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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日本是當今世界公認的經濟和科技強國。冷戰后日本在民用和商業領域大力推進航天產業發展,其在航天儀器、航天服務、數據利用等方面已經具有一定的技術和市場規模優勢。另外,日本的運載火箭技術、衛星觀測與偵查技術、空間實驗室、載人航天技術等處于世界領先地位。近年來,日本政府頒布《宇宙基本法》等航天法案,持續制定和完善《宇宙基本計劃》,使航天產業發展上升為與國家安全利益密切相關的國家戰略。值得注意的是,日本航天開發利用活動不斷突破《和平憲法》的限制,為其軍事挺進太空鋪平道路。通過大力發展軍事航天力量,日本不斷增強軍事上的地區存在力和威懾力,在進一步提升國際地位的同時,為其謀取政治軍事大國的目標奠定了基礎。日本航天產業發展與美日同盟體制及謀取“海外干預”的大國戰略等因素相呼應,勢必對東亞安全與軍備發展造成復雜而微妙的多重影響。
關鍵詞:航天產業;《宇宙基本計劃》;軍事航天力量;軍事化影響
中圖分類號:D815.5A002611
航天產業代表著新興產業國家在經濟、科技和軍事等領域的最高水平,是綜合國力的重要標志和集中體現。冷戰后日本在民用和商業領域大力發展航天產業,成功躋身世界先進行列。伴隨航天開發目標的不斷落實并更多地應用在軍事航天領域,尤其是日本加快建立情報收集衛星系統的戰略舉動,使其軍事航天實力顯著增強,這為東亞安全與軍備發展帶來了復雜而微妙的多重影響,值得關注和高度警惕。
一、 冷戰后日本航天產業發展的現狀及特點
冷戰后日本航天產業步入快速發展的新時期,其決策與執行更加的制度化,航天產業市場結構更趨合理,航天水平及能力進一步提升,航天領域尖端技術屢獲突破,航天領域國際合作不斷加強,并由研發主導轉向應用需求主導。由此,“宇宙安保”等軍事化色彩極為濃厚的內容不斷寫入新版《宇宙基本計劃》,成為主導未來日本航天領域發展及布局的基本方針。
1. 航天產業的決策執行制度化
伴隨在戰略層面上對航天領域政策的需求顯著增加,日本政府制定了《宇宙基本法》和《宇宙基本計劃》,并對相關的政府機構進行全面改革,從而形成了政府機構、大學院所、企業部門之間的緊密合作關系。目前,日本航天產業以宇宙開發戰略本部(SHSP)為主導進行宏觀戰略管理,由其統籌協調防衛省、文部科學省、經濟產業省、國土交通省等政府機構的航天政策,由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JAXA)負責執行具體事務,是以大學、科研院所和企業界為基礎的軍民結合的綜合性體系。航空宇宙工業會(SJAC)是日本航天企業的公共實體代表,負責建立和完善整個航空航天產業體系。可以看出,日本航天產業的決策體系及執行流程更加的制度化。
宇宙開發戰略本部是根據2008年制定的《宇宙基本法》成立的官方機構,其主要目的是有計劃地全面推進、開發和利用航天領域的項目,并以內閣總理大臣為本部長。之所以設置該機構:一是以往由總理府管轄的“宇宙開發委員會”對航天領域開發的重要政策進行審查,但2001年進行中央政府機構改革后,該委員會的管轄權調整到文部科學省,日本政府失去了實行橫向調整航天政策的部門;二是當時日本航天產業的銷售規模較之以前減少了40%,員工人數減少30%,王玲:《日本航天產業技術動向及發展構想》,載《全球科技經濟瞭望》,2013年第10期,第13頁。急需在技術、零部件、系統等方面重新贏得國際競爭力;三是日本的航天產業發展在軍事領域一直受到嚴格限制而只能應用于民生方面,這與日本的政治軍事大國戰略相左,需要更加權威的組織機構加強領導和加快突破。
安倍政權成立后,宇宙開發戰略本部系統內的“宇宙開發戰略專門調查會”設立了“宇宙政策委員會”和“內閣府宇宙戰略室”。宇宙政策委員會以制定航天領域的開發利用政策和審查相關的經費及預算為主要任務,由民間企業和大學院所的重要人士參與決策及討論。上述決策及討論主要是由宇宙安全保障部會、宇宙民生利用部會和宇宙科學技術審查部會這三個機構展開,涉及建議和公布《宇宙基本計劃》、分配當年度的宇宙開發利用預算及評價上一年度的經費預算、制定宇宙輸送系統的長期計劃等重要內容。
