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長征過昆明的故事

■董　楊

紅軍長征過昆明的故事

■董楊

統一戰線是中國共產黨在中國革命中戰勝敵人的三個法寶之首，在偉大的長征途中，紅軍兩次經過昆明，并和居住在這里的漢、回、彝、苗、傣、傈僳等各族人民結下了深厚友誼，紅軍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贏得了昆明各族人民的信任和擁護，有150多名昆明兒女參加了紅軍，特別是尋甸縣丹桂村有10多個當地回族青年參加紅軍，紅軍把他們編成回民班。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的日子里，我踏上這塊紅色土地去尋訪當年歷史的親歷者、聆聽紅軍留下的故事、試圖以記憶的碎片拼接起一段統戰印記。

紅軍絕對保護回家工農群眾利益

在尋甸縣回輝村清真寺教拜樓的北墻上，至今仍完好保留著一條極為珍貴的長10米、寬50厘米標語“紅軍絕對保護回家工農群眾利益”。那是1935年4月30日，一名新戰士對回族群眾的風俗習慣不太了解，冒犯了回輝村清真寺，導致了一些誤解，這位戰士向在場的清真寺主持金阿訇和回族群眾誠懇地道了歉。朱德總司令知道后，來到清真寺，再次向金阿訇道歉，講解黨的民族政策。毛澤東主席得知這件事后，也即刻與總政治部主任王稼祥商量，說：“紅軍要嚴格黨中央在民族地區的政策，尊重回民的風俗習慣，保護回民利益。”王稼祥把毛主席的指示和朱總司令的要求立即向各部隊傳達，并安排在清真寺門口的墻上寫下了“紅軍絕對保護回家工農群眾利益”等大標語。紅軍在柯渡鎮的這個小插曲深深地打動了當地的回族群眾，使清真寺主持金阿訇深受感動。紅軍走后，當地反動派四處鏟除紅軍留下的大量標語。金阿訇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家人砍了許多柴火把這條標語嚴嚴實實遮蓋了。81年過去了，這條標語仍然完好地保存在墻上，成為文物保護單位。

清真寺墻上的標語

彝族同胞親如家人

石板河位于祿勸縣的砍鄧村，1935年5月初，紅五軍團在這一帶依據有利山勢和地形，阻擊追敵，不讓敵人越過石板河影響紅軍主力渡江。在布防的同時，紅軍指戰員深入彝家山寨，宣傳革命道理和黨的民族政策。這里彝族同胞因受土司頭人、地主惡霸的宣傳，不明紅軍真相，聽說紅軍來了，紛紛躲避起來，不敢露面。但是他們看到，紅軍來到彝家寨，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堅持宿營在山頭上、村寨邊，不給群眾增加麻煩，還把從反動土司、惡霸地主那里沒收來的錢糧衣物，分送到各個彝民竹樓茅舍。許多出外躲避的人都又重返家園。很多彝族兄弟還主動幫助紅軍做事，親如家人。長年生活在深山放羊的兩個老人，主動給紅軍帶路。彝家婦女幫助紅軍舂米磨面，燒水做飯，照看傷員。還有不少青年，自告奮勇協助紅軍筑工事、挖掩體。正是有了當地少數民族的支持，紅五軍團從最初堅守陣地3天3夜的命令到最后成功堅守了8天完成阻擊任務。

天下彝漢窮人是一個家

1935年5月1月，紅三軍團來到九龍鎮，為了不擾民，許多部隊當晚露宿于屋外、街邊和場壩，老百姓第二天開門見到此情此景，深受紅軍紀律嚴明、秋毫不犯行為所感動，紅軍借機向老百姓宣傳：紅軍是為窮人打天下的隊伍，與老百姓是一家人等革命道理。九龍下益村是一個彝族聚居的村寨，聽說紅軍是窮人的隊伍，高興地把紅軍迎進村子，以禮相待。紅軍向彝族同胞宣傳紅軍的民族政策，講解天下彝漢窮人是一個家的革命道理，深受彝族同胞贊賞。紅軍走時，還送給彝胞一些紅軍槍。為此，彝胞曾編了一首紅軍槍的歌謠傳唱：

