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符號學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應用

羅麗娟

（重慶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重慶400045）

建筑符號學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應用

羅麗娟

（重慶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重慶400045）

基于建筑符號學的定義及基礎理論，對幼兒園建筑設計中建筑符號學所涉及的方面進行分析歸納，從幾何符號、色彩符號、空間符號、場所符號等方面來簡析建筑符號學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應用。

建筑符號學；幾何符號；色彩符號；空間符號；場所符號

0　引言

建筑符號學指在符號學意義上，建筑的外觀、材料、用途等都從各自的使用功能中抽象出來，獲得非建筑學的文化意義，從而形成一個類似語言符號系統的意指系統。建筑元素依照意義生成的規則相互組合，向人們傳遞視覺信息。符號學在建筑設計中經常會以不同方式展現出其特質，這種特質或模糊、或隱晦、或直接、或張揚，但是都會給人留下特定的印象。盡管一些專業領域的學者認為有些方式過于膚淺或者表面，但是這些招牌式、甚至廣告化的設計方法使人們能夠更加直觀地感受到并且親近我們身邊的建筑?？梢?，建筑作為一種文化象征符號載體是有很長的歷史實踐和美學理論淵源的。

幼兒園建筑是一種特征鮮明、功能明確的建筑類型，在幼兒園建筑設計過程中大量糅合符號學相關元素，在不同的實例中均有鮮明的表現。

1　研究方法淺析

美國的查爾斯·莫里斯是一位著名的符號學家，他在1938年出版的《符號學理論基礎》中，把符號學劃分為三個分支：即符構學、符義學和符用學。同時他對符號學的三個分支進行了詳細的闡述，指出符構學主要研究符號內容的組成；符義學是對各種形式符號的象征旨意的研究；符用學主要分析研究符號的起源、使用、符號的表達功能和符號與人機工效學關系等。它們三者一起構筑成了符號學的基本框架［1］。

建筑設計的過程可以理解為以形態、色彩、空間等造型要素，向使用者傳達文化價值的過程。因此建筑設計可以分為三個層次，即造型、賦義、傳達［2］。這三個層次與莫里斯符號體系中符構學、符義學和符用學的內容相吻合。因此本文的研究也采用莫里斯符號學理論體系對幼兒園建筑設計過程進行解析。

1.1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符號學原理

在幼兒園這種建筑類型中，我們不僅要分析建筑本身為我們帶來的感受，更應關注使用者與授用者對建筑功能的需求。這里所提到的使用者是指學前兒童，即2～7歲之間的兒童。授用者是指為孩子選擇學校的成年人。不同于0～2歲嬰兒時期的感知階段，學前兒童的認知開始出現象征意識，這種感知動作已內化為心理表象，詞的功能開始出現，從而使兒童能利用表象和語言——即符號作為中介來反映外部世界，這就大大擴展了兒童的認識能力。

1.2兒童的認知行為

嬰兒自呱呱墜地開始，就對陌生的世界產生了新鮮、好奇感，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他們在不斷認知新事物，認知新世界。在認知產生的過程中，符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這種認知行為的產生是孩子從父母的諄諄教導開始，在日常的生活中，逐漸形成了注意、意識、知覺、記憶、知識組織、語言、思維、問題解決等各種認知行為。

2　建筑符號在幼兒園建筑中的應用

建筑符號學作為一門學科，不僅在圖形圖像上有明確的表達，在建筑其他的元素上也具有其存在的形式，現按幼兒園建筑中使用者的感受來分類，分別以幾何符號，色彩符號，空間符號及場所來對符號學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應用進行簡要的分析。

2.1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靈動——幾何符號

這里討論的幾何符號指在設計過程中帶有明確設計意圖的幾何圖形，如門窗等建筑體型中的幾何元素。幼兒園作為致力于學前教育的場所，擔任著保證幼兒身心健康，并且全面發展的任務，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各種因素對幼兒都具有一定影響，其中幾何圖形在提高幼兒認識能力上起到的作用尤為明顯。

美國心理學家霍夫（Hoffer）提出人的七項空間知覺能力為：手眼協調能力、圖形——背景知覺能力、知覺恒常能力、空間位置知覺能力、空間關系知覺能力、視覺分辨能力、視覺記憶能力。由此可知，人的空間知覺不僅包括了傳統認為的對方向定位的知覺、對距離的知覺、對圖形辨認的知覺等，還包括了對二維圖形、三維圖形和圖形之間關系的知覺能力以及圖形變化結果的洞察能力。而空間知覺能力正是從幼兒時期的生活經驗中逐漸發展起來的，幼兒在看、摸、移動等自身活動中建立起距離感和初級的空間知覺［3］。幼兒空間知覺能力的發展和幾何概念的學習密切相關，一方面幼兒幾何概念的學習有賴于其空間概念的發展，另一方面幼兒幾何概念的學習也可以促進空間知覺能力的進步。

建筑本身就是一種幾何學符號載體，幼兒園建筑是幼兒最常接觸到的建筑類型，因此在幼兒園建筑中有意地運用幾何元素對幼兒對幾何概念的學習有著巨大的影響。所以存在這樣一個普遍的現象，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我們能夠看到大量的體塊設計，或者模仿童話中的建筑一樣的裝飾設計，還有一些幼兒園建筑會靈活地運用圓形、圓角等在其他公共建筑中并不常見的形狀，如廣東省佛山市三水新城幼兒園，如圖1。