內閣府宇宙戰略室的主要任務是橫向調整各個政府機構的航天領域政策和定期主持相關政府部門的聯絡調整會。內閣府宇宙戰略室室長由經濟產業省借調,兩位審議長(副司長級)分別從經濟產業省和文部科學省借調,而從外務省、防衛省借調的職員大多數是參事官(處長級)。因此,經濟產業省和文部科學省在該組織內的實際發言權更大,致使一個時期以來日本航天產業的規劃和布局由產業振興、科學技術等部門主導。不過,近年來安倍政權不斷加強外務省、防衛省等部門對航天領域政策的介入程度,并突出了航天產業發展的安全保障這根主線。數據顯示,2016年日本航天領域的原始預算和2015年的補充預算合計為3421億日元,較之上一年度增長了22.8%。其中,防衛省的預算分配額度為365億日元,為歷年最高且增長十分迅速。王存恩:《 2016年日本航天開發預算大幅度增加》,載《國際太空》,2016年第3期,第65頁。
2. 航天產業市場結構更趨合理
冷戰后日本大力推進航天產業發展,從而造就了以三菱重工、川崎重工、富士重工、神戶制鋼等為代表的一批大型航天工業企業。雖然各航天工業企業的規模和實力不盡相同,但它們在各自的產品領域內竭力發揮比較優勢,致力于提供高質量和差異化的產品及服務。據SJAC在2015年1月公布的數據,2013年日本航天產業規模達2825億日元,預計2014年和2015年的總產值分別為2783億日元和2953億日元。這其中,空間飛行器的市場銷售額最大,預計2015年達2421億日元;地面基礎設施的市場銷售額為277億日元,而軟件市場的銷售額為255億日元。[日]大和昌夫:《〈平成25年度 宇宙機器産業実態調査報告書〉概要》,一般社團法人日本航空宇宙工業會網站,http://www.sjac.or.jp/common/pdf/kaihou/201501/20150109.pdf,2015年1月19日。從市場銷量來看,日本國內市場比率高居90%以上,而國際市場比率不足10%。其中,運載火箭、人造衛星、空間站及相應的服務設施占大部分比例,航天器件、材料和設備也占有相當比例。在國外銷量中,亞洲、北美、歐洲三個地區的市場份額較大,但日本與美國、歐洲的航空貿易中進口額遠大于出口額。迄今,日本航天產業已經涉足空間技術與產品、空間應用、空間科學等主要領域,建立了穩定的生產、銷售及服務渠道,其航天產業市場結構更趨合理。
3. 航天水平及能力進一步提升
日本航天產業20世紀70年代主要依賴美國技術起步發展,到80年代轉向了注重自主研發能力,歷經90年代的事故多發時期,2005年以后進入穩步發展和快速提升的新階段。目前,日本主要從事國際空間站和載人太空、運載火箭和太空運輸系統、衛星和航天器、空間科學、衛星應用、航天航空工程、航空飛行技術等七大類的航天開發研究及活動。在運載火箭領域,日本以H系列火箭為主,其現役火箭主要是H2A和H2B。2003年11月,H2A運載火箭發射失敗,導致兩顆情報收集衛星(IGS)自毀。隨后,日本出臺了專門的空間立法,并對航天管理部門進行重大改革。這為日本航天活動的順利進行提供了法律和制度保障。2005年以來,H2A運載火箭進行了一系列的成功發射。2009年9月,新型大推力運載火箭H2B成功把日本首艘HTV貨運飛船送入預定軌道,使其航天發射能力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在衛星和航天器領域,近年來日本成功研發了工程試驗衛星、地球觀測衛星、全球導航衛星、天文觀測衛星等尖端系統,其技術水準處于世界一流地位。在月球和行星探索領域,日本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JAXA擬在2018年發射SLIM小型探測器,從而實現日本的首次無人登月行動,為其將來實施載人登月計劃鋪平道路。蓬勃發展的航天產業,使SJAC有理由相信“空間探索和利用已經成為一個行業整體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The Society of Japanese Aerospace Companies, “Japanese Aerospace Industry 2011,”一般社團法人日本航空宇宙工業會網站,http://www.sjac.or.jp/common/pdf/hp_english/Aerospace_Industry_in_Japan_2011.pdf,2015年1月9日。而日本關聯企業的當務之急是提高航天產品的可靠性并降低研發成本,力求取得全球市場的競爭優勢。
4. 航天領域尖端技術屢獲突破
