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人間繁華

山西◎宋清芳

校園陽光/羅智斌圖

夜空下，人間繁華

山西◎宋清芳

一

俯視，不一定是智慧，卻一定是燦爛的守望

期待因此繁華，夜空下浩大的燈海，把世界分成無數格子，里面是滿滿的空無

誰的憂傷因此流動，誰的幸福為此凝固

這綿延萬里的光，這大地隱約突兀的骨骼，這流動的，地脈上的淚水，這俯瞰夜色黑暗的心跳……

神話太遠，生命的速度趕不上，我在不斷奔波的腳步里，聽見聲音慢下來

聽見冬天過后冰雪掉在大地上破碎的聲響，聽見遠去的喧鬧

那些俯首可見的浮華，關上了門，暗自上妝

二

故事遠遠地眺望著，黑暗和光影里重疊過的鏡頭，忽然就凝固了

里面的人都戴著面具，赤裸裸地奔跑

怎樣才能找到釘在軌道上的速度，我們飛快，我們的喘息

像一波一波的洪流

最后，擱淺在人潮、車海，轉身，再轉身

360度的速度還是不夠嗎，偌大的翅膀負載不了一段傳奇嗎

意欲封存的真實面前，我們像個小孩

三

沒有月光，飛行的鐵器里我們不過是時間的一個癥結

不過是地理位置錯落的一塊血肉，不過是生命欲望里落下的灰塵

俯視，看不到自己；我們自己，更看不到俯視以外，更多殘留的硬度

它克制靈魂，不許上升，不許盤旋，不許落地

久久懸浮在黑暗之上，燈火之上，眼睜睜地把自己，搬遷，轉移，翻轉……

四

哭是沒有用的，那就別哭

就當夢過一場，就當世界不過是僅僅和自己握了一次手，就無影無蹤了

好嗎

就當所有被燈火馳騁過的大地，托起唯一的孔明燈

就當一不小心，就走丟了火車站，飛機場，午夜一點半的迷失都是繁華的后遺癥

五

可是，那些一落就化了的白，那些一閃而過的燈

那些讓你疼了又疼，不忍丟棄的勾勒過的輪廓，你扭過臉遮掩的命運

就赤裸裸地擁抱著一次遠行，讓頓悟

長出長長的根須，無法開花，無法結果

它就那樣恣意蔓延，幻影重疊

讓你手足無措地在凌晨，放下疲憊和自尊在高樓大廈間迷茫，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