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仰上堡整訓舊址

駱耀明

上堡整訓，在危急關頭保存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一支正規部隊。崇義縣上堡鄉亦被人們譽為“軍旗不倒的地方”。近日，筆者來到上堡整訓舊址，瞻仰革命遺跡，以挖掘這一段塵封的故事。

軍旗不倒的地方

1927年10月，南昌起義軍南下廣東的主力部隊在潮汕失利。在這個非常時刻，朱德決定帶領起義軍余部到敵人力量薄弱的贛粵邊界地區尋找落腳點。經過安遠天心圩整頓、大余整編后，11月7日，朱德率部來到江西崇義縣上堡鄉發動群眾，開展游擊戰爭。部隊到了上堡的消息很快傳開，地下黨員張聲懋、陳必凱等到上堡向朱德、陳毅反映國民黨“清黨”反共的情況，并報告桂東鵝形有一支番號不詳的部隊，老百姓說是共產黨的隊伍。朱德要陳毅帶人去那里看看。陳毅帶著小部隊到了鵝形，方知是從井岡山過來的工農革命軍第三營，營長張子清，他們是因在遂川大汾突遭地主武裝”靖衛團“襲擊而與團部失去了聯系。陳毅便將這支500多人的部隊帶到上堡。

為了統一指揮和便于作戰，保存革命火種，朱德把部隊重新整編，繼續使用國民革命軍第五縱隊番號，朱德任司令，陳毅任指導員，王爾琢任參謀長，下轄7個步兵連和1個特務大隊、1個重機關槍連?？v隊部、特務大隊、重機關槍連駐上堡圩街口萬和堂。7個步兵連分別駐扎在上堡圩橫街沈屋和圩場附近的蓮塘灣、肖屋場、顏屋場、黃土坳、水北等地。通過分散駐軍，震懾了上堡當地的反動士紳，加強了與當地老表的溝通，密切了軍民關系。

11月9日，汝城縣濠頭區農民協會委員長、中共黨員賴鑒冰，因與汝城縣宣撫團團長、清鄉委員會“剿共”司令何其朗戰斗失利，潛至上堡等待時機。賴鑒冰巧遇朱德后，向他報告了何其朗在上堡邊境占山為王，殺人放火，作惡多端的反動行徑。朱德深知，何其朗的活動會危及縱隊安全，影響整訓，必須予以清除。經過討論，朱德決定以賴鑒冰召集的7名游擊隊員為向導，帶領100余人趕赴與崇義交界的汝城縣濠頭鄉。何其朗獲得密報，調集兵力星夜突襲濠頭。情勢危急，朱德一面派賴鑒冰返回上堡調集援兵，一面與范石生聯絡，請他在汝城堵截何其朗。何其朗攻打不成，反遭一追一堵，狼狽逃走。我軍收繳了地主民團的槍支，控制了這一帶山區，成功震懾了當地各方勢力，同時整頓了原來的關卡，增加了稅源，解決了部隊給養。部隊一站穩腳跟，朱德就抓住時機，開始了醞釀已久的部隊整訓，史稱“上堡整訓”。

由于任務開始轉變，行軍打仗改變為深入農村發動群眾，打土豪、分財物，注意加強紀律的重要性就顯得更加突出了。所以，部隊明確規定募款和繳獲的物資全部歸公，設立沒收委員會，專管沒收和處理繳獲的財物。朱德再三教育士兵，革命軍隊打仗是為了人民，要擴大對群眾的宣傳，廣泛發動人民群眾起來鬧革命。官兵對群眾說話要和氣，買賣要公平，空余時間幫群眾劈柴、挑水，密切與群眾的關系。同時，加強組織建設，進行黨員登記，發展新黨員，并把黨團員分配充實到連隊，使黨的組織成為堅強的領導核心，把部隊完全置于黨的絕對領導之下。