日本是當今世界公認的航天技術強國,雖然在這一領域的起步時間較之美、蘇(俄)等國家稍晚,但發展很快且成效很大。在本世紀初經歷了短暫挫折后,2005年起日本航天產業呈現強勁復蘇態勢,其在運載火箭、人造衛星、深空探測、航天推進、載人航天、國際太空站等尖端技術領域屢屢獲得新的重大突破。目前,日本最先進的H2B運載火箭是以液氧和液氫為推進劑的二級火箭,長度為566米,直徑為5.2米,其低軌道發射能力達16.5噸,地球同步軌道發射能力達8噸。《H-IIB運載火箭》,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link?url=hmNdrbxzQy8GoZFgBmc1C6urimAjEkAv 88MV66ZHDyQlNUgVNqrtUlwYgK96RU0EJTE7c4w73ViLaVE3iSMYa#2,2016年7月19日。與之相比,中國在2013年6月發射“神舟十號”飛船的長征二號F(CZ2F)運載火箭的低軌道發射能力為84噸,而地球同步軌道發射能力最強的長征三號乙(CZ3B)運載火箭的發射能力為5.5噸。《世界十大最強運力火箭:中國獨占四款》,中網資訊網站,http://www.cnwnews.com/html/soceity/cn_js/hqjs/20151119/767286_7.html,2016年7月19日。日本開發和應用的衛星系統包括地球觀測衛星、通信廣播衛星、定位衛星、天文觀測衛星等。日本新一代寬帶多媒體通信衛星(KIZUNA)成功運用了ATM星上交換等尖端技術,代表當今世界實用寬帶多媒體通信衛星的最高水平。封欣、邵明軍、馮少棟:《日本新一代寬帶多媒體通信衛星——“KIZUNA”》,載《衛星與網絡》,2008年第6期,第70頁。另外,日本在深空探測領域取得了長足進步,其先后開展“月女神”號(Selene)月球探測器、“隼鳥”號(Hayabusa)小行星探測器、“曉”號(Akatsuki)金星探測器等項目,同時創造多項世界紀錄。在航天推進技術領域,2010年5月,日本耗資達20億日元研制的“伊卡洛斯”號(Icarus)太陽帆動力飛船隨同“曉”號金星探測器一起成功升空,成為世界上首個依靠太陽光壓驅動的航天器。在載人航天領域,日本從未停止研發的腳步。早在1992年,日本航天員毛利衛就搭乘美國航天飛機進入太空,現在已有多名日籍航天員進入國際空間站工作。通過航天領域的國際合作,日本參與了世界上最大的航天工程——國際空間站(ISS)的研制與應用工作。日本制造的“希望”號(JEM)實驗艙是目前國際太空站的最大艙組。日本正積極通過“希望”號實驗艙對地球觀測、生命科學、航天醫學、材料加工和通信等領域進行系統、深入的研究,為其將來的深空探索活動積累經驗。
5. 航天領域國際合作不斷加強
日本在航天領域的國際合作可以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末。1969年11月,時任日本首相佐藤榮作與美國總統尼克松會談后簽署《日美聯合公報》,其中明確規定了日美共同開展空間合作的內容。此后,日本積極參與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主導的國際空間項目,獲得關鍵性的運載火箭、衛星等技術,最終形成自主性的航天研發能力。為應對國際航天領域的激烈競爭局面,進一步加強空間領域的國際合作,2003年10月,日本把宇宙科學研究所(ISAS)、航空宇宙技術研究所(NAL)和宇宙開發事業團(NASDA)整合為新的獨立行政法人機構——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JAXA)。在加強組織管理的同時,日本十分重視航天產業的人才培養,形成獨特的航天人才開發模式。日本在航空領域的國際合作非常積極,并提供政策、經費、人員等一系列的制度保障,使其在該領域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JAXA2025》報告指出,“日本基于自主的空間探測戰略,與歐美國家在國際上形成具有競爭力的優勢互補和合作,加深了對空間領域的科學探測”,《JAXA長期ビジョン——JAXA2025》,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網站,http://www.jaxa.jp/about/2025/pdf/2025_02.pdf,2015年3月16日。這有助于日本更好地謀求和發揮主導性作用。2010年8月,SHSP決定繼續參與國際空間站項目。同年9月,日本與意大利、挪威和法國分別簽署了機構間合作協議。2011年10月,日本表示將與土耳其開展航天領域合作。通過一系列的航天國際合作,不僅提高了日本的航天強國地位,也有助于提升其政治軍事大國地位。
6. 研發主導轉向應用需求主導
