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強 楊嘉利
成都夫婦美國探親魂斷懦弱女婿槍下
■文/李強 楊嘉利

北京時間2016年4月13日清晨8時許,美國洛杉磯西柯汶納市1300街區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接到報警后,警方很快趕到,發現一男一女兩位華裔面孔的老人已倒在血泊中!
這戶人家的女主人叫刁麗,多年前和丈夫結婚后移居美國,當天晚上正上夜班。接到警方電話,刁麗火速趕回家,看見血泊中的兩位老人,她瞬間就崩潰了,因為老人正是4個月前從家鄉成都到美國探親的父母,而且第二天就將返回中國!刁麗不明白,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竟會讓人向父母連射10多槍,而這個人正是她的丈夫汪勛厲!
要是沒發生這起震驚全美華人的槍擊案,刁麗的父母刁書業和張靜將于2016年4月15日中午乘飛機回到成都,然后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刁書業今年60歲,和張靜退休前均是成都一所私立學校的教師,酷愛書法和繪畫。刁麗是他們的獨生女兒,2003年畢業于四川大學華西醫學院護士專業,并在華西婦女兒童醫院做了多年護士。
2007年,刁麗和回國探親的汪勛厲相識了。汪勛厲35歲,在美國一家軍火公司做工程師,優秀的他頗受女性歡迎。不久,刁麗便和汪勛厲登記結婚,然后去美國生活,并接連生下3個孩子。
汪勛厲也出生在成都,父親是一位航空航天專家,他剛上初中就被父親接到了北京。但在北京,汪勛厲很快發現他的一口四川話常被同學嘲笑,天長日久,他上學時就很少說話了。汪勛厲上高中時,父親去美國講學,隨后留在了大洋彼岸。
1992年,20歲的汪勛厲被父母接到美國,1年后考入帕沙迪納社區學院,后來轉學到加州州立工藝大學電子工程專業,1998年畢業時獲得了學士學位。汪勛厲雖然到了美國全新的環境,但依然內向,他從不敢和同學討論問題,更不敢在公眾場合發表意見,性格越發懦弱。
汪勛厲大學畢業后,很快去了新墨西哥州國家無線電天文臺工作,2年后又跳槽到波音公司。2003年,汪勛厲進入一家號稱是美國五大軍火企業之一的公司做工程師,收入頗豐,不少大學同學對他刮目相看。不善言談的汪勛厲漸漸成為團隊中能力最強的工程師,喜歡槍的他收藏了20多把不同類型的槍支。
和刁麗結婚后,汪勛厲的父母拿出多年積蓄,在加州艾爾蒙地市購買了一棟連體住宅,給小兩口婚后居住,汪勛厲對此很感動。他多次對妻子說,往后要好好孝敬父母,讓兩位老人安度晚年。而刁麗和很多年輕女孩一樣,在婚姻生活中很霸道,她到美國后就要求丈夫把每月工資全都“上交”。汪勛厲本來就懦弱,又遇上了這樣一個強勢妻子,他在家中很快成了名副其實的“耙耳朵”,身上常常只有十幾元錢……
妻子的強勢,汪勛厲能忍受,可汪勛厲的父母看不下去。特別是汪勛厲的母親,有一次聽刁麗又大罵兒子,她終于忍不住上前說:“我們家勛厲是沒本事,要不你怎么會嫁到美國來呢?”刁麗聽出了婆婆話中帶刺,又和老人吵起來。晚上,她便對汪勛厲說:“你要是不讓你爸媽搬出去,我就離開這里!”
這么多年來父母在美國打拼,全都是為了自己,汪勛厲很難答應妻子的要求。可不答應,刁麗又不會善罷甘休,汪勛厲跪下再三懇求,但刁麗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終于,汪勛厲的父親對老伴說:“不要再讓兒子為難了,我們搬走吧。”夫婦倆第二天便從他們用一生積蓄買下的房子里搬了出去。
汪勛厲難受極了,刁麗卻像什么事也沒發生。汪勛厲心里的怨氣就這樣一天天積壓下來。特別是兩位老人此后就一直很少再去兒子家,有時候想看看孫子和孫女了,他們就會打電話叫汪勛厲把孩子們帶過去,汪勛厲心里的愧疚感更加強烈。
汪勛厲的父母在美國又開始了租房居住,時常搬家。2011年,這對老夫婦回了成都。
失落的汪勛厲越發覺得自己無能,上學時常被同學欺負,如今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卻連年邁的父母都照顧不了!汪勛厲更沉默了,每天工作后回家,他和妻子根本說不了幾句話。丈夫情緒上的變化,并沒有引起刁麗注意。
2013年4月,汪勛厲的母親因病住院,父親聽醫生說有可能要做手術,他便給兒子打了電話。汪勛厲立即要趕回成都照顧,不料刁麗卻阻止道:“又不是要死人的病,寄點錢給他們不就行了嗎?”刁麗在家中從來說一不二,她說完便取出了幾千元錢。孰料汪勛厲接過錢后,竟將手中的錢狠狠砸在了妻子臉上:“我媽生病要做手術,你叫我匯點錢就打發了,我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呀!”刁麗還是頭一次看見丈夫這樣發火,她卻不甘示弱,夫婦倆很快就吵作一團。
