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事

萬有文

1

這個年，在陰晴的天氣里

奔跑著，散亂地把她

性感的頭發、乳房，和氣味

一再地撒在那些街區、廣場

她像一只亢奮的獸，掛出

五顏六色的彩燈，擺出各種造型

我們散步，能感受其中的嫵媚

幸福。還有那些暖暖的色調

還色情一般地誘惑著你

渾身的寒涼不見了，溫暖著

隨之而來的嫖客

像賊一般將你的心偷了去

2

我觀察過來往的人群，面容光眩

衣冠齊整，像剛出鍋的饅頭

頭發上濕漉漉的水珠，和噴灑

的香水味，喜悅中透出著生活的

無憂。

那個女人風騷與“性”福生活的

顏料打扮出的幸福味道

那些小商販還未踏及年的任何一條街區

從年前，他們隱匿消失之后

就在這個冬天暫時蟄伏起來

一些店鋪，把

貨物分排擺放在兩側

擠壓著年僅有的那份喜悅和寬敞

年又顯得擁擠了……

涌動的人群、車輪，還有

那個開場白的叫賣聲

從今天開始，年代駛入快車道

3

小孩的歡樂，源自那火焰的奇異光彩

和那嘖嘖炸響的怪叫

那爆竹是年的代言人

它一遍遍在向人們訴說著它合法的存在

它有理由向人們宣示這已經是它的時代

這個時代里人們應該怎樣去做

小孩們之所以認定和記住了這一聲響亮的聲音

他也要借以這一聲鳴響，記住

這個年的樣子。盡管一白天，一晚上，他都在

煙花里陶醉

但那年的身影叫他心神不寧

花在最初的時間里綻放

開在他幼年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