2008年5月,日本眾議院、參議院先后通過了《宇宙基本法》。該法案突破了1969年日本國會做出的“宇宙開發限于和平目的”的決議,允許開展“防衛性”的“非侵略”的航天活動。根據以往的“和平利用”原則,日本的航天項目均在民用部門的管理下,以“新技術研究與開發”的名義開展。根據1990年日美兩國簽訂的《衛星采購協議》,日本的非研發用途衛星需要向外國市場開放。1990年以來,日本采購的非研發用途衛星幾乎都是由美國企業制造。2003年11月,兩顆情報收集衛星發射失敗,時任日本文部科學省大臣河村建夫認為,這是日本航天戰略決策體制的嚴重缺陷所致。隨后,河村建夫發起成立了國家航天戰略咨詢團,并在2005年10月提交一份咨詢報告。該報告認為,由于日本航天政策受控于科學技術廳和文部科學省,無法利用航天手段實現國家戰略目標,致使其航天工業缺乏足夠的國際競爭力,也面臨難以在國際航天發展舞臺扮演重要角色的嚴峻問題。王景泉:《日本大力發展軍事航天系統的動力與趨勢》,載《國際太空》,2009年第10期,第25頁。日本現行的航天政策只是重視新技術的研發,而無法真正滿足用戶需求。因此,《宇宙基本法》明確提出“積極且有計劃地推進航天開發利用,必須使與航天開發利用有關的研究開發成果順利地實現產業化,達到增強日本航天產業和其他產業的技術實力及其在國際上的競爭力”等具體要求,從而推動日本航天產業發展實現由“研究開發為主導”向“建立高技術實力為基礎的應用需求主導”的新轉變。王存恩:《對日本新“航天基本法”頒布后的航天政策與計劃解讀》,載《國際太空》,2009年第12期,第31頁。
二、 國家戰略層面的日本航天產業規劃
2005年以來,日本航天產業進入穩步發展的新階段,在許多關鍵性技術領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這與日本政府合理制定航天計劃、傾力進行機構改革等戰略舉措不無關系。日本政府通過頒布《宇宙基本法》,制定《宇宙基本計劃》,最終使航天產業上升為與國家安全利益密切相關的國家戰略。與此同時,日本的航天開發利用活動不斷突破《和平憲法》的限制,為其軍事上挺進太空鋪平道路。通過大力發展軍事航天力量,日本不斷增強軍事上的地區存在力和威懾力,在進一步提升國際地位的同時,為其最終謀取政治軍事大國地位奠定了基礎。
1. 推出長期發展規劃
2005年3月,《JAXA2025》頒布,堪為一項極具遠見的日本航天發展規劃。該規劃闡述了航天產業對促進日本全面發展和提升國際地位的重大意義,主要包括:建立安全、富裕的社會,促進知識進步和擴大人類探索領域,發展獨立進行空間活動的能力,促進航天產業發展。JAXA VisionJAXA2025,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網站,http://www.jaxa.jp/about/2025/index_e.html,2015年3月16日。在具體保障舉措上,該規劃提出從2006年起日本航天產業的投資水平保持在每年2500億~2800億日元,Japan Aerospace Exploration Agency, “JAXA Vision Summary,” March 2005,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網站,http://www.jaxa.jp/about/2025/pdf/summary_e.pdf,2015年3月16日。預計2015年總投資額達到28,000億日元。在航天活動領域,該規劃提出了衛星技術與高性
能火箭、載人月球基地、載人航天、重復使用空間運輸器等尖端技術項目。
日本通過大力推動航天產業發展,不斷提升本國航天產品在全球市場的競爭力,進一步擴展其航天產業的商業活動能力。通過與產業界和政府部門的密切合作關系,致力于發展和提高自主研發能力,從而把航天開發和應用產業打造提升為日本的骨干產業種類,力求實現航天產業市場規模到2025年占其國民生產總值(GDP)1%(即60,000億日元)的遠景目標。王存恩:《日本的航天產業現狀與發展目標》,國家航天局網站,http://www.cnsa.gov.cn/n1081/n7619/n7875/40339.html,2015年3月10日。應當說,日本制定的多個規模宏大的航天發展規劃為其航天產業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這些規劃除經濟和科研目的外,更重要的是通過大力發展航天產業,不斷培育自主研發能力,使日本成為世界航天產業強國,以最終實現其謀求政治軍事大國地位的戰略夙愿。
2. 頒布相關航天法案
