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

【誰沒有幾個異性好友呢】
戴晨,28歲,銀行職員,時尚都市美女一枚,獨身主義的忠實擁躉。姜荷的丈夫岳浩軒的紅顏知己。
關于戴晨和岳浩軒的關系,起初姜荷沒太往心里去。這年頭,誰沒有幾個異性好友呢?但很快,姜荷就發現自己低估了戴晨的存在。
那時還在蜜月期。
舉辦完婚禮,姜荷和岳浩軒東西南北轉了十幾天,那晚從機場打車回到家,差不多快十一點了,姜荷一頭扎到床上睡了。剛睡著沒多大會兒,就被岳浩軒的電話吵醒了。
電話是戴晨打來的,并且,一打就是兩個多小時。
姜荷困得厲害,卻也聽清了大概,戴晨好像跟單位領導鬧矛盾,被氣到了,傾訴加控訴。岳浩軒在這邊聽著,安慰著,間或站在戴晨立場斥責對方幾句“不像話”……也就是這點兒“破事兒”,竟然煲了倆小時電話粥,姜荷又累又倦,火氣便一點點生出來。
岳浩軒回臥室,已經是午夜兩點多了,姜荷頂著一腦門的火沖岳浩軒嚷:“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不能明天說?”
這是從戀愛到結婚,姜荷第一次發火,岳浩軒愣了半天才回答:“那個……戴晨被他們領導剋了一頓,委屈得不行,她就那脾氣,不讓她說完她哪會樂意?”
“我不管她什么脾氣,我和她又不熟。”氣頭上的姜荷堵了岳浩軒一句,背過身扯過被子蒙上了頭。
大抵岳浩軒也覺得不太妥當,沒有多說什么,關上燈默默睡了。
第二天早上,岳浩軒主動起來做了早餐,才回臥室喊姜荷起床。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沒想到接下來,姜荷的生活就沒能擺脫戴晨的頻繁“叨擾”。
幾天后的晚上,兩人吃過飯去看電影,快到電影院時,岳浩軒接到戴晨電話,問他在干嗎,岳浩軒實話實說,結果戴晨打車便過來了,說剛好也想看那部片子,一起吧。
于是,兩個人的電影成了三人同行。
姜荷并不小家子氣,尤其在男女關系這種敏感易生出嫌隙的事情上,她提醒過自己,不讓兩人好好的感情毀于無端猜測,但饒是如此,姜荷也覺得別扭。又不能跟岳浩軒明說,姜荷有些無奈,私下里說給閨蜜,閨蜜不屑:“什么單身貴族?說穿了,就是單身公害。”
閨蜜說得刻薄,姜荷一樂,但很快,姜荷便樂不起來了。
【你現在是有婦之夫】
那天是周末。一早戴晨打來電話,讓岳浩軒過去幫她搬家。
姜荷心有不快,從戴晨裝房子開始,找裝修公司、當監工、買家具……岳浩軒一樣沒落下,現今就剩下搬家,還要把岳浩軒拉去,而前幾天姜荷就跟同學說好了,周末兩家四口人去城郊的農家樂……所以,這次姜荷沒贊同,說了出去玩的事情,爽約不好。
岳浩軒只猶豫了一下便說:“要么你們去吧,我還是去戴晨那里幫她打打包啥的,她一個人挺不容易的。”
姜荷差點脫口說“她不容易你當初干嗎不娶她”,最后還是忍住了,簡單收拾了下行李,給同學打了電話便過去了。
暮春天氣,農家樂花紅柳綠,但姜荷哪有半點兒情緒,同學也不好多說什么,原本打算住一晚的,結果當天下午就趕回去了。
不過,姜荷是回去了,岳浩軒卻整晚未歸。快11點的時候,戴晨打電話給姜荷,說岳浩軒喝多了,在她家沙發上睡了。
姜荷氣得差點沒把電話砸了。
第二天快中午岳浩軒才回來,半點兒沒有愧疚,只是解釋了一下搬完家后,戴晨喊了幾個同學過去吃飯,結果都喝大了,戴晨家沙發和地上睡了三四個人……
姜荷終于爆發了,幾乎吼叫著打斷岳浩軒:“你現在是有婦之夫,夜不歸宿,住在女朋友家,不需要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嗎?”說完摔門出去了。
她覺得岳浩軒簡直是不可理喻,再說下去,自己會發瘋。
電梯沒到一層,岳浩軒的電話就到了。姜荷掛斷了三次,岳浩軒不打了,片刻,發過來一條短信,說沒想那么多,以后會注意。甚至保證下不為例。
在小區的空地,姜荷想了半天,回了幾個字:就不能不再來往嗎?
