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味

吳晨璐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兒童急走追黃蝶，飛人菜花無處尋。”……小學時學習的這些古詩詞，充滿童真童趣，至今還記得特別清楚。每當憶起自己搖頭晃腦、專注認真地背誦古詩的模樣，便會忍俊不禁。

我是個喜歡懷舊的人，喜歡時不時地回憶過去令人快樂或感動的人事物，對于有關懷舊的東西總會格外留意。這不，最近在雜志上看到一個陌生的詞兒，關于它的解釋吸引了我。

“古早味，最早是閩南人用來形容古舊味道的一個詞。古，年代久遠的；早，早年的、童年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古早味就是舊的味道，是關于懷舊的。

最初，古早味僅僅用來形容美食，后來逐漸演變，也可以用來形容其他帶有回憶的事物，譬如古早味的店鋪、古早味的玩具……這些事物無一不承載著我們的回憶，被賦予了人的主觀情感，大多會被美化得如同加了一層濾鏡似的。“記憶的版圖經過洗滌、美化，像雨霧中的玫瑰，美麗無方”，林清玄在《記憶的版圖》一文中曾打過這樣的比喻。

回憶中的花草永遠是最美的。我一出生便住在鄉政府的家屬院，那里有成排成排的紅葉李，它們的葉子是紅色的，花是白色的。未開花時，成片的紅葉乖巧地坐在枝頭，在輕柔的風中對著我們微笑。開花時，淘氣的孩子搖一搖樹枝，白色的花兒就紛紛飄落下來，仿佛童話里的小精靈降落人間。它們身穿白色小裙子，手里揮動著白色的魔法棒，唱著歡快的歌兒飛向我們，快樂的情緒也感染著我們。

記憶中的小伙伴，如今都在何處？那時候，我和小伙伴們每天都在家屬院里一起“東奔西走”，尋找“寶藏”，也無非是小路邊的花草，或者角落里好看的小石頭。我們還在爬滿葡萄藤的長廊里玩過家家；用粉筆在地上畫卡通人物，筆畫幼稚笨拙還互相嘲笑；爬上高大古老的桂花樹，嘰嘰喳喳地聊天，如同一群小麻雀在樹枝間歡呼雀躍，好不熱鬧……

記憶中姥姥做的飯菜是人間美味。小時候，媽媽會時不時帶我到鄉政府附近的姥姥家玩。姥姥總是早早準備好飯菜迎接我們。每次我都迫不及待咬開那有著金黃色脆殼兒的氣巴饃，隨即觸到軟綿綿的內芯，咬一口，甜甜的；爽辣的涼拌菜圍成一圈擺在飯桌的外沿，白嫩的藕片、翠綠的黃瓜、紅透的番茄，再配上香菜和辣椒油，漂亮的顏色讓我恨不得立刻撲上去……長大后來到異地，我吃過許多價格昂貴的菜品，它們被精心地擺放在漂亮的餐盤里，供人們矜持優雅地品嘗，卻沒有姥姥的飯菜那般質樸、溫暖和踏實，只因從那里無法感受到姥姥無聲而綿長的關愛。

這些古早味的人事物一直被我放在心里，細心呵護，用心珍藏。

凡事都需要把握“度”。正確的懷舊不是一味沉湎于過去的快樂安逸，不思進取。而是在過去、現在與未來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去冷靜地想清楚：我們可以把過去的什么帶到現在，還有什么情感和精神值得我們細心地呵護，然后去迎接那終將到來的未來。

希望，我們有幸能發現與金錢無關的“奢侈品”、與歲月無關的珍藏品，歷久彌新。

佳作點評

懷舊是現在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過去的時光承栽著純真的情感，過去的人事物似乎都是寶貴的回憶，珍藏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古早味就是一個代表懷舊情結的詞語，引起了人們的關注。誠然，懷舊是美好的。但小作者認為凡事都需要把握“度”，應理性辯證地看待懷舊，如此文章在立意上自然高人一籌，觀點更加客觀，論述更加嚴密。

（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