1990年日美兩國簽署的《衛星采購協議》,一直被日本航天產業界視為限制其發展軍用衛星的重要條款之一。而《宇宙基本法》的頒布實施,標志著日本正式廢除了長期以來航天領域開發“非軍事化”的相關法律規定,為其航天產業的進一步軍事化發展掃除了法律障礙。該法案規定航天開發要“有助于國家安保”,日本必須綜合而有計劃地推進航天領域政策,大量使用“防衛性”的軍事技術。《打破“太空非軍事化” 日本正式實施〈宇宙基本法〉》,南方報業傳媒集團網站,http://www.infzm.com/content/16460,2015年4月2日。可以說,《宇宙基本法》打破了日本航天領域開發“非軍事化”的最后限制,使其航天產業界迎來了盼望已久的發展良機。這是因為,原來以JAXA為主導研究開發的日本航天領域政策,在《宇宙基本法》頒布實施
后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即轉變為以“科學技術”、“產業振興”、“安全保障”為三大支柱的綜合性國家戰略。另外,《宇宙基本法》要求日本政府不僅要促進民間從業實體對航天領域活動的參與,推進航天科技的開發和利用,實現相關研發成果的產業化,還要靈活而有效地利用民間和企業界的力量,促進與空間開發利用有關的研發成果向民間和企業界的有效轉化。李壽平、呂卓艷:《日本〈空間基本法案〉及其啟示》,載《北京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5期,第106頁。根據該法案的相關規定,日本自衛隊不僅能夠獲得極高性能的偵察衛星系統,還將研發超高性能的導彈預警衛星系統。
《宇宙基本法》的出臺和實施,使日本航天領域的開發利用開始向軍事航天方向快速傾斜。情報收集衛星系統的最終獲得,將大大提高日本自衛隊的情報偵察和收集能力;而軍用預警衛星系統的持續研發,將為日本版的導彈防御系統(MD)提供強有力的技術支持。隨著軍事航天能力的不斷提高,日本將獲得更多介入地區和國際安全事務的實力基礎與技術手段,加之其不斷提升的反導彈能力,這些將加劇東亞地區航天領域軍備競賽的風險,從而給該地區的和平與穩定帶來新的、更大的不確定因素。
3. 制定航天基本計劃
按照《宇宙基本法》的要求,SHSP在2009年6月公布了日本首個《航天基本計劃》。該計劃將航天開發定位為日本的國家戰略,把航天活動從新技術研發為主轉向了重視國家安全保障、航天產業振興等多個核心領域。具體而言,該計劃包括促進航天開發利用的基本政策、政府采取措施確保航天開發利用全面有計劃的實施、推進航天計劃的基本措施三個方面,《宇宙基本計畫》,日本國首相官邸網站,http://www.kantei.go.jp/jp/singi/utyuu/pc/090428/keikakuan.pdf#search,2015年4月3日。涉及社會生活、國家安全、航天合作、技術創新、產業培植、環境保護等多個核心議題。根據該計劃,日本將情報收集衛星的數量增加到4顆,預計在2009年至2013年間發射多達34顆人造衛星,以便于地球觀測、災害信息收集及相關科學研究。同時,研發可以探知導彈發射的預警衛星傳感器,在2020年前后實現機器人乃至載人探月活動。錢錚:《日本出臺首個“宇宙基本計劃”》,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06/02/content_1147 5774.htm,2015年4月3日。為確保該計劃的順利實施,日本在2010年至2014年間已經投入30,000多億日元。
為適應日趨緊張化的地緣安全環境,2013年日本政府在新制定的防衛大綱中首次明確提出了加強航天領域的軍事化利用問題。2014年8月,日本防衛省公布了新版《宇宙開發利用基本方針》,提出建立宇宙監視部隊等更加明確性的航天領域的軍事化利用措施,這是對此前新修訂的防衛大綱方針的具體落實舉動。2015年1月新修訂的《宇宙基本計劃》則被明確為落實2013年2月所制定的國家安全保障戰略的具體計劃和今后十年的長期計劃。新版《宇宙基本計劃》突出強調,日本要強化安全保障能力以實現太空安全保障,通過太空合作進一步強化美日同盟體制。
縱觀不同時期的《宇宙基本計劃》,它把“國家安保”置于日本未來航天領域活動的核心位置,為其開發天基導彈預警系統和其他軍用衛星系統敞開了大門。同時,有力推動了日本航天產業發展成為21世紀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戰略性產業。為解決國家預算遲滯和市場萎縮導致的研發活動日趨困難等棘手問題,SHSP在2010年5月召開會議,決定在未來十年將日本航天產業規模擴大兩倍,即達到150,000億日元的規模。孫冉:《日宇宙產業大開發 鳩山稱搶占宇宙資源時代到來》,中國新聞網,http://www.chinanews.com/gj/gjyt/news/2010/0526/2303990.shtml,2015年11月15日。此外,日本政府不斷擴大私營公司和大學院所在航天領域的投入比重,通過向海外人造衛星和國內外火箭市場兜售日本航天技術,不斷提升其航天產業的國際市場競爭力,使之成為日本經濟社會發展的新亮點。