汪勛厲還是說不過妻子,但多年積壓在心里的委屈和憤怒,這時候突然爆發了,他索性大打出手,抓住刁麗又打又踢。刁麗雖然很強勢,但她在體力上還是沒辦法和男人對抗。遭受了丈夫的一陣拳腳后,刁麗撥打了報警電話。警察趕來后,發現刁麗有被毆打的痕跡,便詢問她有沒有被丈夫用槍威脅?刁麗的英文不太好,沒能完全聽懂警察的問話,認為警察是在詢問她家中有沒有槍支,于是將警察帶到了汪勛厲收藏槍的房間,警察搜查出23把槍支。
新墨西哥州有關限制槍支的法律不如加州嚴格,而汪勛厲所收藏的一部分槍支是在新墨西哥州注冊的,他因此被警方逮捕。盡管調查后,警方很快確認汪勛厲此前并沒有槍支犯罪的記錄,他被釋放了,但他的生活卻由此發生了很大改變,不僅丟掉了軍火公司的工作,還因為聘請律師花了很多錢。
汪勛厲沮喪不已。但更讓他灰心的是,刁麗這時候又逼迫他賣掉了他父母在美國購買的房子。刁麗隨后便帶著3個孩子回了成都,并拿走了賣房款。
刁麗帶著孩子走后,汪勛厲的情緒十分低落。盡管他很想重新找一份工作,掙錢早一天再把妻子和孩子接回美國,然而汪勛厲發現,因為在警方有了案底,很多大公司根本不可能再聘用他。最終,他只得去了一家小公司,不僅工資少,為避免被車流堵在路上,他常常凌晨4點多鐘就要起床上班。
過去10多年,汪勛厲一直在大公司工作,高薪的他哪會想到自己有一天落到這種地步?汪勛厲因此對刁麗有了更多怨氣,要不是刁麗結婚幾年來處處為難自己,自己又怎么會有這樣的下場?接下來1年多,汪勛厲雖然處境艱難,租房每月就要花1200元,可他依然擠出2000美元寄給妻子和孩子,用這種方式維持著他和刁麗的聯系,將自己的生活費控制在兩三百元左右,這樣的處境讓他備感艱辛。而雙方的父母都不愿意看到孩子的家庭破碎,分頭勸說起來。
2014年夏天,汪勛厲來到成都,打算接妻子和幾個孩子回美國,刁麗同意了。回美國后,汪勛厲還是在那家小公司做工程師,掙著微薄的工資,他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卻無處傾訴。2015年初,刁麗向汪勛厲提出她打算去找點事做。汪勛厲很反對。在他看來,這幾年全是自己工作養家,刁麗要是出去做事了,不就更證明自己是個沒本事的男人,連掙錢養家也不能了嗎?可刁麗很快就找到了一份護理工作,而且薪水比汪勛厲的工資高很多,無形之中讓汪勛厲更加自卑。
半年后,汪勛厲被公司解聘了。之后,他四處求職,碰壁的次數多了,汪勛厲對妻子的怨恨就越發膨脹。他認為,要是那次家庭糾紛后刁麗不打電話報警,警察就不會來到家中,更不會讓他留下案底,造成他如今連工作也找不到。此后幾個月,汪勛厲和刁麗因為生活瑣事爭吵不斷,汪勛厲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對妻子的怨變成了恨。
2015年10月,刁麗的父母從成都到美國探親。此后4個月一家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卻沒有人發現汪勛厲心理的變化。在汪勛厲看來,刁麗和她的父母之所以能在美國團聚,完全是因為他的父母過去打拼多年的結果。可到頭來,刁麗的父母能到美國享受天倫之樂,而他的父母卻只能遠在成都忍受孤獨,這樣的思維和想法讓汪勛厲心理上的落差越來越大。
2016年4月12日,洛杉磯時間晚上8時許,由于已購買了第二天回成都的飛機票,女兒刁麗又去上夜班了,刁書業就在妻子收拾行李時打算再叮囑女婿幾句話。他找到汪勛厲說:“男人應該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刁麗畢竟是女孩,她能每天辛苦去賺錢,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找一份工作呢?”刁書業的這番話竟惹來女婿獅子般的怒吼:“我今天這樣無事可做,全都是刁麗一手造成的,她賺錢辛苦是她自作自受!”
刁書業震驚地看著汪勛厲:“你怎么能這樣說,她難道不是你的妻子嗎?”聽刁書業仍然護著女兒,還在不停數落自己,汪勛厲壓抑太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了,他一轉身沖進臥房拿出一支槍對準刁書業就接連扣動了扳機!聽見槍聲,張靜從另一房間沖出來。可還沒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槍聲再次接連響起,這個和丈夫一樣剛退休、還沒來得及享受豐富多彩晚年生活的老人,也瞬間倒在了地上……
汪勛厲目前面臨檢方兩項重罪指控,被警方關押且不允許被保釋。他和刁麗的3個孩子被送往了當地公益機構,由社會工作者暫時代行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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