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魚水
——一份珍貴的父親節禮物

文/圖 黑龍江·安基強

往昔魚水
——一份珍貴的父親節禮物

文/圖 黑龍江·安基強

特殊的父親節禮物

父親節前夕，兒子送給我一本紙包著的小冊子，看起來比小學生的課本還要薄一些。他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本打算父親節那天給您，為了能讓您及早高興，還是現在就給您吧！”他笑著，用狡黠的目光看著我。什么特別的禮物能讓我這個老頭子高興？我好奇地打開包裝，原來是一本陳舊的簡裝書。當我看清書名時，眼睛頓時一亮——《黑龍江省的魚類》！我樂不可支地用力拍了兒子一下：“好小子，爸爸實在是太高興了！”

這本書是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59年3月發行，共54頁，售價1角6分，由黑龍江省水產科學研究所資源增殖室編著。兒子知道我一直很想弄清楚早年松花江魚品種的具體情況，很想知道更多江魚的名字，可始終沒能查到翔實的相關資料。他網購圖書時恰巧偶然發現了這本書，于是立即訂購下來，價格是原價的300多倍。賣家講，這類書由于不受人們重視，現存量微乎其微，很有收藏價值。我對收藏不感興趣，但對書中的內容是夢寐以求。該書是編寫人員經過幾年的實際調查并參考有關資料集體編著的，書中所寫的魚名稱均系當地的地方叫法（在書后附有學名對照表，供專業研究人員參考），是一本通俗易懂、科普性較強的水產知識讀物。序文中寫道：“黑龍江省魚水資源豐富，江河湖泊眾多，有五大江——黑龍江、松花江、嫩江、烏蘇里江、牡丹江；兩大湖——興凱湖、鏡泊湖；大小河流和泡沼星羅棋布，水域面積達478萬公頃，蘊藏著百余種魚類。”書中詳細介紹了45種經濟魚類及習見魚類的生活習性、分布范圍及其經濟價值。在列舉的45種魚類之中，松花江流域分布了40個品種。其中經濟魚類有：鰉魚、鱘魚、鮭魚（大麻哈魚）、雅巴沙（兔子魚）、鯉魚、鯽魚、胖頭魚、草根魚、青根魚、赤稍子魚、紅眼睜子、重唇魚、板黃魚、鳊花魚、法羅魚、小白魚（短尾白魚）、大白魚、紅尾魚、鳡條魚、鰲花魚、狗魚、黑魚、懷頭、鲇魚等24個品種；經濟價值不大或沒有經濟價值的品種有：七星子、雅羅魚、柳根池、麥穗魚、老母豬魚（黑老婆腳）、船丁子、吉勾魚（鯽花）、黃姑子、白漂子、馬口魚、葫蘆子、嘎牙子、牛尾巴、山胖頭（老頭魚）、刺魚、山鲇魚等16個品種。余下的5個品種不分布在松花江水系，即：哲羅魚（“五羅”之一）、細鱗魚、斑鱒子（“十八子”之一）、鰉魚舅舅、斗魚。由此看來，稱“松花江的三花五羅、十八子、七十二雜魚”有誤，正確的稱謂應該是“黑龍江（指黑龍江省）的三花五羅、十八子、七十二雜魚”。讓人不解的是，書中列舉的45種魚里面竟沒有“三花五羅”中的胡羅和銅羅，鯽花和雅羅也不在經濟魚類之列。開始我還有些疑惑，當讀到鰲花、大白魚年產量是數百萬斤時也就釋然了。我是職業廚師，深知鰲花、大白魚在淡水魚類中不可替代的特殊位置。書中介紹：鰲花為主要經濟魚類，松花江有特產大白魚，鰲花之稱。年產數百萬斤，生產工具除網具外，有利用小魚為食的延繩釣，肉質細嫩，味道鮮美，為淡水中的佳品，很受群眾歡迎。大白魚也是主要經濟魚類，年產也是數百萬斤。1953年，在興凱湖一網曾捕獲23萬余斤。書中還寫到，類似白漂子、小麥穗、葫蘆子這樣的小型魚沒有經濟價值，是大型魚類的主要食料。縱觀全書后體會到，經濟魚類要具備個體大、繁殖力強、成長迅速、食用價值高、出水量多的綜合要素。在魚水資源豐厚的當時，對魚類的這種劃分是有其道理的。

雖然沒能從這本小冊子里看到松花江水系里那些未知名的魚類，但畢竟了解到了上世紀50年代一些真實可靠的魚水情況。如果不讀這本小冊子，真不敢想象一個省份的野生魚類年出水量竟然是以百萬斤、千萬斤的數字來統計的。可惜，昔日的盛況已成為歷史。現在的松花江還能劃分出經濟魚類嗎？還會產生出水量嗎？2003年3月23日黑龍江頻道報道：記者從市農委漁政處獲悉，昔日的“三花五羅”，如今常見的只剩下“一花一羅”。昔日每個網灘均有斬獲的松花江大白魚，如今每年的非禁捕期發現量僅為個位數。2012年4月19日本地報載，漁民王順開在哈爾濱松花江濱洲鐵路橋段的江面捕到了鰲花。一條鰲花出水成為當地新聞，與一個省份年產鰲花幾百萬斤相比照，是多么大的落差，又是多么的令人深思！

近年來，松花江經過綜合治理水況有所好轉，但還是不容樂觀。這幾年，我在松花江僅釣到一度被冠以經濟魚類的鯉魚、鯽魚和鲇魚，余下的便是一些曾被視為沒有經濟價值僅是大型魚類食料的小雜魚了。

兒子送給我的這份珍貴的父親節禮物，了卻了我多年的心愿，由此悟出一個道理：盡管那時的魚類品種很多，但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還是人們熟知的這些魚；江里那些不知名的魚只要數量多了，自然就有了名字，如果魚沒有了，名字也就毫無意義了。

小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