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群封閉社交成犯罪溫床

馮曦慧

近期，記者從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檢察院了解到，該院自2015年起已先后辦理了十多起利用QQ群實施犯罪的案件，犯罪手法包括發布虛假招聘信息騙取錢財、冒用他人身份證申辦銀行卡、介紹賣淫嫖娼、實施“酒托”詐騙等，已依法批準逮捕近40人。檢方表示，由于QQ群的擴散效應，使得此類案件涉案人數多、涉案面廣，嚴重影響群眾的財產安全和社會秩序，亟須引起相關部門重視。

QQ群緣何成為犯罪“避風港”

2015年11月28日，犯罪嫌疑人孟某在QQ上開設名為“短視頻～資源庫”的QQ群，并召集劉某、周某、余某等人為群成員。他們商議決定，通過發布淫穢視頻吸引會員加入，以此牟利。犯罪嫌疑人孟某是該群創建者，他召集管理人員，收取會員費用，并發布淫穢視頻。對于沒有交費或沒有發布淫穢視頻的群成員，孟某會定期進行清理，將他們移出該群。在孟某等人看來，相對封閉的QQ群，可以規避警方的打擊，是違法犯罪的“避風港”。

而犯罪嫌疑人劉某、周某、余某等人則主要負責在群里發布淫穢視頻，并提醒成員交費或者分享淫穢視頻，協助孟某來管理該群。他們分別發布淫穢視頻數十部，另有十余人分別以群負責人、視頻資源管理員、群管理員等群身份對該QQ群進行管理，并發布廣告招募新成員。每名新成員需支付錢款或者在群內發布淫穢視頻才能保留群成員資格，并得以繼續觀看群內視頻。至案發該群內有會員近800名，發布的淫穢視頻近1萬部。目前，該案正在進一步偵查中。

同年3月，凌某、徐某組織招募而來的五人至血液中心獻血過程中，在地鐵站出口被派出所民警抓獲。經調查，犯罪嫌疑人凌某、徐某在QQ群中發布有償獻血信息，以代替他人獻血給予700元至800元不等報酬的方式，吸引多人進行非法賣血活動，并從中賺取每人100元至200元的傭金。

QQ群鏈接犯罪環節

記者了解到，在目前諸多犯罪行為中，嫌疑人已經從傳統的線下聯系方式向線上轉變，而QQ群就是其中鏈接各個環節的重要工具。

隨著網絡金融的發展，利用QQ群非法買賣銀行卡，已經形成一個完整的“灰色產業鏈”。這個“灰色產業鏈”涉及四個重要環節：收購身份證、冒名辦銀行卡、出售銀行卡、不法分子收購銀行卡用于接收詐騙錢款、洗錢、行受賄等。2015年3月，犯罪嫌疑人石某非法獲取他人身份證及電話卡后，以酬金為誘餌，在QQ群里引誘、組織人員冒充身份去四家銀行騙領六張借記卡。例如，待業青年尚某在一個兼職QQ群中看到了代辦銀行卡可以得到酬勞的廣告，便按照廣告中的信息與對方聯系。對方給了他一張邵姓男子的身份證，尚某就冒充這個身份去銀行騙領了一張借記卡。之后，尚某也被發展成了這一犯罪組織的“下線”，通過QQ群中發布類似的廣告招募到其他網友的加入。案發后，警方在其住處查收他人身份證90張，石某等人因涉嫌妨害信用卡管理罪被長寧區人民檢察院依法批準逮捕。

與此同時，一些違法犯罪活動正逐步形成清晰的組織機制和利益鏈條。這些犯罪團伙分工明確，各司其職，策劃在線上，犯罪在線下。在長寧區人民檢察院辦理的一起“酒托”團伙詐騙案中，嫌疑人白某等人多次以“吊模斬客”方式實施詐騙。作案手法表現為：“鍵盤手”通過QQ聊天或微信“搖一搖”功能結識男性網友，冒充女性與對方聊天，以一夜情等名義相約見面。隨后，“鍵盤手”將獲取的男性網友信息發送給“托頭”，“托頭”將信息分發給“酒托女”。最終由“酒托女”出面，冒充“鍵盤手”當初使用的網絡虛擬身份與男性網友通話，并將對方帶至“黑酒吧”進行高額消費。酒吧用低價酒冒充名酒騙取男性網友的錢財，團伙成員各自從中牟利。這一切都是通過QQ群來完成。

群效應放大犯罪惡果

檢察官表示，近一年以來，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檢察院已經辦理了一批利用QQ、微信為平臺實施犯罪行為的案件，其罪名分別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非法組織賣血罪、詐騙罪、掩飾及隱瞞犯罪所得罪等。經查，案件中呈現出利用QQ、微信等即時通訊工具作為犯罪工具的共性特點。

案件反映出作為社交和通信服務的QQ或微信平臺已經頻繁被不良分子不當使用，甚至出現了反社會的傾向，危害到了網絡環境的健康，也暴露出QQ、微信平臺監管中應當注意的問題。

作為事后“亡羊補牢”式的追查，涉及群犯罪的調查必須通過網絡運營商，花費很長時間進行查證。一位承辦檢察官向記者介紹，“涉及QQ群犯罪的案件，辦案部門需要到騰訊公司排隊取證。由于查詢取證的需求量眾多，極難在短時間內獲得結果。”

不健康群組發展快、危害大，隱蔽性強。雖然創建QQ群、微信群之前要同意群服務協議，該協議上亦詳細列舉了注冊用戶的禁止行為，但是并沒有達到約束效果。

如多起傳播淫穢物品牟利案，涉案嫌疑人通過創建QQ群或微信群，拉攏會員繳會費入群，定時在群內發送淫穢視頻向群成員收費牟利。涉案QQ群、微信群表現為短時間內快速發展、形成群成員較多、頻繁發布大量短視頻。同時，其為了規避查處，多采取頻繁拆分、重組群組，使用普通群組名稱等方式掩蓋真實目的。

同時，QQ群、微信群服務監管環節多、難度大。即時通訊軟件為用戶提供了基礎的溝通服務，已成為大眾日常通訊和溝通交流的重要社交平臺。然而，QQ群聊的隱蔽性較強，運營方在日常監管方面存在較大難度，對用戶發布的信息缺乏快速高效的甄別、篩選手段。與此同時，網絡犯罪團伙呈現出組織化、專業化、反偵查意識強的特征，當犯罪分子使用隱晦語言發帖召集同伙進行犯罪活動的時候，很難從字面上進行界定。這種情況目前在互聯網企業普遍存在，但政府主管部門卻缺乏有效的管理和指導措施。

據悉，各種群管理中出現的弊端也引起了運營商的重視。日前，騰訊公司發布了《微信外部鏈接內容管理規范》，公示了非由微信公眾平臺產生且在微信內傳播的外部鏈接內容相關管理規范。一經發現包含騷擾信息、廣告信息及垃圾信息的、包含低俗內容的信息，會立即停止鏈接內容在朋友圈繼續傳播，停止對相關域名或IP地址進行的訪問，對于情節惡劣的情況，將永久封禁賬號、域名、IP地址。這樣的舉措響應了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強調的構建互聯網良好秩序的原則，也展現了網絡服務提供者的創建綠色、健康網絡環境的姿態。

編輯：黃靈 yeshzhwu@fox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