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十年為“屁”事

唐啟壽

美國石原農場有限公司是全球最大的有機酸奶供應商。

2006年的一天，石原農場接待了一幫來自環保機構的“不速之客”。這幫人不是來找石原農場酸奶產品的麻煩，而是打酸奶源頭奶牛的主意。他們亮出了一份令人震驚的材料——聯合國糧農組織《牲畜的巨大陰影：環境問題與選擇》報告。報告稱：牛群在消化或反芻過程中產生大量甲烷，排放量占到全球總量1/3，這種氣體暖化地球的速度比二氧化碳快20倍。全球每年飼養的10多億頭牛放出的屁是全球變暖的最大元兇，一頭牛每年所排污染物的污染程度甚至超過一輛小型汽車。環保機構要求石原農場壓縮酸奶產量，以此控制源頭奶牛數量，達到保護大氣環境的目的。

石原農場自然不想讓酸奶產品減產，但又不能違背減輕大氣污染的要求，他們開始研究減少奶牛放屁的方法。

開始研究團隊信心滿滿，按他們所說：這是一項把奶牛體內的甲烷氣收集后轉換成汽車燃料的兩全其美的小事。經過一段時間攻堅，他們設計出了一種叫做“奶牛氣袋”的東西轉入實地測試。這種“奶牛氣袋”起先是借助一根從奶牛鼻腔插入體內的細管，收集要排放的甲烷氣，輸送到披在奶牛背上的氣袋里，奶牛由于鼻腔里憑空多出了一樣東西，特別不適應，總是發瘋地奔跑，用頭撞欄桿、打響鼻，很快細管就被扯出。

接下來他們又在奶牛身體一個部位打個眼把細管穿入體內，這種方法看起來比前次方法要好，但好景不長，打眼傷口發炎，很快就連帶奶牛體內感染，結果好幾頭奶牛因此死亡。后來研究人員反復改進，試驗多次都不理想。

英國阿伯里斯特威斯大學與石原農場在共同研究遏制奶牛放屁項目中發現，給牛飼料中加上大蒜提取物可減少1/4的甲烷排放量。這一發現很有價值，因為大蒜不但能有效遏制甲烷氣排放，而且會讓奶牛長得更快，產奶更多，只是牛肉和牛奶會有一股怪味。這讓消費者很反感。可見，看似簡單的事做起來卻難度不小。

因受添加大蒜一事啟迪，石原農場研究團隊一致認為從奶牛飼料成分研究入手是正確的。他們找到幾家農場要求提供新型奶牛飼料。這種飼料由亞麻籽、苜蓿和其他富含脂肪酸的草料制成，而不是傳統的玉米和大豆。奶牛吃了這種飼料不容易反芻，從而減少了它們放屁的幾率。通過試喂一年含脂肪酸的草料后，測試證明奶牛放屁率降低了13%-18%。他們興奮極了，打算將這種方法大面積推廣下去。

之后石原農場又參與到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州立大學的研究中，將化學物3NOP添加到奶牛的玉米和苜蓿飼料中，連續12周監測這些奶牛的甲烷排放量，結果發現排放量平均下降了30%，并且對奶牛無害。這是目前為止遏制奶牛甲烷排放效果最好的一次試驗。

石原農場研究減少奶牛放屁一事，看起來好像是不著調的小事，但該公司十年如一日地攻堅、突破，所取得成就對于改善全球大氣污染卻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