也是好半天,岳浩軒回過來幾個字:做朋友也要講情義的。
姜荷苦笑,這就是岳浩軒的態度了。當初只以為兩情相悅便會琴瑟和鳴,卻不料,一個所謂的紅顏知己,就幾乎讓雙方劍拔弩張,以后呢?
姜荷不知道。
【他重情重義,值得托付】
那天的事最后還是以岳浩軒道歉了結了,只是姜荷知道,彼此心里,都存了一個微妙的隱患,那個隱患,叫戴晨。
果然沒平靜太久,事端又起。
岳浩軒在一天快下班的時候給姜荷打電話,說戴晨患了急性闌尾炎,他要去醫院,可能會回去很晚,看戴晨的手術情況。
這樣的事情不好發怒,心里翻江倒海了半分鐘后,姜荷有點賭氣地說:“我也去,幫你一起照顧她。”
姜荷真就跟岳浩軒去了,路上,岳浩軒一邊開車一邊像是隨意,說起當年在學校打球摔傷了腿,戴晨硬逼著當時的男友照顧了岳浩軒半個月,背著他上下樓。岳浩軒說:“當時大家生活費都不多,戴晨把兩個月的生活費都給我買了營養品……”
姜荷知道岳浩軒說這些,不過是告訴她,他和戴晨之間清白且有真情義。她拍了拍岳浩軒的手,沒說什么。也不想說什么。
戴晨的手術很順利,只是麻藥散去后痛得齜牙咧嘴,過了一會兒又咧著嘴讓岳浩軒出去。姜荷明白過來,戴晨想方便。她笑著把岳浩軒推出病房,去給戴晨拿便盆,攙扶她。
戴晨還是臉紅了,一邊疼得吸氣一邊對姜荷說:“給你添麻煩了。”
姜荷笑笑:“岳浩軒沒打算讓我來的,我是覺得男人粗心,也不太方便,我過來好一些。”
戴晨吐吐舌頭:“幸虧你在,沒想到這么痛,這么麻煩。”
姜荷記起來,這是她跟戴晨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地聊天,她們真的不熟。
那天晚上,姜荷支使岳浩軒去超市買烏雞和排骨回家燉上,她留在病房當陪護——和戴晨心平氣和的幾句閑聊讓姜荷靈機一動,她決定“反客為主”,插進岳浩軒和戴晨的情誼中,不做一個老是被“欺負”的局外人。
倒是戴晨極其過意不去姜荷這樣衣不解帶對她的照顧,疼痛略有減輕,便要給家人打電話讓母親過來。姜荷阻止了戴晨,說路途遙遠,別讓老人擔心也別給他們添麻煩了。姜荷說:“實在不行,你可以發我工資啊。”
戴晨撲哧樂了,樂得傷口又痛,伸手去捂小腹。
兩個人竟在那樣的環境下熟了,戴晨聊大學時的男友,聊他后來的劈腿,岳浩軒為了她去打架……也說起岳浩軒剛開始找工作時,戴晨帶他去買那種很貴的西裝,將吊牌用膠帶粘在衣服里面,穿過后再去退……又說,岳浩軒第一次和姜荷見過面,就迫不及待地給戴晨打電話,說:“我找到要找的人了。”戴晨說,“那天給我搬家,岳浩軒喝多了,跟嘮叨蟲似的念叨你的名字念叨半晚上,都讓他吵死了……”
戴晨哈哈笑起來。
傷口漸漸愈合,戴晨的笑聲也逐漸回復到爽朗。
姜荷也跟著笑。那些話,岳浩軒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岳浩軒不是個善于表達的男子,但如戴晨所說,他重情重義,值得托付。至于戴晨這個“隱患紅顏”,姜荷已經有信心把她變為自己的閨蜜,牢牢掌握主動權,讓愛情和友情和平共處,并駕齊驅。
編輯 / 張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