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薛珊 何梓茵(實習生) 圖|由采訪對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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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不遠,狀態理想
文|薛珊 何梓茵(實習生) 圖|由采訪對象提供
珠海本土的原創音樂近幾年在不斷地發展,九號倉每年舉辦的藍天音樂節是金灣藝術節的環節之一,今年國慶期間即將舉辦第五屆,一共有14支本土樂隊參加演出,要求樂隊演出自己的原創作品。珠海并不缺音樂人,可供他們演出與觀眾互動的Live house也日益增多。
9月17日凌晨,梁楚在朋友圈寫道“所有人走后,竟然笑了個通宵。有毒。”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在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里,身為九號倉音樂工廠的負責人,梁楚一直在Live house忙著周年演出的事。歌手還沒上場,臺下簇擁的觀眾已經跟著背景音樂哼了起來,這在音樂工廠的現場并不少見。
同樣也是在9月17日梁楚又發了一條朋友圈“某些演出就像某些出現在命運的人一樣,一旦錯過,終生追悔。沒有錯過昨晚的人,也一定不會錯過今晚的精彩……”或者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這兩條朋友圈的心境和想要抒發的情緒。
作為九號倉的一個子品牌音樂工廠從2015年成立至今,已經逐漸形成自己的風格。李偉年從2002年創辦九號倉之初,就是想能有一個平臺可以讓珠海的藝術家進行交流,如今,他將這樣的理念延續到音樂工廠。而梁楚是屬于早期珠海樂隊圈子里的人,也是少數現在仍在這個圈子里的人。不同的是,以前他展現得更多的是作為一個鼓手擁有的音樂才能,現在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則是用在音樂工廠的運營和為本地樂隊提供服務。
像音樂工廠這樣的Live house在珠海正在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但真正擁有專業設備的展演空間并不多。難得可貴的是音樂工廠除了在設備器材,很多方面都在努力成為珠海最好的。
“其實Live House能體驗到的,有時候比演唱會、音樂節還好,音樂節更多是體驗一種節日的氛圍,有各種不同的音樂類型。但其實對于演出者來說不好,當一個舞臺承載太多樂隊的時候,它的調音時間、出來的參數會有變化,有太多不穩定性。Live house的空間剛好是幾百人的空間,它的視聽體驗、與音樂人的互動體驗比較完美,互動性強,距離特別近,不是劇院、演唱會能有的體驗。”梁楚在提到Live house的迷人之處時能娓娓道來許多。珠海這幾年的Live house參差不齊,但慶幸的是,這樣的音樂氛圍正在逐漸被更多人所接受。

有時候,Live house 會成為一個城市的地標,這里是很多年輕樂隊夢開始的地方,這里的歌曲大多是原創作品,比流行音樂更有力量更為真實,Live house相對于那些價格昂貴的演出,它的存在可以讓這個城市的年輕人更輕松更容易地享受音樂,享受真實的生活。
古有文人墨客憤世嫉俗,用筆墨表達自己,現有善于用音符和節奏去表達情緒的音樂人,Live house就是這些音樂人的聚集地,擁有一群死心塌地的粉絲,不是一個巨大的群體,但對于Live house和這些音樂人來說,已經足夠穩定和貼心。這些小眾的樂隊和音樂人,所形成的圈子就是大家常說的獨立音樂。在梁楚看來,珠海并不缺少音樂人、平臺,唯一不足的就是足夠多的樂迷和宣傳。在自媒體發達迅猛的現如今,一個與獨立音樂市場所吻合的自媒體平臺在珠海難尋。“假如我想要做一件文化事件,或者做一件對文化有促進作用的事情,跟主流媒體、紙媒交流,他們是很愿意的。但是自媒體首先談的就是費用,他們比傳統媒體更商業、更懂得怎么去做商業談判。可是現階段,自媒體更切合我們。”面臨的難題除了來自受眾和宣傳,更深層次的還有如何培養聽眾。
