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雨 手賬姑娘的“椿”夢

白瑜彥

孫佳雨最近很喜歡動畫片《大魚海棠》。里面仗義活潑、用力圓心中一個綺夢的短發小姑娘“椿”，像極了她在《余罪》中干練果敢的警校警花安佳璐。演戲于她是突然闖進生命的奇幻旅程，她虔誠用手記錄下經歷的一點一滴，做好自己人生的手賬本，期待每一頁未曾開啟的空白。

如果不是17歲那年偶然聽閨蜜說要去學表演，孫佳雨可能至今都不了解世界上竟然有一個如此神奇的專業存在，也不會在此時此刻體會到連續熬上三個通宵，沒日沒夜拍戲的痛苦。工作人員說她沒空看任何的短信和電話，整個人的身體和神經都在崩潰的邊緣。

最近兩部由網絡小說改編的大熱網劇《余罪》和《最好的我們》，讓人或多或少都注意到這個從北京電影學院來的小校花，粉撲撲的秀麗面龐，一雙撲哧撲哧眨閃的大眼睛，沒有迷茫的神情，也摻不進一絲一毫的雜質。隨著這兩部網劇好評如潮，她的臉也逐漸有刷屏的姿態，這邊頂著一頭利索的短發，在森嚴的警校展示女學霸屬性，那邊又穿一身黑色衣衫和一條牛仔短裙，倚在教室門邊甩動著一束明艷動人的黑長直發，演繹一名學渣該如何優雅地笑靨如花。

不要“演”，才是最難的

孫佳雨想起第一次演的角色，是《隱形的翅膀》里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小姑娘，心里有難以愈合的傷痕，對愛又有自己偏執的理解，是這部暖色調的電視劇中突兀的、難以讓人感覺溫暖的角色。第一次在熒幕上奉獻自己稚嫩又青澀的演技，孫佳雨當時有點小緊張，“其實我自己是一個見到陌生人會緊張的人，再加上第一次拍戲完全不了解所謂的‘鏡頭，只能前一天費盡心思地做足功課，到現場也一直提著勁兒保持狀態，才能讓自己安心。”

當年還是理科高材生的孫佳雨，生活中其實是一個很聽媽媽話的乖女兒，極少由著自己的小性子興風作浪，藝考算是頂著家人反對意見的一次冒險之行。時過境遷，沒想到這個選擇很快給了她一個“叛逆”的機會，在《最好的我們》中，她飾演的陳雪君是大多數人眼中的壞學生，一來就是一張囂張的臉，會在上課時涂五顏六色的指甲油，旁若無人“吧唧吧唧”地吃東西，修剪頭發梢兒，還會跟所謂的男朋友約定著一起紋身，紋上幾個又丑又別扭的宋體字;感傷起來又特別讓人心疼，坐在球場上認認真真地委屈，哭著說“自己像一條沒人要的狗”;后來抽著煙進學校，一身潮裝在一堆校服生里尤為顯眼，遭到保安攔截，就把煙踩滅在腳下，心無城府地與舊友興奮地招手。

頭一次嘗試演問題少女，孫佳雨覺得蠻過癮，她說陳雪君簡單直接又敢愛敢恨的臉上，有她自己真實的樣子，但又不是她。這對孫佳雨來說很有吸引力，她覺得每個人的人生經歷都不盡相同，對待問題的態度、遇事的處理方式也都不同。演繹不同的人生，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但是怎么才能一點都不要‘演，把自己當作這個人來‘過，才是最難的。”

有時候孫佳雨擔心自己被鏡頭出賣，畢竟熒幕不是戲劇舞臺，沒有直面觀眾，演技就需要更加真實自然。“比如拍近景的時候，可能旁邊的演員只搭詞，我就要想象他們在身邊，有時還需要‘借視線，在畫面中看起來兩個人是在對視。這需要很強的信念感。”

“安安”不安

孫佳雨真正人氣飆升是在《余罪》熱播之時，這部在深圳拍攝的小成本網劇，上線72小時移動端播放量超過6千萬，上線7天播放量累計超過2億，是網絡影視實驗作品的一座里程碑。孫佳雨與在《余罪》中的角色安佳璐一起名聲大噪，粉絲與警校上上下下的小伙伴都親切地叫她“安安”。但她在戲里其實不是一個安心常在的角色，很多時候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人設本身就是一個善感的姑娘，又自帶孫佳雨自身的天秤座糾結本性，因此眉頭經常擰作一團。

