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全球經濟未來的方向
1999年,G20的財長和央行行長們召開首次非正式會議,這一危機應對機制就此誕生。17年后,低增長難題未破、結構性痼疾難除,而保護主義魅影重現,世界經濟需要新動力。

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
今年1月,由世界各國領導人在聯合國通過的《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正式啟動。新議程呼吁各國現在就采取行動,為今后15年實現17項可持續發展目標而努力。
在剛剛閉幕的G20杭州峰會上,與會各國領導層首次將發展問題置于全球宏觀政策框架突出位置,也第一次就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制定行動計劃。
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在這次峰會上表示,中國作為G20輪值主席國作出了杰出貢獻,非常感謝中國把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設為本次峰會的核心議題之一。他指出,推動可持續發展“說易行難”,中國推動峰會在可持續發展議題上制訂行動計劃,這是歷史性的貢獻。
在全球金融危機爆發8年之后,世界經濟更加復雜,全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更為凸顯。
潘基文認為,可持續發展這一議題的成功引入,標志著中國成功地將G20從討論短期全球金融危機管理轉變為從長遠角度討論世界發展問題。
與G20以往峰會強調推動世界經濟“強勁、可持續和平衡增長框架”不同,G20杭州峰會增添了重在應對不均衡發展的“包容”一詞。這說明,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在二十國集團這個全球經濟治理重要平臺上,把發展的重要性提升到更高境界。

這次峰會發起了《二十國集團支持非洲和最不發達國家工業化倡議》,制定創業行動計劃,發起《全球基礎設施互聯互通聯盟倡議》,決定在糧食安全、包容性商業等領域深化合作。這些行動計劃和務實成果,將著力減少全球發展不平等、不平衡問題,為發展中國家人民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為實現2030年可持續發展目標作出重要努力。
土耳其前財長德爾維什近日在世界報業辛迪加網站寫到:由于貿易、旅行和通訊,各國在經濟和社會上變得更加相互依存。全球互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廣泛、更加迅速、更加普遍。摩根士丹利華鑫證券首席經濟學家章俊認為,加強全球主要經濟體之間的合作、扭轉全球化開倒車的趨勢是避免全球經濟在增長泥沼中越陷越深的關鍵因素之一。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最新預測,今年全球經濟增速僅為3.1%,可能創下2009年以來最低紀錄。而世界貿易組織預計,今年全球貿易增速將連續第5年低于3%,可能是二戰以來的首次。聯合國貿發會議6月的預測顯示,今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將減少10%至15%。
低迷數字背后是形形色色的貿易和投資保護主義。作為G20主席國,中國推動召開首次G20貿易部長會議,發表首份共同聲明,并將此類會議機制化。中國促成批準了《G20貿易投資工作組工作職責》《G20全球貿易增長戰略》和首份《G20全球投資指導原則》,為全球貿易和投資鋪設更高效的“基礎設施”。
促進自由貿易投資,中國在行動。“一帶一路”建設就是中國加速貿易與投資引擎、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的新實踐。
彭博經濟學家陳世淵表示,中國經濟經歷了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長,有一些經驗對發展中國家特別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如中國很注重基礎設施的建設。
今年中國首次把綠色金融引入G20議程,并創建了綠色金融研究小組。目前已經形成了《G20綠色金融綜合報告》,明確了綠色金融的定義、目的和范圍,以及面臨的挑戰,并為各國發展綠色金融獻計獻策,支持全球經濟向綠色低碳轉型,實現強勁、可持續、平衡和包容的增長。

而為了支持在環境可持續前提下的全球發展,中國認為有必要擴大綠色投融資。今年7月底G20財長和央行行長公報提出,可以通過清晰的戰略性信號與框架、推動綠色金融資源原則、支持本地綠色債券市場發展、推動跨境綠色債券投資等方式來努力發展綠色金融。
“綠色經濟考慮的重點是綠色與經濟之間的平衡,其中最關鍵的是如何為市場主體提供動力。”德國商業銀行高級經濟學家周浩表示,綠色經濟強調可持續性發展,根本上來說需要考慮市場參與者如何從中獲益、發揮主觀能動性。
事實上,關于綠色經濟的內容在中國“十三五”規劃綱要的五大新發展理念里早有提及。復旦大學管理學院教授李治國說,“十三五”規劃綱要講到“綠色發展”時,主要是針對空氣、水、土壤等污染,提出如何改善生態環境等基本問題。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實現綠色發展、建立綠色金融示范體系等,對于其他發展中國家、新興市場國家具有借鑒意義。
值得關注的是,作為本屆G20峰會力爭取得的最大成果之一,中美兩國領導人在杭州宣布批準《巴黎氣候變化協定》,使得宣布批準該協定的國家數增至26個。這意味著參加該協定的國家所占全球碳排放的份額提高到近40%。
早在今年2月舉行的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上,各方便達成了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共識:首次提出綜合運用貨幣政策、財政政策和結構性改革來促進經濟增長。
2008年的金融危機距今已經有八年多時間,那些曾經使用過的政策痕跡仍在深刻影響著現今變革中的世界。從應對危機到提振疲弱的經濟復蘇,各國紛紛祭出大手筆的寬松政策,將量化寬松(QE)及負利率等非常規政策擺上臺面。但與此同時,世界最大經濟體美國開啟了貨幣政策正常化之路。
全球貨幣政策出現了鴻溝,政策溝通亟待順暢。
陳世淵認為,在金融危機時期,各國想通過抗周期財政和貨幣政策來穩定經濟增長。但是隨著時間流逝,短期抗周期貨幣或財政政策沒有辦法把各國經濟帶出低增長的狀況。過去幾年,各國慢慢引入了調結構的概念。也就是說,各國在用貨幣和財政政策穩定經濟增長時,他們已經意識到,要挖掘經濟中長期的增長潛力就必須對經濟結構進行較大幅度的深度調整。
在這次峰會上,G20達成了《二十國集團創新增長藍圖》,決心從根本上尋找世界經濟持續健康增長之道,緊緊抓住創新、新工業革命、數字經濟等新要素新業態帶來的新機遇,并制定一系列具體行動計劃。支持以科技創新為核心,帶動發展理念、體制機制、商業模式等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創新,推動創新成果交流共享。決定大力推進結構性改革,制定了優先領域、指導原則、指標體系。
二十國集團領導人還決心完善全球經濟金融治理,提高世界經濟抗風險能力。同意繼續推動國際金融機構份額和治理結構改革,擴大特別提款權的使用,強化全球金融安全網,增強國際貨幣體系穩定性和韌性。決心加強落實各項金融改革舉措,密切監測和應對金融體系潛在風險和脆弱性,深化普惠金融、綠色金融、氣候資金領域合作,共同維護國際金融市場穩定。
對此,章俊認為,通過進一步完善全球金融治理框架來提升發展中國家的話語權,不僅有利于改善發展中國家本身的被動局面,而且有利于全球經濟的可持續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