。從主要栽培牧草苜蓿屬品種看,我國牧草育種目標主要以適應性和高產為選育目標,抗病蟲害品種少;從育種方法看,仍以傳統育種方法為主,利用生物技術育種較少(表1)。
2.2區域試驗申報品種
截止2015年,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參試材料共231份(數據來源于http://www.digitalgrass.cn/),其中育成品種共83個,引進品種79個,野生栽培品種56個,地方品種13個。從科分類看,禾本科有54個種,118個品種,占參試材料51.08%;豆科有32個種,98個品種,占參試材料總數的42.42%;其余主要是菊科、藍雪科、蓼科、滿江紅科、薔薇科、十字花科、旋花科、蕁麻科、鳶尾科等9個科;從屬種分類看,主要是苜蓿屬、黑麥草屬、高粱屬、鴨茅屬、三葉草屬(Triflolium)、小黑麥屬、披堿草屬、狗牙根屬、羊茅屬等80個屬97個種,基本覆蓋主要牧草屬種。從歷年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參試品種類別來看,育成品種參試比例基本呈現逐年增加趨勢,從最低的18.08%增加到最高的62.5%; 引進品種參試比例下降到25%; 地方品種比例最高不超過9%;野生栽培品種比例最高不超過3.57%(圖1)。申報品種現階段以育成品種和引進品種為主,說明育成品種的主體地位越來越突顯。

表1 中國審定登記苜蓿育成品種名錄(1987-2015)Table 1 List of alfalfa bred varieties registered in China from 1987 to 2015

圖1 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參試品種概況(2008-2016年)Fig.1 General information of tested varieties for national regional test from 2008 to 20162016年參試品種于2015年6月評審。 Test varieties of 2016 were reviewed in June 2015.
3.1登記品種和種子生產脫節
草種是改良天然草地、建立人工草地、進行城鄉綠化和生態環境建設的重要生產資料。隨著我國生態環境建設、草牧業發展和草原生態文明的提出,社會對草種需求量逐年上升,但不少品種審定登記后在生產中并沒有發揮作用,種子生產工作并未有效實施。據統計,2013年全國生產的草種類別主要涉及44個種,排名前5種的有披堿草、紫花苜蓿、檸條(Caraganaintermedia)、老芒麥(Elymussibiricus)和羊草(Leymuschinensis)[13];截至2015年,披堿草審定登記5個野生栽培品種;苜蓿審定登記80個品種,其中育成品種36個;檸條錦雞兒審定登記野生栽培品種1個;老芒麥審定登記8個品種,其中4個育成品種;羊草審定登記7個品種,其中6個育成品種[11-12]。除苜蓿審定登記品種較多,其余品種數量較少,難以滿足優良牧草的生產需求。種子生產環節和品種審定登記脫節,育成品種較少,缺乏良種可繁。
3.2亟需建立草種認證制度
國際上草種業發達國家均建立了相應的種子認證標準。聯合國經濟協作與發展組織(OECD)制定的《牧草和油料作物品種種子認證規程》[14],成為世界各國國際貿易當中種子質量要求的最低參照標準。其他區域性組織如歐洲經濟協作組織制定的《國際貿易中的牧草品種種子認證規程》[14],北美官方種子認證機構協會(AOSCA)制定了《種子認證手冊》等[14],對國際牧草種子貿易影響較大。此外,美國主要的牧草種子生產州也制定了更為詳細的牧草種子認證法規和標準[14]。我國在1996年開始開展農作物品種種子質量認證工作,此后農業部制定了《農作物標簽管理辦法》(農業部令第49號2001年),并相繼出臺《中國農作物種子質量認證試點方案(試行)》、《農作物種子質量認證方案》、《農作物種子生產田間檢驗規程》、《種子質量認證文件化管理指南》、《田間檢驗員認可指南》等十幾個種子質量認證必備的管理辦法和標準,目前已在18個省(區、市)進行了試點[15],通過示范帶動和培訓指導,種子質量管理制度逐漸被認可。但是作為草業基本生產資料的草種,目前發布實施的僅有《牧草與草坪草種子認證規程》(NY/T 1210-2006)行業標準,在國家層面尚未建立草種認證制度,導致育種、經營和種植三者之間的基本利益無法從根本上得到保證,進而削弱了優良草種在農業生產中的作用[16-17]。
3.3新草品種知識產權保護意識薄弱