因為沒有經歷過警校的生活，孫佳雨就在背地里認真做了功課，上網搜了很多相關的視頻作為參考，還喜歡去翻看英劇《神探夏洛克》，讓自己加速進入一個緊張的氛圍。她笑稱跟張一山這樣的“小老戲骨”飆對手戲壓力蠻大的，而且這只是她第二次演戲。有一回，劇中有一重頭戲是安安知道被騙之后，需要火冒三丈地甩演員張雨劍一巴掌，但她平日是個不太愛生氣的人，生活中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憤怒，因此她一直琢磨到底要怎樣演，卯足了勁兒醞釀那個爆發點——當導演一喊“Action”，她真的“啪”一聲使勁扇在張雨劍臉上了。她當場就嚇懵了，反應過來后差點嚇哭，覺得特別對不起對方。這也成為往后劇組調侃的槽點，總開玩笑說“一巴掌走到了友誼的盡頭”。但戲勁兒過了，大家就又像朋友一樣，私下里混成死黨，“就像學渣小分隊一樣，大家一起吃東西，一起玩。”

孫佳雨說自己最怕的，是看到張一山坐在導演旁邊看監視器的時候，那是她最慌的時候。“他非常敬業，拍《余罪》經常有打戲，所以經常會真的受傷，但他不論磕著碰著哪里都會堅持演完，還擺擺手說這些很正常，沒什么。”她清楚記得，有一場戲是對手演員要把張一山摁在電線桿上，但他的動作一直用力過猛，拍完后大家發現張一山鎖骨的周圍都腫了，但他在拍的過程中一聲沒吭，也沒喊過一次停。他不允許半點馬虎，如果孫佳雨演得不夠好，他就會跑過去問她，“為什么這么演？”然后會仔仔細細地告訴她哪里不合理。“拍戲的三個月里，我一直覺得他就是真的余罪。包括在后來看《余罪》成品時，我根本不會因為認識這個人而感到跳戲。”

“嗜吃癥”患者，手賬沉迷癌

孫佳雨身上唯一與女神氣質不相合的，就是對“吃”的狂熱，幾近“吃是信仰”般的頂禮膜拜。在大學軍訓時，她每頓飯能塞下四個半饅頭、兩份菜，掃蕩三個宿舍的零食。如今變成在片場候場，她依然是用吃東西來打發時間，但她吃著吃著就容易哭喪著臉，吃不飽會想哭，太好吃了會感動到哭，吃吐了也哭，說“我再也不吃這么多了”，轉頭刷個牙又繼續吃。

“如果有比黑洞更深邃的東西，那一定是我的胃。”孫佳雨是西安姑娘，覺得身上流淌著最重要的老西安血統就是“愛吃”，還帶有一些小驕傲：“我覺得西安是一個‘超好吃的城市，我能列舉很多好吃的小吃，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一個城市的食物也代表著這個城市的文化底蘊嘛，飲食文化也往往代表著這個城市的人。”她在微博中對自己有許多種神奇的稱號，“嗜吃癥患者”、“數碼暴食獸”，毫無偶像包袱，并在吃這件事情上盡情發揮自己段子手的潛質——“一天吃一頓，一頓吃一天”，有一種特別真實的可愛。

難得有空的時候，孫佳雨就在會在微博上一邊直播嗑果仁，一邊分享自己私密手賬本的制作方式。這是她堅持了很久，用以安放內心的小花園，也是她帶給廣大粉絲的一個最有個人風格的印記。她剛勁雋秀的手寫字很好看，寫了厚厚的一疊手賬，是尚留余溫的青春記憶。

她說自己可以一直宅在家不出門，上網，看書，煲劇，屬于那種“如果你不約我，我就爛在家里”的類型。平常不太愛玩，又是一個宇宙無敵的路癡，所以沒什么地方可以去，反而很享受二十四小時待在家跟媽媽撒撒嬌，溜溜家里兩只狗狗的閑暇時光。相信這個正當美好年華的姑娘，會慢慢地學會更從容地進出戲劇與生活，從單純的理解角色，到開始敢于向角色里添加自己，就像《大魚海棠》里的“椿”姑娘，突破自己的天際，沖向更廣闊的美夢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