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鑫荻
從復制的每一個環節,到展覽理念不斷突破,各項技術的應用讓莫高窟線上線下逼真的復制展取得了零差評的好口碑。出于文物保護近幾年實體窟參觀受到非常嚴格的限制,但是民眾卻較之前對莫高窟有了空前的認識和欣賞——孤獨的莫高窟自此重新回到了民間。
北京的勞動人民文化宮原是太廟,明清皇家祭祖的廟堂,是故宮的一部分,卻游客罕至,清靜得似乎只有藝文愛好者們涉足于此。年初在太廟舉行里“穿越敦煌”莫高窟臨摹展,大多是中央美院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藏品,出自董希文、葉淺予、吳作人等大家手筆,逼真動人是自然的。與此同時,位于上海浦東的喜馬拉雅美術館也在舉辦“敦煌:生靈的歌”大展,工作日票價從周末的100元低至55元,人卻比想象的多很多。如果說太廟是在展示老一代藝術家面壁臨摹的艱辛和高超技藝,那么上海的展則是在此之外還見證了各項新技術應用以來的展覽革命。
除了中唐第158窟室由于體積太大,采用了4:5比例再現涅槃臥佛外,其余北涼第275窟、西魏第249窟、初唐第220窟、盛唐第45窟、中唐第158窟、晚唐第17窟(藏經洞)、西夏榆林窟第29窟、元代第3窟等7個洞窟均為1:1原樣復制。這8個洞窟,除卻晚唐第17窟外,另外7個洞窟,因為保護的原因在敦煌當地也不對公眾開放,而在此次展覽中卻可以飽覽它們的精彩,這讓很多觀眾大呼“賺了”。125組文物或復制品也在靜靜地講述那些歷史和宗教的傳奇。
此次來自敦煌研究院的展品還包括10件國家一級文物,彩塑臨摹12件、壁畫臨摹60件、藏經洞絹紙畫復制品25件。復制品有敦煌研究院有“敦煌守護神”之稱的常書鴻、段文杰等名家名作,也有出自后輩藝術家之手。
事實上,類似這樣大敦煌的臨摹展,第一次舉行是在2008年初的中國美術館——復原洞窟10個、彩塑復制品13尊、壁畫臨本120幅、彩塑真品9尊、藏經洞出土文獻真跡10件、花磚10件。那次在美術館前庭院搭建了等尺寸的莫高窟牌樓,內部方廳全鋪設了莫高窟的八瓣蓮花磚,將美術館固有的空間置換成敦煌洞窟。雖然之后類似的還原臨摹展在香港、深圳、常州等多個城市舉辦過,但北京那次令很多人至今記憶猶新。
說起來今年上海的敦煌展和2015年初在杭州舉行的敦煌展規格相近,那次再多了些張大干臨摹敦煌壁畫作品,開幕當天上午就未了3000多名觀眾,展廳一度限流——可與莫高窟實地比肩了,展覽期間還曾一度導致浙江美術館所在的南山路罕有的發生了交通擁堵。而此等盛況在今年的上海敦煌大展的周末時間再度上演,用“摩肩接踵”都不夸張。8個復原洞窟中的第275號窟在展出幾天后,元旦假期一結束就被撤出運往紐約蓋蒂藝術中心,那里將于2016年5月推出展覽“敦煌莫高窟:中國絲綢之路上的佛教藝術”,屆時將展出275窟、285窟、320窟三個還原洞窟。其中275窟為縱長方形盝頂殿堂窟,建于“五胡亂華”北涼時期,是莫高窟現存時代最早的洞窟之一,龕內望有交腳彌勒和思惟菩薩,壁畫有太子出游、佛本生故事“尸毗王割肉貿鴿”“月光王施頭”等。除了蓋蒂藝術中心的展覽外,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美術館也將于今年10月3日至2016年1月10日舉辦“了解敦煌,再現敦煌”大展。