近年來,我國草類育成品種數量在逐年增加,但由于相關草類植物新品種保護的政策和法律不夠完善,造成審定登記的草品種中申請品種知識產權保護的數量較少。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從事育種工作的科研單位和大學對申報品種權保護意識薄弱,對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制度和過程缺乏了解;另一方面是審定登記草種完成成果轉化產生效益較小,申報單位不愿承擔申請過程產生的費用放棄申請品種權[18-19]。品種保護與品種審定是兩種不同的體系,品種審定不代表品種權受到保護,獲得品種保護權的品種,在生產上推廣還需要經過品種審定[20-21]。通過品種審定的品種,品種所有權人想獲得該品種的法律保護,必須提出品種保護權申請,滿足規定授權條件,才可以取得品種保護權[22]。截至目前,農業部公布的九批《農業植物新品種保護名錄》,涉及大田作物、蔬菜、觀賞植物及草類和果樹93個屬或種,草類僅在1999年第一批保護名錄中涉及到,并且只有紫花苜蓿和草地早熟禾(Poapratensis)兩個種。因此,在今后的管理工作中加強新草品種知識產權保護意識,有效保護品種所有權人的合法權益是須深入考慮的一個現實問題。
3.4育種主體結構單一
目前,國外從事牧草新品種選育的機構除大學、科研機構外還有種子生產企業。在美國私立機構和種子企業已成為牧草品種選育的重要力量,美國農業部主要通過合作立項、提供貸款和經濟擔保等方式來實施牧草品種選育單位的管理[2]。據統計,從1963年至2004年的40余年間,美國登記的苜蓿品種就達到了1198個[23],僅2015年登記的苜蓿品種數就約192個[23],比我國近30年所有育成品種數量還多。我國草品種選育單位多以科研院所和大學為主,育種主體結構比較單一,缺乏有效的市場參與。經統計,在審定登記的184個育成品種中只有“綠帝1號”沙打旺(Astragalusadsurgens‘Lvdi No.1’)和“邦德1號”雜交狼尾草(Pennisetumamericanum×P.purpureum‘Bangde No.1’)等4個品種以企業為第一申報單位[11-12],僅占育成品種比例的2.2%。因此,逐步建立以企業為育種主體的商業化育種體系和激勵機制,是今后草業發展的方向。
4.1有效推廣審定登記品種
任繼周院士提出完整的牧草種質資源保護和良種繁育體系包括五個部分,即種質資源保護體系;牧草育種體系;良種繁育體系;新品種推廣體系和牧草種子管理體系,又簡稱為“保、育、繁、推、管”,這五個環節自成體系又相互聯系[24]。分析造成我國種子生產和品種審定脫節的原因,主要是這五個環節沒有緊密結合。按照《國務院關于加快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意見》(國發[2011]8號)中提出的“構建以產業為主導、企業為主體、基地為依托、產學研相結合”、育繁推一體化“現代農作物種業體系”思路, 結合我國目前草種業發展情況,可從8個方面采取措施[24-28]:(1)加強國家牧草種質資源庫現有種質資源的系統研究,評價篩選出符合不同育種目標種質資源;(2)完善我國牧草良種繁育體系,建立國家牧草育種中心;(3)選取通用育種方法,制定主要牧草如紫花苜蓿、多年生黑麥草、三葉草、多花黑麥草等草種的育種技術規程,指導育種工作有效開展;(4)設置符合市場需求的育種目標,選育符合農牧民生產要求的種子;(5)建立種子分級繁殖體系,如原原種-原種-商品種的三級良繁體系;(6)利用牧草品種推廣體系,以農業部和各省草業技術推廣部門和各地縣草原工作站為主管部門,以草種公司、良種繁殖基地為依托,以種子生產專業村、專業戶為輻射,選擇優良品種進行有組織的推廣;(7)實行品種退出制度,已經審定登記的品種,如因各種原因不能推廣,或推廣過程中出現重大缺陷如有嚴重病蟲害等不宜推廣的品種,國家應予以注銷;(8)積極探索建立審定登記品種成果轉化的有效途徑,盡快實現審定登記品種市場化,通過市場檢驗篩選出真正實用的好品種,發揮審定登記品種應有的價值。
4.2建立草種認證制度
種子認證是產品認證[17]。草種認證制度是從三個環節確認草種質量的過程,首先通過對品種、種子田、種子來源、田間檢驗、清潔與不混雜管理、驗證等一系列過程控制,確認草種的遺傳質量(真實性和品種純度)保持至原原種的狀況和水平;其次監控草種扦樣、標識和封緘,使其符合認證方案規定的要求;最后檢測草種,確認物理質量(凈度、發芽率、水分等)符合國家標準要求[29-34]。因此,建立草種認證制度,一是需要從以上環節制定相關管理辦法、標準和制度,如制定《草種認證管理辦法》、《草種認證標準》、《草種認證制度》、《草種認證檢測方法》、《種子生產標簽制度》等方面探索草種質量認證的方法和程序;二是需組建或設置相應的草種質量認證機構,通過種子抽檢,監督草種流通過程中種子質量情況,改善草種行業的“以次充好,冒名頂替”亂象,積極探索開展草種質量認證試點工作,宣傳草種認證制度,規范草種行業秩序;三是技術培訓制度化,定期對認證機構人員、種子企業質量管理人員、生產各環節的技術人員、種子檢驗人員等相關技術人員進行培訓,不斷提高技術人員專業水平,為草種認證儲備人才;四是政府應建立激勵機制,健全草種質量認證公眾參與制度,引導企業積極參與草種質量認證體系,不斷提升優質草種的經濟效益。