音樂原本就是一種很原始的樂趣,但不可避免地會被分為小眾和大眾。小眾也會有自己的受眾,重點不在于怎么去劃分這樣的概念,而是如何讓小眾的獨立音樂市場形成行業,更加規范。梁楚對于未來的愿景已經有了自己的規劃——“珠海現在還沒有專業的錄音棚、制作公司、發行公司,等我們把這些做出來的時候,格局就不一樣了。當音樂人可以在珠海完成創作、排練、演出、錄碟、發行的時候,成本就很低了,而且它所呈現的音樂品質不錯,當音樂行業起來的時候,就會吸引外面的人來投資。我們去北京看風土人情,認為文化氛圍好,當珠海的文化氛圍好的時候,別人也會來這里感受它的文化。這需要過程,但愿望總歸是美好的。”
30歲,一個正在為自己的青春收尾,在社會和家庭尋找一席之位的年紀。但對于珠海文化的根莖來說,30多歲,還是過于年輕。起碼在身在其中的李偉年來說,正是如此。雖然音樂工廠只有一年的歷史,但對于珠海的演藝市場,業內人士已經有了自己的獨到見解,“演藝需要大眾去參與,才形成一個產業,與純藝術不同,像畫畫就自己畫自己的,寫歌就自己寫自己的,它不需要產業化的東西,但是演藝是否被接受還看受眾,就像做節目一樣。歸根到底還是看這個城市的平臺夠不夠大、人數夠不夠、消費力有沒有等等因素,跟一個城市整體的經濟、文化的實力還是有關系。”很可惜的是,目前階段,珠海的演藝市場還不夠成熟,但樂觀的一面是這說明其中的成長空間還有很多。雖然大家對于獨立音樂的了解并不多,但在演出時冷場的情況鮮有發生。“冷場是一個音樂人在舞臺上必然要面對的問題,如果不能引起觀眾的共鳴,那表演者就要回去反省,為什么演出不夠好。有時候這不一定是觀眾的問題,音樂人的素養也很重要。”梁楚和音樂工廠現在在做的就是成為珠海獨立音樂人的孵化器,除卻目前九號倉簽約的幾支樂隊,還在培養的音樂人還有很多,九號倉音樂工廠會給他們提供專業的排練場所、演出平臺、創作環境,讓更多人可以了解他們,雖然最終的落點都仍將是小眾化。毋庸置疑,目前的主流音樂就是流行樂,搖滾和民謠隨著音樂節目的流行正在瓜分市場,但像是爵士等注定是小眾、高精尖的藝術形態。
珠海作為南中國的小小一隅,移民城市的屬性使得它其中的文化呈現出碰撞、交融的態勢,而珠海自身的文化魅力或許遠遠未得到深入地探索,甚至是被人們遺忘了。九號倉和音樂工廠恰恰是讓這種沸騰著的城市狀態安靜下來,去發現、去傾聽、去保護珠海生長的力量。
李偉年和九號倉是怎么也分不開的,人們提起九號倉就會想起它的創始人李偉年,提起李偉年,也會想到他所代表的九號倉。從九號倉創辦之日起,就堅持立足本土,支持原創。對于文藝從業者而言,珠海是最熟悉、可以信手拈來的創作源泉。“對珠海已經產生了歸屬感,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這里展開的,珠海有我們的生活,生活就是創作的靈感。”而在李偉年越來越離不開珠海的時候,他也在觀察這個城市。從這幾年在珠海引起反響的微電影,再到他最熟悉的繪畫,內容越來越多關于珠海,香洲漁港、鶴舞、燈籠沙、自然風光,這些都是與珠海城市文化有關的種種。對于珠海的傳統文化,或許有人在記錄、傳承,但對于李偉年而言,他更想去激活傳統文化、民俗文化,可以用新的東西去讓傳統重新煥發生命力,這是他作為一個城市文化產業創作者的使命,也希望這些傳統的民俗更成為城市的文化養料。近些年,九號倉在持續關注的城市變遷,如香洲漁港,則更切合大眾,與生活在這個城市的大多數人命運相關。城市的一些微妙的變化,都會成為熱議話題,因為相對于傳統文化來說,這些變化更具有現實意義,這也是為什么微電影《漁火》會產生影響的原因。要立足于這個城市,既然是九號倉一直以來的宗旨,那么,就要找一些與城市命運有關的東西來做。
跟城市息息相關的還有每年涌入和逃離的年輕人,在這個自媒體的時代,年輕人擁有更多的機會,較之十多年前的珠海,現在的年輕藝術家有很多平臺和空間去成長。但是在當下的環境,反而會容易浮躁,被利益所誘惑。在音樂工廠Live house演出的樂隊,大多數都是演出自己的原創,雖然很多文藝青年已經能接受這些音樂,但當《海闊天空》等beyond樂隊的歌曲、或者一些耳熟能詳的音樂響起時,他們還是更有共鳴,流行文化在一個人身上的烙印是抹不去的。既然無法改變,何不就以最好的狀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談到做自己喜歡的事,九號倉和音樂工廠的這些先驅者們笑了,“我們整天都在做看上去好像沒有結果的事情。別人總是在說未來要做到如何,現在就是未來。你現在做對了、做成了、做好了一件小事,其實就是你以前的未來。”立足本土、堅持原創的理想還在,對于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