世界文化遺產敦煌莫高窟,包括莫高窟、榆林窟、東西千佛洞、五子廟石窟等多個石窟群,距今已有1600多年歷史,現存洞窟735個,壁畫4.5萬平米,彩塑2000多身。時任敦煌研究院院長樊錦詩在北京敦煌大展后曾表示,以后每年都要在敦煌以外的城市舉行一次敦煌展,內容以還原洞窟和臨摹彩塑、壁畫為主。這一態度的前提,是今天的莫高窟有能力有技術提高了臨摹復制的效率,同樣是逼真還原的洞窟、彩塑和壁畫,以前需要水平高超的藝術家們完全手工地做上幾年甚至十幾年,而現在依托新技術的輔助,這一過程正在逐漸簡化到用時幾個月甚至更短。
純手工到人機合一
1941年畫家張大千攜門徒來到敦煌,用近三年的時間完成了200多幅壁畫臨摹作品,大多是小幅的菩薩像,隨后的臨摹展令朝野震驚。張大干和之前來到敦煌的畫家,都是在壁畫上直接拓印獲取畫稿,1944年國民政府成立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解放后敦煌研究院前身)之后,禁止了這種對壁畫具有破壞性的做法,一律采用面壁徒手寫生的方法進行臨摹。旅居法國的油畫家常書鴻擔任第一任所長,帶領一批藝術家來到大漠戈壁,大規模地臨摹壁畫和彩塑。
敦煌壁畫臨摹主要有三種方式:復原臨摹,再現壁畫初始原貌;整理臨摹,對壁畫殘損部分進行有選擇性的復原;現狀性臨摹,真實客觀再現壁畫現狀,也是迄今主要的臨摹方式,多用于展覽。
當年在黑暗的洞窟內臨摹壁畫,最先進的辦法是用鏡子把日光反射入洞內的白紙板上,并隨著太陽的腳步不斷移動鏡子,以獲取最佳的日光折射角度。上世紀60年代中期,莫高窟終于有電了,畫家們從對壁徒手起稿轉為幻燈放稿,這種工作方法根據需要對壁畫進行拍攝,制作幻燈片,然后通過幻燈機投影放至原大,用鉛筆按呈現的圖像將其描繪到紙面上,然后進洞窟對照原壁修改,用毛筆將修改確定的線條勾勒出來,再將墨線稿拷貝在宣紙上,然后面對原壁上色,由此形成了既保護文物又比較科學的臨摹規程。
從2001年起,敦煌研究院開始嘗試運用數字手段,將數百張定位拍攝的照片輸入電腦,拼接合成整幅壁畫,并噴繪于特殊處理過的宣紙上,再上色完成。這種方法完整地表達出壁畫現狀和質感。因為效率的提高,以往多臨摹局部還要花費多年時間的長達數米的壁畫,如《帝王圖》、《張騫出使西域》、《都督夫人禮佛圖》、《張議潮出行圖》、《宋國夫人出行圖》、《千手千眼觀音》等,都可整體完成,展出面積達4000多平方米,在近幾年的敦煌大展上都讓觀眾驚艷不已。
榆林窟解說員小王對記者表示,近1年來連無人問津的榆林窟都增加了幾十倍的游客量,搞得她常常一天下來一口水都來不及喝。而且常有游客在其他城市看過敦煌大展后,被壁畫臨本打動,特意跑來榆林窟看唯美至極的第2窟“水月觀音”和第3窟“普賢變”等等。
還原?涅槃
很多年以來對莫高窟的臨摹多局限在壁畫,隨著拍攝技術和3D打印等技術的矩陣式發展,完整并接近“零誤差”地復原包括壁畫、彩塑等的實體窟已經開始實現。為此敦煌研究院和多家科研機構合作,其中合作面最廣泛的是浙江大學,從2010年雙方建立了敦煌文化數字資源庫的合作,開始用科技手段保存壁畫的現有面貌。