4.3加強品種權保護意識
植物品種權以產權界定的方式,確認了育種者對其育種成果在一定期限內的獨占權,從而為育種者通過自己實施或轉讓、許可、入股等多種方式擴散研發成果,實現利益最大化創造條件[35]。獲得植物新品種權或植物專利會受到司法及行政雙重保護,任何侵害品種權的行為都將受到法律制裁。從市場經濟獲利方面分析,植物新品種權或植物專利的權利人可直接參與到市場銷售中,獨家經銷植物新品種;如有間接銷售該品種,也可依法收取使用費[22]。因此,申請植物新品種保護,可以使品種權人通過參與市場而獲得該植物品種相應的商業利益。如果通過合法途徑獲得國外植物專利或植物品種權,在國際上成為法律確證的權威品種,則能大幅度提高國內品種的影響力,進一步在科研和推廣上獲得各方面支持[32]。截至2015年,我國申報牧草植物品種保護的品種僅有3個,且均未獲得植物新品種權授權。一方面說明牧草育種者缺乏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另一方面也說明我國的《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還需要進一步完善。因此,在如今品種競爭的年代,必須加強品種權保護意識,建立健全相關法律制度,充分保護育種者的合法權益,在植物品種權制度的作用下促進新草品種在我國的推廣種植。
4.4建立商業化育種體系
2012年中央1號文件明確要求逐步建立以企業為主體的商業化育種新機制。2013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種業體制改革提供創新能力的意見》(國辦發[2013]109號)提出要深化種業體制改革,充分發揮市場在種業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突出以種子企業為主體,推動育種人才、技術、資源依法向企業流動,充分調動科研人員積極性,保護科研人員發明創造的合法權益,促進產學研結合,提高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構建商業化育種體系[35-36]。國家出臺的一系列政策圍繞構建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體系,說明種業商業化育種體系是推動我國種業科技創新的關鍵。首先,國家應明確科研院所與草種企業在種業創新體系中的地位,加大科研院所(校)從事草種基礎研究的投入,強調科研院所(校)要圍繞企業和農牧民的需求,著重開展加強種業基礎理論研究和戰略性、前沿性、公益性研究,重點放在種質資源與育種方法創新、育種共性關鍵技術的研究上[35-37];其次,政府應合理配置資源,支持企業加大自主研發投入,建立高水平科技創新平臺,鼓勵企業利用科研院所的育種基礎理論研究成果及開發的新種質資源,使企業研發重點圍繞新品種選育開展應用研究與應用技術創新工作,如開發牧草種質資源的精準鑒定、特異性狀分子標記、分子標記檢測技術、雙單倍體育種技術等育種核心技術的應用[38]。最后,政府應建立公益科研單位種業研究成果交易平臺,使企業可以公平合理的獲得國家公共科技資源,提高公共資源的使用效率[39]。
草品種審定工作是一項公益事業,品種審定的目的是選擇遺傳和生產性狀更加優異的品種,實現品種更新。隨著國家草品種區域試驗內容的增加,我國草品種審定工作機制也在不斷完善,但與現代草牧業發展的要求還存在較大差距。在新形勢下促進我國草種事業發展,還需進一步總結經驗分析問題,健全草品種審定制度和完善草品種審定工作的技術支撐體系。
References:
[1]Qian X S. Create agricultural knowledge intensive industry-agriculture, forestry, prataculture, marine industry and sand industry. Research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1984, 5: 1-6.