部隊轉移到廣東韶關犁鋪頭后，隨著戰爭形勢的轉變，朱德編寫了《步兵操典》《陣中勤務》等軍事教材，親自給官兵授課。他反復強調：要采取避實就虛的游擊戰術，把一線式戰斗隊形改為梯次配備的疏開“人”字戰斗隊形，以減少密集隊伍受到敵人火力的殺傷，以及將部隊化整為零展開游擊戰爭。此外，他還強調注重小分隊的獨立作戰能力，要求指揮員重視對敵情的搜索和偵察，不摸清敵人情況不動手，在指揮上做到分散和集中靈活自如。那段時間出早操是天天常見的事，即便是縱隊首長陳毅、王爾琢也不例外。

此后，為解決部隊給養和彈藥問題，朱德又加強與范石生的合作，達成了三項協議：朱德所部一切行動聽從共產黨的調動，補充物資完全由朱德支配，部隊內部的組織和訓練完全由朱德決定。隨即，朱德所部改稱國民革命軍第十六軍第四十七師第一四○團。范石生信守諾言，隨即給朱德部配發10萬發子彈，每月發給軍餉1萬元和必要的軍需用品。起義軍的給養得到解決，部隊得到補充。

不久，蔣介石得悉范石生收編朱德部消息，大發雷霆，嚴令范石生消滅朱德部。范石生信守協議，不忘舊誼，立刻寫信派秘書楊昌齡告訴朱德，勸他立刻離去，還送來1萬塊大洋。在這萬分緊急的情況下，朱德當機立斷，在收集廣州起義的一部分失散人員后，折向湘南，發動了他醞釀已久的湘南起義。

朱德后來回憶說：“我們從南昌起義后，經過3個多月的行軍和作戰，直至轉移上堡后，才算穩住了腳跟。”在上堡整訓中，先是進行了思想教育、組織整頓，之后，根據千里轉戰的經驗和形勢任務的要求，進行必要的訓練。將思想教育、組織整頓和軍事訓練三者結合是朱德的獨創，為我軍建軍原則的形成提供了寶貴經驗，在建軍史上意義僅次于“三灣改編”。它為即將到來的湘南起義的順利進行創造了有利條件，為5個月后與毛澤東領導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軍在井岡山的勝利會師奠定了基礎。上堡，被譽為“軍旗不倒的地方”，它不僅對人民軍隊的創建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而且對人民軍隊的鞏固和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魅力上堡嬗變

值得欣慰的，歷史的硝煙已經散去，沐浴著振興贛南原中央蘇區的春風，昔日的紅土圣地——上堡正在發生歷史嬗變：上堡整訓舊址——整訓司令部水北大軍營、朱德故居萬和堂、陳毅故居司馬第，已被列為黨史、革命史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國防教育基地和重點革命文物保護單位。

2012年9月12日，贛州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長陳曉春，贛州市軍分區司令員劉瑄一行到崇義調研上堡整訓舊址修繕工作，實地考察了陳毅故居司馬第、整訓司令部水北大軍營、整訓訓練場、朱德故居萬和堂等上堡整訓舊址。隨后，召開了修繕工作座談會，詳細了解上堡整訓的舊址現狀、歷史背景、重要意義及其產生的重大影響，對崇義縣提出的上堡整訓舊址修繕方案表示贊許。2015年9月，崇義縣抱著對歷史負責的態度，準確定位，按照修舊如舊原則，投資579.38萬元，對上堡整訓舊址黃土坳軍營、朱德陳毅舊居、整訓司令部水北大軍營等3處6個點進行維修，現在正在加緊整體保護開發修繕，恢復上堡整訓舊址原貌。12月24日，江西省軍區副政委羅曉東少將專程到上堡對紅色舊址進行考察調研，詳細了解了上堡整訓舊址的修繕情況。

上堡客家梯田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評為“最大的客家梯田”，首批入選“中國美麗田園”，并列為全國重要農業文化遺產。悠久的客家農耕文明，在不同的大自然背景下變幻著不同的風景，農耕文明和大自然的神奇結合，構成了上堡一幅幅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麗畫卷。上堡水南村榮獲“中國最美休閑鄉村”，赤水村被評為“全國生態文化村”，一個集紅色旅游、農耕文明、綠色生態于一體的魅力上堡逐步展現在世人眼前，上堡正在譜寫著紅土地上絢麗多姿的新篇章。?

題圖 上堡整訓舊址——上堡整訓司令部水北大軍營

責任編輯 / 彭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