在傳統考古中,人們出于保護和展出的目的,一直在不斷嘗試文物復制。用傳統方法復制石窟,一般是先人工臨摹,再把臨摹的畫貼在石窟里。與數字化復制相比,這種方法工作量大,而且臨摹作品跟原作不可能一模一樣,而數字化復制在顏色、線條的表達等幾乎所有細節上都和原作更加接近。
復制石窟第一步是拍照,使用專門研制的能拿到高分辨率影像數據的設備,分塊把墻壁上的壁畫用均勻、一致性的光照無死角地拍攝下來。拍下來的壁畫照片之間會有些重疊,計算機會用拼接校正的軟件把照片拼接在一起,并抽出原畫的幾百種典型色彩,在拼接、制圖的同時校色,對圖像顏色還原度達到95%以上。系統中“保持人物身材”的軟件,能夠做到將100米長的壁畫,整體變形的偏差控制在1毫米之內,從而得到每一個墻面幾乎沒有變形的正投影圖像和數據。浙江大學研發了一套能自動拍攝的系統,可以向上自動升高到4.5米,通過軌道向前無限延伸,用自動調節的燈光保證照片的整體效果。照相機每分鐘拍攝4張照片,每張照片的拍攝面積是60×40厘米,采樣率達到每英寸300萬像素。一整面墻的圖像采集和拼接過程,需要大約1個月時間。
電子圖拼之后,工作人員將壁畫打印在一種特殊的宣紙上。同時,根據三維建模的數據,搭建好復制窟的建筑。按照壁畫制作的原工藝先上一層泥層,然后再上一層白灰層,最后把打印復制的、分塊的宣紙一塊一塊地貼回去,這樣就得到了一個還原度非常高的石窟。浙江大學文化遺產研究院科技考古中心的副教授,也是此項目的技術負責人之一刁常宇說;“完全一樣的尺寸、一樣的畫作、一樣的色彩、一樣的斑駁,甚至完全一樣的細小起伏和泥底上剝露出的細麻和麥秸,不一樣的是,這個洞窟不會再剝落,它可以讓人們親近它,仔仔細細地看它,不用再害怕光照和氧化變色。”
事實上,在還原古老石窟的過程中,對精美彩塑的復制難度最大。目前常用的彩色3D打印能輸出的顏色有限,最好的設備能打印輸出的顏色大概是3萬多種,無法表達精細的文物色彩和紋理。而且現在的3D打印材料,除了鈦合金,大部分用高分子材料或是石膏粉,打印出來的東西壽命有限。刁常宇他們嘗試用三維雕刻的方式目前已初見成果,觀眾在敦煌之外看到精美的彩塑,不必等待藝術家們花費數年的臨摹了。
浙江大學完成的第一個復制石窟是初唐的第220窟,僅一面墻就有24平方米,需要拍攝五六千張照片。復制窟采用1:1比例尺寸,形制按三維數據精確重建,窟內連高低不平的地勢都和原來的洞窟一模一樣。壁畫采用宣紙噴繪,附于一層泥一層灰的窟壁上,最大程度還原了原窟的色彩與質感。
在文物界,有些不宜異地展出的文物,經常會用“文物級別的復制品”出現在展覽中。“數字化復制技術目前還沒有大規模應用,但在文物領域,從信息記錄、信息管理、數字博物館展示、展廳里大量聲光電技術的運用,到后臺的文物檢測、數據分析等,都已經比較廣泛地使用計算機技術了。計算機技術對于信息的保留具有重要意義,再過幾百年,人類還能看到文物今天的樣子。”刁常宇說。
1954年,敦煌莫高窟第285窟的整窟臨摹復制完成,這是我國首個完成的敦煌石窟整窟臨摹復制品。從上世紀40年代成立保護機構直到2007年,敦煌研究院完成12個洞窟的整窟臨摹復制,每個洞窟一般需要10多位藝術家辛苦而漫長地工作四五年才可完成。利用新技術以來,在敦煌研究院與浙江大學合作的這5年多以來,已經完成了60多個洞窟的數據采集和臨摹復制,拍攝的照片超過了50萬張。而據敦煌研究院在公開場合表示,目前與各方科研機構合作,已經完成了120多座石窟的復制還原。