[2]Yun J F. Developing strategy of forage breeding in China. Acta Agrestia Sinica, 2008, 3: 211-214.
[3]Su J K, Zhang W S. The progress of the herbage cultivar registration work in China. Grassland and Turf, 2002, (3): 3-5.
[4]Ma J X, Zhang J Y, Shan L Y,etal. Progress of the herbage variety approval and registration in China. Acta Prataculturae Sinica, 2011, 20(1): 206-213.
[5]The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of the First Herbage Variety Committee. The registration and approval of the second meeting was held in Hohhot. Inner Mongolia Prataculture, 2013, 1: 45.
[6]Song Y, Gao Z Z. Gansu province held the first herbage varieties registration and approval. Agricultural Science Technology and Information, 2013, 7: 2.
[7]Mu T. Shandong province established herbage varieties approval committee. Agricultural Knowledge, 2007, 12: 10.
[8]Liu Z W. About the seed law changes. Rural Work Communication, 2015, 8: 7-16.
[9]Qi X, Yun X J, Hong J,etal. Progress of the herbage cultivar regional test program in China. Acta Agrestia Sinica, 2013, 21(6): 1033-1042.
[10]Gunjaca J, Buhinicek I, Jukic M,etal. Discriminat in gmaizein-bred lines using molecular and DUS data. Euphytica, 2008, 161(1-2): 165-172.
[11]The National Herbage Registration Committee. China Herbage Varieties Volume (revised edition)[M]. Beijing: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Press, 1999.
[12]The National Herbage Registration Committee. China Herbage Varieties Volume (1999-2006)[M]. Beijing: China Agriculture Press, 2007.
[13]He X T. China Prataculture Statistical[M]. Beijing: China Agriculture Press, 2013.
[14]Zhang Z S, Yu M, Wang Y W,etal. Outlooks on grass seed industry in United States. Pratacultural Science, 2008, 25(2): 6-9.
[15]Feng L, Lin B. Views on establishing seed quality certification system in China. Seed, 2005, 7: 89-91.
[16]Zhang W S, Wang C P, Zhang A M,etal. Crop seed quality criteria system at home and abroad comparison. Scientia Agricultura Sinica, 2011, 5: 884-897.
[17]Kong L C, Zhi J Z, Liang Z J. Discussed seed certification system establish and quality management system improvement. Journal of Anhui Agricultural Sciences, 2004, 5: 859-860, 868.
[18]Mou P. Situation and strategy of plant variety protection in our country. Legal Science, 2008, 4: 72-82.
[19]Huang X, Hu R F, Carl P,etal. The application of plant variety protection and its determinants in China. Chinese Rural Economy, 2005, 5: 47-53, 80.
[20]Zhu H H, Guo C. Crop new plant varieties protection condition and problem analysis in China. China Seed Industry, 2012, 7: 1-4.
[21]Yang H Z.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protection of new plant variety and its countermeasures in China. Anhui Agricultural Sciences, 2006, 34(9): 1965-1966.
[22]Luo Z L, Ling Y Y, Luo X. The influence on basic pattern of plant variety protection in UPOV alliance to China. China Soft Science, 2005, 4: 37-42.
[23]Lu X S. China’s grass industry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opportunity. Acta Agrestia Sinica, 2015, 1: 1-4.
[24]Ren J Z, Cao Z Z, Yun X J,etal. Forage germplasm resources protection and breeding system construction in China.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Beijing Municipal Commission of Rural Affairs, The First China Alfalfa Development Conference Proceedings[C].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Beijing Municipal Commission of Rural Affairs, 2001: 4.
[25]Han J G. Forage seed production of UN. World Agriculture, 1997, 4: 38-39.
[26]Liu J W. Grass industry situation and main task in China. Pratacultural Science, 2008, 2: 1-5.
[27]Wang Y W, Han J G. Some thoughts of improving grass seed breeding test system in China. Seed, 2005, 24(10): 77-79.
[28]Li C, Zhang Z S, Wang X B,etal. China grass seed production present situation and demand analysis.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Grassland Monitoring and Supervision Center Minstry of Agriculture, P. R. China. Proceedings of the Chinese Pratacultural Development BBS[C].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Grassland Monitoring and Supervision Center Minstry of Agriculture, P. R. China, 2006: 7.
