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舞會

九穗

清晨，木耳驚奇地看到窗外有一只知更鳥，它飛走后，留下一片像葉子一樣的東西。他拿著葉子走進阿婆臥室。看到那枚葉子，阿婆竟顫抖起來：“這是螢火蟲舞會的請柬！”阿婆的聲音也顫抖著，干枯的眼里竟流出淚水。

“請柬？”木耳很驚訝。

“是啊，這是羽毛楓的葉子，只有螢火森林才有的！”阿婆的手顫抖著。

“那螢火蟲舞會是什么啊？”

“螢火蟲舞會是很盛大的化裝舞會，在遙遠的螢火森林里。八十年前，我曾經作為木族人的幸運者，參加過一次呢！”

阿婆與木耳都是木族人，他們的身體都是木頭做的，整個苜蓿胡同的人都是。他們除了皮膚是木質的外，基本跟人類沒有什么區別了。車軸鎮的各個行業都喜歡雇用木族人，因為他們誠實又勤勞。

第二天，阿婆與木耳便出發了。

一個月圓之夜，空中沒有月亮，黑暗占據了整個世界。木耳和阿婆在跋涉中看到不遠處出現一座青灰色圓形穹頂的城堡，有燈光從窗子里透出來。

“是螢堡！”阿婆激動地跑了起來，“木耳，快跟上！”

門口的守衛看了看阿婆的請柬，點了點頭：“歡迎來到舞會！”阿婆的眼睛濕潤了，她深情地說：“很多年了啊……我又見到了螢堡！”

進入城堡不久，燈都滅了，音樂也停止了。穿梭在城堡中的客人們都悄無聲息。

“尊貴的客人們！歡迎你們來到我們螢國的舞會！”螢王出現了，他聲音洪亮，將在場的每一顆心都緊緊地吸引住了。

之后，螢王的聲音有些傷感：“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屆螢火蟲舞會了！森林正在消失甚至滅絕，我們螢國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今晚的舞會過后，我們就會舉族遷徙……”

“螢王！你們會遷到哪里？到處都是荒漠，轟鳴的機器！”有個聲音大聲說。

阿婆走到螢王面前。

“哦，是木棉小姐！你是木王阿休的小女兒。”螢王笑起來，“當年，你們木族為何一下子全都背井離鄉，遷去了遠方？”

阿婆一聽這話，淚涌了上來。那時，有一支車隊來到了螢火森林，看中了這片蔥郁的森林。木王阿休懇求那些人不要動這片森林。他愿意帶領全族人去幫助人類建造城鎮。人類同意了。然而，契約卻早就被人類毀了。天真的木族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但是，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報警了！噪音，霧霾已經形成了巨大的疫情，籠罩著他們。

“我們要回家！”阿婆流著淚說，“我們要扎根下去，讓螢火森林重新回來！”

后來，苜蓿胡同便空了。人們不知道那些木頭人都去了哪里。

人們開始懷念那些木訥卻勤勞誠懇的木頭人。而在遠方，曾經一度快要變成荒漠的地方，居然神奇地長出一片森林。

夕夢若林摘自《童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