紅軍槍，亮堂堂。

紅軍用它打江山。

路過彝家留下它，

彝山從此見曙光。

彝家用它打豺狼，

趕走豺狼保家鄉。

少數民族地區的37位船工助紅軍渡江

中央紅軍在巧渡金沙江取得具有重大戰略意義勝利的過程中，祿勸縣皎平渡沿岸的各族人民幫助紅軍尋找到6條木船，打破“金沙自古不夜渡”的規矩，37位船工憑著熟練的江上經驗，日夜往返奔波在急流惡浪中。渡江，最辛苦的是船工，他們的情緒、身體狀況，直接關系到紅軍渡江的時間和大家的安全。為此，渡江司令部除派去專門干部做好他們的思想安撫外，還每天付給每位船工5元現洋作為報酬，并在生活上讓他們每天都葷素搭配，吃飽吃好，相比紅軍官兵每天只能吃光飯加青白菜而言，生活好得多。船工們深受感動，積極性空前高漲。他們腳站痛了，手臂劃腫了，從不叫苦，從不退縮。據當年幫助紅軍渡江的船工張朝滿口述，在劃船渡江的日夜里，紅軍在生活上體貼入微，每天都殺豬款待我們船工，后來，買不到豬，就殺毛驢來改善我們的生活。還經常詢問我們是否吃飽了，有什么意見。有一次，我們隨便說了句飯里石頭多，首長馬上囑咐炊事員：“他們十分辛苦，吃不飽，劃不動。要保證他們吃飽吃好。”以后，炊事員每次煮飯，都用篩子把米篩過一道，方才下鍋。另據船工饒樹清回憶，紅軍夜渡，對船工特別關心，送來紅糖姜開水，給大家驅寒，又送來毯子、被子給輪換下來的船工，讓他們能夠比較舒適地躺一會兒，以便解除疲勞。

經過9天9夜的奮力擺渡，37位船工將3萬多紅軍勝利渡過了金沙江，擺脫了數十萬敵軍的追堵攔截，取得了自長征以來的決定性勝利。

皎平渡紀念館

長征著作《神靈之手》

1935年4月和1936年4月，紅一軍團和二、六軍團長征兩次途徑富民，歷時4天，行程280多公里。曾攻占縣城，擊斃偽縣長，懲辦慣匪惡霸，在東村小松園與滇軍展開激戰，特別是留下釋放外國傳教士的故事以及一部長征著作《神靈之手》流傳至今。

阿爾弗雷德·勃沙特，瑞士傳教士，參加宗教組織“中國內地會”，1924年來到中國遵義市傳教步道，到遵義后改名為“薄復禮”。紅六軍團長征到貴州，薄復禮被截獲。紅軍得到一張標注比較詳細的法文貴州地圖，薄復禮為軍團首長翻譯地圖，對紅軍的行動有很大的幫助。在朝夕相處中，增進了了解、信任，紅軍在生活上給予薄復禮更多的關照，薄復禮由洋教士、大鼻子變成了薄牧師、老薄。1936年4月11日，紅六軍團長征到富民縣赤鷲大村時，紅軍無條件釋放了薄復禮，軍團首長蕭克邀請薄復禮在邵家大院共進晚餐，為其餞行，發給他10個大洋作路費，讓他第二天部隊離開后去昆明。離開紅軍后，薄復禮整理了他在紅軍18個月艱難困苦經歷的有關記述，寫出一部15萬字、配有多幅照片的回憶錄。1936 年8月，薄復禮的回憶錄《神靈之手》在英國倫敦出版，1937年又譯成法文在瑞士出版。據有關專家考證，勃沙特是親歷紅軍長征的唯一一位來自西方陣營而不是共產國際的外國人。《神靈之手》是向國外介紹紅軍真實情況的第一本讀物，比埃德加·斯諾寫的《紅星照耀中國》（通譯《西行漫記》）還早一年。《神靈之手》英文原版書，在國內被發現的地點是山東省濟南市廣智院。2006年，適逢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神靈之手》中譯本由黃河出版社出版發行。單從書名看，《神靈之手》是一本帶有濃厚宗教色彩的書，書中確實也刻有深深的基督徒烙印，但該書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對紅軍客觀、真實的記錄。更令人感慨的是，在時隔50年之后，1986年，蕭克將軍與僑居在曼徹斯特的薄復禮取得聯系。1987年蕭克將軍送給薄復禮一本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60年畫冊和自己的朋友，薄復禮也以被蕭克將軍稱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而自豪。

薄復禮及其長征之路

作者單位：中共昆明市委黨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