[29]Annic chiarico P. Using univariate and multi variate statistical method for the assessment of variety distinctness. Sementi Elette, 2000, (46): 541-547.
[30]Furoes-Pérez P, Fernández-López J. Usefulness of 13 morphological and phen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weet chest nut (CastaneasativaMill) for use in the DUS test. Euphytica, 2009, 167: 1-21.
[31]Law J R, Reeves J C, Jackson J,etal. Most similar variety comparisons-agrouping tool for use in distinctness, uniformity and stability (DUS) testing. Acta Horticulturae, 2001, 546: 90-100.
[32]Zhang X J, Sun Z Y. Development status of new plant variety protection and DUS testing. Forest Research, 2011, 2: 247-252.
[33]Li B. American forage seed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and enlightenment. Animal husbandry section of Shanxi Agricultural, 2008, (3): 25-27.
[34]Mao P S. Analyses the AOSCA seed certification system application in grass seeds production. Pratacultural Science, 2008, 11: 70-74.
[35]Zhou Z Y. Seed certification system in the United States. World Agriculture, 1998, 7: 19-20.
[36]Wang J H, Ru X, Xie C J. Comparative study of Chinese and foreign seed certification system. Seed, 2002, 2: 45-47.
[37]Li X H, Li X H, Zhang S H. New plant variety protection and DUS testing technique system. Scientia Agricultura Sinica, 2003, 36(11): 1419-1422.
[38]Zhao J F, Has B, Liang D L,etal. Suggestion of accelerate industrialization development of high-quality grass in north China. Grassland and Prataculture, 2014, 4: 3-6.
[39]Hong F Z. Strategic research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grassland in China.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The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People’s Government,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The Sixth of the Second Session of the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Meeting, and the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Proceedings[C]. Chinese Grassland Society, The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People’s Government,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2004: 6.
[1]錢學森. 創建農業型的知識密集產業-農業、林業、草業、海業和沙業. 農業現代化研究, 1984, 5: 1-6.
[2]云錦鳳. 我國草品種育種的發展方略. 草地學報, 2008, 3: 211-214.
[3]蘇加楷, 張文淑. 中國牧草品種審定工作的進展. 草原與草坪, 2002, (3): 3-5.
[4]馬金星, 張吉宇, 單麗燕, 等. 中國草品種審定登記工作進展. 草業學報, 2011, 20(1): 206-213.
[5]內蒙古自治區第一屆草品種審定委員會. 第二次審定會議在呼和浩特市召開. 內蒙古草業, 2013, 1: 45.
[6]宋燕, 高真貞. 甘肅省開展首次草品種審定. 農業科技與信息, 2013, 7: 2.
[7]牧童. 山東省草品種審定委員會成立. 農業知識, 2007, 12: 10.
[8]劉振偉. 關于種子法修改. 農村工作通訊, 2015, 8: 7-16.
[9]齊曉, 贠旭江, 洪軍, 等. 我國草品種區域試驗工作進展. 草地學報, 2013, 21(6): 1033-1042.
[11]全國牧草品種審定委員會.中國牧草登記品種集(修訂版)[M]. 北京: 中國農業大學出版社, 1999.
[12]全國草品種審定委員會.中國審定登記草品種集(1999-2006)[M]. 北京: 中國農業出版社, 2007.
[13]何新天. 中國草業統計[M]. 北京: 中國農業出版社, 2013.
[14]張智山, 余鳴, 王赟文, 等. 美國草種產業概況與啟示——農業部赴美國草種生產加工與檢驗技術培訓團總結報告. 草業科學, 2008, 25(2): 6-9.
[15]馮浪, 林波. 關于我國建立種子質量認證制度的思考. 種子, 2005, 7: 89-91.
[16]張萬松, 王春平, 張愛民, 等. 國內外農作物種子質量標準體系比較. 中國農業科學, 2011, 5: 884-897.
[17]孔令傳, 支巨振, 梁志杰. 試論種子認證制度的建立和質量管理體制的完善. 安徽農業科學, 2004, 5: 859-860, 868.
[18]牟萍. 我國農業植物新品種保護現狀及應對之策. 法學, 2008, 4: 72-82.
[19]黃頡, 胡瑞法, Carl P, 等. 中國植物新品種保護申請及其決定因素. 中國農村經濟, 2005, 5: 47-53, 80.