三、 日本航天技術的日趨軍事化及其影響
眾所周知,日本長期以來倡導“科技立國”的理念,并把航天技術列為與國家利益密切相關的戰略性技術。日本利用航天技術不僅拉動了一系列的戰略性產業發展,進一步增強自身的科技和經濟競爭力,還夯實了本國持續發展的科技基礎。冷戰后日本竭力謀求政治軍事大國地位,其軍事戰略由“專守防衛”轉向“主動遏制”,日本自衛隊建設由“基礎防衛力量”轉向“動態防衛力量”,更加強調美日同盟體制下的全面軍事合作。強大的軍事航天力量,既可以使日本實時掌握周邊國家和地區動態,還能夠增強日本自衛隊的武器裝備水平,提高其地區干預和作戰能力。冷戰后的局部戰爭表明,偵察、導航等衛星系統及各種制導武器在戰場上的實際作用越來越大。日本認識到航天技術軍事化的巨大價值,開始謀求軍事航天力量的快速發展。目前,日本已經放棄航天領域開發的“和平目的”,打破了“非軍事化”的政治承諾,旨在不斷擴大軍事航天開發及利用范圍。可以說,日本航天技術的日趨軍事化,與其謀求政治軍事大國的戰略目標及強化美日同盟體制等因素相關聯,這勢必對東亞安全與軍備發展產生復雜而微妙的影響。
1. 日臻完備的軍事偵察系統及影響
1998年,日本借口“朝鮮導彈威脅論”,很快制定了建立高分辨率軍事情報偵察衛星系統計劃。2003年3月,日本成功發射首顆光學成像偵察衛星IGS1A和首顆雷達成像偵察衛星IGS1B。同年11月,因H2A運載火箭發生了重大事故,導致剩余兩顆偵察衛星IGS2A和IGS2B發射失敗。2006年9月,第二顆光學成像偵察衛星IGS3A發射成功。2007年2月,第二顆雷達成像偵察衛星IGS3B成功進入預定軌道。這標志著日本計劃的由至少兩顆雷達衛星和兩顆光學衛星組成的全球情報處理系統正式建成。隨同IGS3B偵察衛星一起升空的是一顆光學實驗衛星IGS4A,其任務是驗證日本下一代光學衛星的真實性能。因設計壽命和故障問題,截止到2010年8月,雷達成像偵察衛星IGS1B和IGS3B先后停止工作。在準備替代衛星的同時,日本積極推進研究成像偵察技術更加先進的衛星系統。2009年11月,日本成功發射了第二代光學成像偵察衛星IGS5A。2011年下半年,日本先后成功發射了一顆光學成像偵察衛星和一顆雷達成像偵察衛星。2012年,日本發射第四顆雷達成像偵察衛星。這兩顆雷達成像偵察衛星是性能更加先進的新一代衛星系統。2015年3月,日本在種子島宇宙中心成功發射了最新一代光學成像偵察衛星,開啟新一輪的軍事偵察衛星系統升級換代進程。
日本成功建立軍事偵察衛星系統,是其邁向政治軍事大國目標的重要步驟。由兩顆光學成像偵察衛星和兩顆雷達成像偵察衛星組成的全球情報處理系統,可以保證日本在任何條件下每天對地球上的任何地點至少偵察1次。日本在2015年發射的最新一代光學成像偵察衛星的超高精度甚至能夠識別地面上40厘米的物體,其在2012年發射的最新一代雷達成像偵察衛星使用合成孔徑雷達技術且分辨率優于1米。即便在天氣不好的情況下,四顆偵察衛星也能夠照常
觀測并實現協同工作,每天可以繞地球飛行15~20圈,從而使日本能夠晝夜不停地搜集周邊國家信息,發現和識別大部分的軍事目標。日本的軍事偵察衛星系統除監視朝鮮核設施及其導彈基地外,還包括俄羅斯遠東地區和中國東北地區的相關軍事設施,甚至中國的東海海域、臺灣海峽等也在監視范圍內。應當說,全球情報處理系統的正式建立,使日本具備了一定的早期戰略預警能力。目前,日本的軍事偵察衛星系統已經擁有軍事偵察所必需的“普查”能力,并具備一定的“詳查”能力,該系統在世界范圍內處于領先地位。魏萬軍、孫佳:《日本航天偵察能力與發展概況》,載《國際太空》,2008年第12期,第21頁。此外,日本研制的軍民兩用高分辨率成像衛星,能夠與全球情報處理系統實現配合使用。比如,2006年1月日本發射的陸地觀測衛星(ALOS)搭載的相控陣型L波段合成孔徑雷達不受云層、天氣和晝夜等因素變化的影響,可以發射微波并根據接收的地表反射波進行全天候的觀測分析,極大滿足了軍事應用要求。伴隨日本軍事偵察衛星系統的建立和升級換代,勢必推動美日軍事一體化進程,為美日聯合作戰提供堅實的技術基礎并不斷增強對亞太地區的威懾力。日本在擁有超高分辨率的偵察衛星系統后,在安全保障上大大減輕了對美國太空情報資源的依賴程度,這有助于提升日本在美日同盟體系中的話語地位和實際作用。
2 .快速提升的導彈研發能力及影響