正因為有越來越高超高效的復制技術,才讓樊錦詩在2008年的北京大展后,有信心許下在多個城市逐年布展的承諾,也讓數以百萬的民眾不必千里迢迢奔赴大漠戈壁,也可自在欣賞莫高窟的極美境界。
可控的自然退化
為了保護文物,現在的莫高窟在旅游旺季時一組游客僅能參觀8個石窟,即使是淡季前往,也只能看到12個。雖然科學家與文博學者一直以來都以各種手段延緩文物的損耗,然而歲月的侵蝕終不可逆轉,石窟又更加脆弱——病蟲害、風沙、閃光燈以及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對于壁畫彩塑等都是致命的,所以關于石窟藝術要不要對公眾開放也一直在業界分為兩派。今年春節期間在距離莫高窟35公里的西千佛洞,面對因自然災害而殘留無多的洞窟,講解員對僅有的兩位觀眾說,即使沒有人類,這些石窟也會自然退化并最終消失,那為什么不利用它們普及歷史、提高民眾美學修養?而且門票收入反過來也可以用于文物保護。
近10年來隨著旅游升溫,敦煌石窟一直面對與日俱增的觀眾壓力,每年5月至10月的旅游旺季,游客的數量往往會超出其最大承載量,最多一天達到了1.8萬多人。2014年8月,總投資2.6億元的莫高窟數字展示中,證式啟用,里面設有目前我國世界文化遺產地唯一的球幕影院,每日循環上映的《夢幻佛宮》是全球首部展現文化遺產的高分辨率球幕電影,它將莫高窟精美絕倫的壁畫和雕塑全方位逼真地展現在觀眾面前。現代數字化展示技術改變了傳統的石窟參觀游覽方式,從那時起,游客必須在球幕影院身臨其境地觀看洞窟實景,之后再隨工作人員實地參觀洞窟。數據顯示,啟用當年的高峰時段,窟區每小時的游客量從往年的2200人下降至1200人,游客停留在洞窟里的時間平均縮短了一半——然而累計游客接待量卻持續在突破記錄,新的參觀模式正在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這說明數字展示正在為古老的洞窟減壓,有效兼顧了保護與利用。
莫高窟的735個洞窟中面積為50平米至100平米的可開放洞窟有40多個。敦煌研究院2013年6月投入試用的風險預控監測中心,運用多個系統對洞窟實時連續監測。所有開放洞窟里都有一塊黃色提示牌,如果上面顯示“因二氧化碳指數超標,本窟暫停開放”時,正在參觀的游客會立即在講解員的引導離開去其他洞窟參觀。監測中心的大屏幕上顯示著24項實時監測的洞窟內各種數據,一旦某些指標超標,監控中心會自動報警,向前方發出提示信息,謝絕游客進入。
與此同時,由天津大學與敦煌研究院和其他合作單位,共同承擔的莫高窟壁畫微變檢測和風險預控系統研究,經過3年的努力也在2015年取得了從基礎算法到系統應用的全方位突破,給敦煌石窟壁畫建立了一套從本體監測——關聯分析——實驗室研究——反向控制的預防性保護風險管理預控系統,使得敦煌保護有數據可依。將莫高窟百年周期內的人工目標級監測精度,提升至一年周期內自動0.1毫米級監測精度,解決了一直在文物本體監測方面缺乏有效手段的關鍵問題。除了與敦煌的合作外,這套信息技術軟硬件系統還用在明長城、天壇土木結構古建筑、故宮、頤和園等世界文化遺產的保護中。
隨時隨處“深度游”