[20]祝宏輝, 郭川. 我國農業植物新品種權保護狀況及問題分析. 中國種業, 2012, 7: 1-4.
[21]楊紅朝. 我國農業植物新品種保護的現狀與對策研究. 安徽農業科學, 2006, 34(9): 1965-1966.
[22]羅忠玲, 凌遠云, 羅霞. UPOV聯盟植物新品種保護基本格局及對我國的影響. 中國軟科學, 2005, 4: 37-42.
[23]盧欣石. 中國草產業的發展歷程與機遇. 草地學報, 2015, 1: 1-4.
[24]任繼周, 曹致中, 贠旭疆, 等. 我國牧草種質資源保護和良種繁育體系建設之梗概. 中國草原學會, 北京市農村工作委員會. 首屆中國苜蓿發展大會論文集[C]. 中國草原學會, 北京市農村工作委員會, 2001: 4.
[25]韓建國. 歐盟的牧草種子生產. 世界農業, 1997, 4: 38-39.
[26]劉加文. 中國草業現狀及當前的主要任務. 草業科學, 2008, 2: 1-5.
[27]王赟文, 韓建國. 完善我國牧草種子繁育檢驗體系的幾點思考. 種子, 2005, 24(10): 77-79.
[28]李聰, 張智山, 王曉斌, 等. 中國草種子生產現狀及需求分析調研報告. 中國草學會, 農業部草原監理中心. 中國草業發展論壇論文集[C]. 中國草學會, 農業部草原監理中心, 2006: 7.
[32]張肖娟, 孫振元. 植物新品種保護與DUS測試的發展現狀. 林業科學研究, 2011, 2: 247-252.
[33]李寶. 美國草種業的特點與啟示. 山西農業: 畜牧獸醫版, 2008, (3): 25-27.
[34]毛培勝. 淺析AOSCA種子認證體系在草種子生產中的應用. 草業科學, 2008, 11: 70-74.
[35]周澤宇. 美國種子認證體系. 世界農業, 1998, 7: 19-20.
[36]王建華, 茹蘚, 謝超杰. 中外種子認證體系的比較研究. 種子, 2002, 2: 45-47.
[37]李曉輝, 李新海, 張世煌. 植物新品種保護與DUS測試技術. 中國農業科學, 2003, 36(11): 1419-1422.
[38]趙景峰, 哈斯巴特爾, 梁東亮, 等. 加快我國北方優質草種產業化發展的建議. 草原與草業, 2014, 4: 3-6.
[39]洪紱曾. 中國草業可持續發展的戰略研究. 中國草學會, 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 中國草學會第六屆二次會議暨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C]. 中國草學會, 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 2004: 6.
*Situation and problems with herbage variety registration in China
SHAO Lin-Lui1,3, CAO Zhi-Zhong2, YUN Xu-Jiang3, QI Xiao3, LI Cong1*
1.InstituteofAnimalSciences,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Beijing100193,China; 2.GrasslandCollegeofGansuAgriculturalUniversity,Lanzhou730070,China; 3.NationalAnimalHusbandryService,Beijing100125,China
Herbage variety is a critical issue for prataculture development. During the past 30 years herbage variety registration has helped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prataculture.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legal basis and the technology support system for herbage variety registration in China from 1987 to 2015. Based on analysis of breeding methods and the principal characteristics of 37 registeredMedicagovarieties, we summarized the social demand change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breeding methods for forage varieties. Problems in prataculture are also discussed. Suggestions for the promotion of registered herbage varieties, the establishment of a variety certification system, improvement of the awareness of the protection afforded by plant variety right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ommercial breeding systems are presented.
herbage variety; registration; situation; problem analysis
10.11686/cyxb2015403
http://cyxb.lzu.edu.cn
2015-09-06;改回日期:2015-10-21
“十二五”國家科技支撐計劃(2011BAD17B01)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31372362)項目資助。
邵麟惠(1981-),女,甘肅合水人,在讀博士。E-mail: shaolinhui@126.com
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 licong0520@sina.com
邵麟惠,曹致中,贠旭江,齊曉,李聰. 我國草品種審定工作現狀與問題分析. 草業學報, 2016, 25(6): 175-184.
SHAO Lin-Lui,CAO Zhi-Zhong, YUN Xu-Jiang, QI Xiao, LI Cong. Situation and problems with herbage variety registration in China. Acta Prataculturae Sinica, 2016, 25(6): 175-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