固體火箭發動機因造價低廉、機動性強、長期貯存無妨、處于待發射狀態等突出優點,非常適合改型為各類彈道導彈。日本研制的各種固體火箭只需稍加改造,就能夠組成中程、遠程和洲際彈道導彈的完整化序列。早在1970年2月,日本便使用L4S5三級固體運載火箭,成功發射了本國的第一顆人造衛星。為更快掌握運載火箭技術,日本隨后引進了美國“雷神—德爾塔”(Delta)運載火箭技術,在此基礎上成功研制N系列運載火箭。從L4S5運載火箭開始,日本在此后的歷次火箭發射中均使用固體火箭技術,對該技術的掌握程度達到世界先進水平。1985年,日本成功發射新一代三級固體運載火箭M3SII,它能夠將780千克的有效載荷送入250千米的低地軌道。如果把該火箭第三級和衛星艙換成彈頭,便成為能夠攻擊包括東南亞地區在內的中遠程彈道導彈。1991年9月至1998年8月,日本利用微重力火箭研究計劃研制的單級固體運載火箭TR1A進行了七次成功發射。其中,前三枚火箭的實驗艙質量為750千克,這意味著把實驗艙換成750千克的彈頭,該火箭就變成了射程達750千米以上、覆蓋朝鮮半島及中國東北地區的戰區導彈。三級固體運載火箭J1和M5同樣具有遠程或洲際彈道導彈的主要性能。1996年2月,日本使用J1運載火箭成功發射了一個高超音速飛行實驗裝置。如果把J1運載火箭芯級的第三級和衛星艙換裝成彈頭后,就成為長度約27米、重量為84噸、射程達3000千米的兩級中遠程彈道導彈。M5運載火箭是三級固體運載火箭,在1992年2月首次發射成功,重量達140噸,可以把1.8噸的衛星系統送入250千米的低地軌道。這相當于把2噸多重的彈頭送達洲際射程范圍。M5運載火箭是當今世界三級固體燃料的彈道導彈或運載火箭中最大的,它比美國“和平衛士”洲際導彈(重約88噸)大得多。JAXA研制的H2B固體火箭助推器(SRBA改進型)的直徑比美國“民兵”Ⅲ洲際彈道導彈(直徑為1.84米)寬近07米,每臺助推器的平均海平面推力達235噸。該助推器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成為單級固體火箭,能夠把2噸以上的彈頭送入5500千米的超遠距離,成為名副其實的洲際導彈。雖然日本始終沒有公開承認,但其具備世界一流的彈道導彈研發及部署能力是不爭的事實。
彈道導彈的精確定位能力是衡量其殺傷效果的重要指標。在火箭初始段和末段的制導技術方面,日本有著先進的技術創新。日本M5運載火箭使用先進的光纖技術,雖然它是當今世界最大的固體火箭,但依然保持著極高的發射成功率,足見其制導系統的超高精確性。目前,日本在全力建設和推進、完善導彈防御系統。該系統是由四艘“宙斯盾”導彈驅逐艦和六支“愛國者”反導彈部隊組成的完整體系,從而形成由“愛國者”PAC3型導彈和標準3型(SM3)導彈組成的雙層導彈防御系統,具有發現、跟蹤和攔截短程、中程彈道導彈的能力。2010年10月28日,日本“霧島”號“宙斯盾”導彈驅逐艦發射一枚攔截導彈,在太平洋海域160千米處高空成功擊落了一枚中程彈道導彈靶彈。日本的導彈防御系統所需要的導彈預警、跟蹤和定位信息均來自美國的導彈預警衛星系統,該系統是美國主導的亞太地區導彈防御系統(TMD)的核心組成部分。日本通過與美國共建彈道導彈防御系統,既加強了與美國的政治軍事聯系,進一步鞏固了美日同盟關系,又推動自身導彈防御系統不斷向外太空延伸,在增強反導彈作戰能力的同時,擴大了其在東亞地區的軍事威懾力和影響力。為改變預警情報系統嚴重依賴美國的情況,進一步增強行動自主性,提升日本在美日同盟體制中的應有地位和戰略作用,日本決定加快發展自主型的導彈預警衛星系統。另外,為提高導彈的精確制導能力,日本與民間企業界合作開發了“準天頂”全球衛星定位系統(QZSS)。作為美國全球定位系統(GPS)的輔助和增強系統,“準天頂”全球衛星導航系統將顯著提高日本對周邊地區的GPS定位性能,從而使區域內的高精度衛星定位服務成為可能。據悉,“準天頂”衛星把GPS的定位精度提高到十幾厘米。一旦這種高精度的衛星定位系統應用在制導方面,將顯著提升彈道導彈的打擊精度。日本不斷提升的導彈精確制導及導彈防御能力,將打破東亞地區現有力量的均勢格局,促使有關國家進行導彈技術的升級換代和不斷革新,進一步抬高該地區的尖端武器裝備技術水平。這將加劇東亞地區的緊張局勢,成為誘發區域內國家太空領域軍備競賽風險的導火索。
3. 不斷強化的軍事導航能力及影響
為提高“準天頂”全球衛星定位系統的實用性,日本政府決定把衛星數量至少增加一顆,并在2020年以前建立由四顆衛星組成的導航系統。未來,日本計劃使“準天頂”系統的衛星數量達到七顆,最終建立自主性的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徹底擺脫對美國GPS系統的嚴重依賴。藍建中:《日本將繼續研發“準天頂衛星”定位系統》,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9/30/c_122113685.htm,2015年11月10日。此外,日本擁有1996年設計并在2007年正式投入使用的導航增強系統——MSAS。該系統使用日本發射的多功能運輸衛星MTSAT1R和MTSAT2R,主要用于航空導航與進場、著陸服務等方面,覆蓋日本、澳大利亞等國家,其差分定位精度優于1米。王杰華:《日本衛星導航系統》,載《中國航天》,2008年第1期,第40頁。