不久前的元宵節,微信公號“敦煌研究院”適時又擺出了高逼格,一篇《正月十五,唐宋時期敦煌地區的燃燈活動》沒做任何推廣,完全憑文藝愛好者的訂閱就達到了七八千的閱讀量。而之前2月3日推出的《敦煌壁畫猴年年歷》包涵了1000多年在各種題材壁畫中的猴子形象,比如站在玄奘身后的猴師兄,給佛祖獻桃的猴弟子等。年歷在春節期間閱讀量就達到了2萬多,已經超過高峰時段參觀莫高窟的游客人數。事實上,每到重要的節氣、節日時,敦煌研究院網絡中心都會披露在敦煌壁畫和遺書文獻中相關的記載,用活潑、大眾的文字語言解說晦澀難懂的文獻資料,引起網友大量轉載與點贊。
從2014年開始,微信朋友圈里不時就會被高清的360度視角的虛擬漫游莫高窟刷屏,除了和騰訊地圖的版權合作,更多的是敦煌研究院的原創作品。“物質的東西會退化消失,數字化則能進行保存,并與公眾分享、弘揚敦煌文化。”敦煌研究院院長王旭東說,基于莫高窟壁畫彩塑等全方位的數字資料庫也正在建設之中。從2014年5月開始做微信至今,敦煌研究院網絡中心推送近百篇原創作品,內容設計服飾、飲食、樂曲、民俗、知識講座甚至當代藝術等。他們還研發上線了莫高窟App,除了門票預約和景區導覽的常識功能,最吸引人的正是“帶您游莫高窟”,點擊進去就是莫高窟、榆林窟、西千佛洞各個代表洞窟詳細的圖文介紹。App還整合了官方微博、微信以及敦煌周邊的懸泉置、漢長城等歷史遺產的介紹,就連敦煌民俗“打鐵花”等非物質文化遺產也在其中。
在實體窟景區,也有移動導覽、“掃二維碼”將莫高窟帶回家、“動動手指”無死角漫游精美洞窟等創意產品,實現了莫高窟線上的“深度游”。此外,敦煌學網絡公開課、更多內容和類型的APP、科普文創類視頻等也都在開發當中。王旭東表示,現在我們所推出的都是局部的、一些點狀的東西,將來要做到全方位展示敦煌,所展示的是整個大敦煌地區的文化遺產。
由于展示技術的成熟,除了每年在某個城市進行為期三四個月的敦煌大展,敦煌研究院還可以應對一些國際會議的短時臨展。2015年9月11日,在大連的夏季達沃斯論壇上,香港城市大學和敦煌研究院聯合制作了《凡塵凈土莫高窟》虛擬現實展覽,一組由激光掃描成像技術展現的莫高窟壁畫吸引了所有來賓的目光。觀眾通過穹頂球形投影身臨其境地感受第220號窟360度的震撼,還可通過虛擬手電筒和電子放大鏡欣賞實地參觀時裸眼無法看到的細節——7尊佛像服飾、神態、華蓋各異;樂隊隆重,胡旋舞騰挪多姿;入口下側繪有一排供養人形象……如此高清的細節比昏暗的實體窟參觀更具魅力,何況第220窟至今并未向公眾開放。
這個項目由30名各領域專家歷時6個月完成。由敦煌研究院提供激光掃描數據及北壁高清照片,動畫小組利用這些材料,在藝術史學家和莫高窟專家的指導下,先在紙上仿照原畫的筆觸和顏色將選取的部分重新繪制,然后進行數碼和動畫處理。此外還邀請北京舞蹈學院的舞者編舞、表演,演繹壁畫上的舞蹈動作——一座初唐時期佛教藝術的代表作利用虛擬實景技術在當代復活了。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鑒而豐富。莫高窟這部人類文明百科全書,終于發現并建立了古老洞窟與現代文明社會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