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偷菜進行時

劉心池

初夏的太陽公公總是慢吞吞地走路，一點兒不著急下班，把陽光斜斜地照在人身上，嘿！暖烘烘的。周五放學后，我和媽媽一起去老爸單位大院洗車，準備順便接辛苦的老爸回家。

長長的水管被我拖來拖去捏來捏去，長長短短或急或緩的水流讓洗車也變得趣味盎然。不知不覺間，車子倒是被洗得煥然一新，我的肚子卻“咕嚕咕嚕”抗議起來。老媽笑了，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的光，靠近我。“你要干啥？”我后退幾步，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老媽。“這大樹后面就是菜園果園，太陽這么好，櫻桃應該紅了，咱瞧瞧去？”

這不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嗎？我倆迅速交換一個眼神，嘿嘿，直奔菜園，這就叫心有靈犀！

穿過高大的柏樹叢，菜園一覽無余，禁不住讓人大吃一驚。一大片菜地規模整齊，空中地上都被交叉的鐵絲隔開，分成各自不同的菜種樹種區域。柿子樹就像保衛城池的士兵將菜地圍起來，鵝卵石小路又將城池分為東城西城。東邊，綠油油的小白菜顯然剛飽餐了一頓，自豪地挺著腰桿站在那兒，一旁就是高高瘦瘦的茄子大軍，紫綠相間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抖動，似乎在做舒筋活血的體操運動；西城，土豆地瓜兄弟各占半邊疆土，看守著水蘿卜，花椰菜等黎明百姓。鵝卵石小道兩邊便是我們的目標：櫻桃樹。但可惜的是，只有樹尖上的幾顆果子微紅了臉蛋，在風中搖曳，其他還是“紅英落盡青果早”的樣子。

正準備失望離開時，老媽的海豚音叫了出來：“啊！快看，多可愛的水蘿卜！”我連忙捂住老媽的嘴巴，看看四周沒人，心才放下。“小聲點兒！”我輕聲說。“快看！”老媽用手指，順著老媽指尖的方向尋找，原來是一排水蘿卜。嫩嫩的葉子朝天撅起，下面露出水蘿卜寶寶粉嫩的半個臉頰。“拔么？”我問。“嗯，那棵大！千萬別碰這個鐵絲，我怕它與報警器聯網，可別讓門口的保安逮住！”我點頭答應，小心翼翼繞過鐵絲，用力一拔——Ok！我打了個手勢。老媽點點頭，用口型說：我試試。

說完，不等我回答，她擼起袖子，看準一個大塊頭，鼓著腮幫子，使勁往后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咣當”，完了！碰到鐵絲了！我和老媽仿佛兩只受了驚的兔子，拿著兩棵水蘿卜本能地往外奔跑。一邊跑一遍憋不住咯咯笑，等跑出樹叢才站定，穩了穩心神。

我長長地吁了口氣，哭笑不得地看著媽媽。老媽見我盯著她，不好意思起來：“快去洗蘿卜！”哦，我答應一聲，用力把水蘿卜葉子擰下來，打開水龍頭，把帶著新鮮泥土的水蘿卜用力搓洗。等差不多給水蘿卜洗完澡，老媽躡手躡腳也把葉子扔進垃圾桶往回走，正合適遇到下班的老爸。我禁不住高高舉起手中的水蘿卜，得意揚揚地向老爸炫耀我們“偷”來的勞動成果，還不忘“噓”著感慨：“偷菜的滋味真不好受啊！下次再也不能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