由于衛星導航定位系統具有重要的軍事應用價值,成為高技術戰爭不可或缺的空間支援力量。近年來日本自衛隊的海外活動日趨頻繁,如參與伊拉克重建、印度洋反恐、索馬里反海盜等,毋庸置疑的是衛星導航定位系統為其海外軍事行動提供了極大便利。通過衛星導航定位系統,日方艦艇可以準確判定方位,為其通過特殊海域提供準確導航,這有助于保證和提高日本自衛隊執行相關任務的安全性和及時性。利用空間定位、時間和導航支援,日本自衛隊能夠順利完成海上集結、營救等軍事行動,有助于提高其空投、搜索、偵察、空中加油、低空導航和執行隱秘任務等能力,還能夠提高各種空中武器的打擊精度。把衛星導航定位系統“嵌入”指揮、控制、通信、計算機、情報、監視與偵察(C4ISR)系統,可以為日本自衛隊提供時間和空間上的坐標基準,提升C4ISR系統的整體運轉及協調性能,增強指揮官實時了解部隊方位的能力。司耀鋒:《日本首顆導航衛星升空》,載《國際太空》,2010年第10期,第25頁。另外,衛星導航定位系統對提高日本自衛隊的特種作戰能力具有獨特作用。手持式衛星導航定位接收機是特種作戰部隊的重要裝備,它能夠接收衛星導航定位系統提供的目標搜索和定位信息。特種作戰部隊不需要保持無線電靜默,就已部分保持與指揮機構的聯系,無需呼叫即可以獲得必要的戰術支援,并隨戰場變化隨時確認理想的行動路徑。翁寒松:《衛星導航定位系統在戰爭中的應用》,人民網,http://www.people.com.cn/GB/junshi/1078/3071141.html,2016年5月15日。日本不斷加大對衛星導航定位系統的研發與應用,有力提升了日本自衛隊的精確定位和制導能力,進一步提高其導彈精確打擊能力,從而增強日本的地區與海外干涉能力。
四、 結語
冷戰后日本確立了世界政治大國的戰略目標,而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是兩大基礎。航天產業是當代新興產業,航天技術的開發與應用對拓寬經濟領域、培植新興產業,進而拉動經濟增長,促進經濟社會持續發展具有極大的推動力。更為重要的是,航天技術的提升與發展,對推進軍事技術新變革具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日本政府把航天產業視為大國成長戰略的基石,不遺余力地發展航天事業及其應用產業,推出了一系列的航天開發計劃,正是基于航天產業的軍民兩用特性。日本利用“寓軍于民”的航天發展體制,借助商業開發和市場化因素,大力發展軍事航天能力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從近年來日本公布的多份《防衛計劃大綱》來看,均把日本自衛隊優先形成快速、恰當處置各種事態的防衛力量作為重要任務。在防衛方針上,從“基礎防衛能力”到“機動防衛能力”的建設轉向,從“動態防衛力量”到“綜合機動防衛力量”的快速轉變,尤其是突出西南方向島嶼防衛能力建設,要求日本自衛隊具備“快反性、機動性、靈活性、持續性和多用性”。這要以“把握軍事技術前沿的高水平的技術能力和情報能力為支撐”,劉俊:《日本新防衛計劃大綱述評》,載《國防》,2011年第4期,第76頁。進而推動了日本航天技術軍事化的應用范圍不斷擴大,使日本自衛隊建設向高技術化快速發展。另外,日本的航天產業軍事化與美日同盟體制及其謀求“海外干預”的世界大國戰略相聯系。一方面,日本突出強調美國的前沿軍事存在對東亞安全的所謂“保障性”作用,旨在不斷強化美日同盟體制;另一方面,日本格外注重自主發展航天技術,尤其是在軍事偵察領域,通過研發獨立化的軍事偵察衛星系統,其試圖減輕在安保領域對美國的嚴重依賴性。由于美國戰略重心轉向亞太地區而有求于日本,日本顯著提升的航天技術及其軍事化力量,雖然對美日聯合作戰是如虎添翼,但對美國延續“美主日從”的同盟體制及維持霸權地位形成了一定沖擊,這引起美國方面的高度關注和憂慮。日本加快航空產業發展及其軍事化,將增加日本周邊國家的戰略安全壓力和信任缺失狀況,極易造成日本與周邊鄰國的新的、更多的摩擦及競爭。而東亞國家不斷加快航天裝備等高新技術武器的研發和列裝速度,將使該地區新一輪的軍備競賽風險驟然增大,成為破壞東亞地區和平、發展與穩定的一股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