圖1　廣東省佛山市三水新城幼兒園

圖2　SAKO工作室迫慶一郎設計的天津循環幼兒園

幾何符號在建筑表皮及組合上通常以窗、墻、線腳等形式出現。并不是說其他建筑類型中沒有這一特征，而是在其他建筑類型中很少去特意強化、突出這一特征，這些獨特的樣式或者形狀都是為了提高兒童的空間思維能力而有意設計的。

建筑中的窗也不局限于傳統的方方角角、整齊排列的樣式，如迫慶一郎設計的天津循環幼兒園（圖2），這種圓角方形的窗格以不同的大小、不同的旋轉角度出現，很容易使人產生聯想——像泡泡、像石頭城堡、像奶酪。這種具有多種幾何元素的符號不僅對兒童具有直觀的影響，在其他人眼里也能展現出它獨特的魅力。試想這樣一棟建筑出現你眼前，你的第一感覺是什么？這些手法與中式建筑中的大屋頂及木窗格是一樣的道理，建筑師正是通過這種對幾何符號的靈活運用，以及這種招牌式、廣告式的設計手法向我們傳達了建筑蘊含的信息。

2.2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悅動——色彩符號

兒童認知事物的方式主要是通過視覺、觸覺、聽覺、嗅覺、味覺等幾種手段，其中視覺起了相當大的作用，這也是兒童感知事物最直接的方式。在設計過程中，色彩符號的視覺傳達是十分重要的因素［4］。

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大膽充分的運用多種色彩是常用的設計手法。多樣的顏色有利于促進兒童對世界的認知，我們經?？梢钥吹礁鞣N飽和度很高很鮮明的顏色出現在幼兒園建筑中。根據調查顯示，學前兒童大都喜歡鮮艷明亮的色彩，特別是較喜歡紅色等具有刺激性的色彩。這一時期是兒童好奇心、創造力和想象力高漲的時期，所以黃、綠、紅、藍等原色成為他們最喜愛的顏色。分析每一種色彩象征著什么是沒有意義的，真正值得我們研究的是顏色是如何在設計中成為符號。

色彩是建筑設計造型中的重要元素，是視覺傳達最敏感、反應最快的信息符號。幼兒園建筑設計中色彩符號是構成使用者視覺認知符號系統的必要元素。這些色彩符號的“外延”所指就是使用者——兒童直接看到物體表面的反光，反光經兒童大腦的視覺中樞神經在心理上判斷出色彩；其“內涵”所指就是兒童間接性的心理效應，也是幼兒園建筑中色彩符號的外延作用于兒童的大腦時產生的多種聯想功能［5］。

所以，顏色不僅是作為一種設計手段，更是作為一種符號，使人們能夠聯想到這個建筑的功能及作用。就好像當我們看到大片透明的幕墻，上面附有重復的圖案及廣告，我們會下意識的以為那是商業建筑；當我們看到這樣紅、黃、綠的色彩組合時，我們也會下意識的思考這是不是一個小學或者幼兒園。因此，顏色作為一種建筑符號也具有了向人們傳遞更多信息的能力。

圖3　上海嘉定新城幼兒園

當然，并不是說只有高亮度高飽和的顏色才能作為幼兒建筑的符號，兩種或者多種顏色的碰撞、幾何符號的結合等方式也可以明確地表達這種意圖。例如透過白色的墻壁上圓形的窗口可以看到綠色的植物和城堡的線腳，又或者彩色的柱子布滿白色的大廳，這樣一種童話的意境也可以明確傳達這種建筑的意識。在上海嘉定新城幼兒園（圖3）中我們可以看到黃色的蜿蜒的道路，這里的黃色不僅作為一種裝飾出現，更具有導向性，使用者會有“黃色的是路，路是黃色的”這樣的感覺，這個顏色便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種特定的符號。

2.3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心動——空間符號

兒童都喜歡想象美好的事物，這與我們的教育模式緊密相關，童話故事的教育及生活環境的影響會造成孩子們對城堡、對森林、對“家”的小房子等特定空間模式的向往，這些形式便逐漸發展提煉為建筑符號，通過設計真實地反映在兒童的眼中，進而產生特定的象征意義。所以在幼兒園建筑中設計師會盡力設計出新奇、特別的空間，例如將屋頂設計成雙坡屋頂的形式，使兒童聯想到卡通畫中的“家”的形象。設計中還會考慮到樓梯踏步的尺寸等因素，在幼兒園建筑中通常將踏步高度設計成120mm來照顧兒童的行為活動［6］。這些在設計過程明確考慮到的空間組合手法，正是對幼兒園建筑在特定設計手法上的解讀。符號形成的過程就是某一特定的元素反復出現或使用而形成的具有代表性及明確指向作用的過程。幼兒園中的這種空間特質經過反復的提煉，已然形成了一種能夠傳達其建筑功能及意義的符號，即空間符號的體現。幼兒園建筑在設計過程中有其特定的要求，在空間尺度上尤為明顯。在上海嘉定新城幼兒園（圖3）的室內設計中，我們就可以明確看到這種空間符號的表達。樹屋的設計并不是剛好樹在那里，而是刻意的去營造這樣一種空間，仿佛樹木浮在空中，在室內就可以看到一棵樹的四季變化。也許身在其中的我們不會刻意去感受它，但是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會在成長的過程中留下印記。

2.4幼兒園建筑設計中的行動——場所符號

此處所說的場所符號并不是淺薄的指場地，而是指這種特定建筑類型中的特定場景設計。在建筑符號學的不斷發展與討論中，我們越來越深刻的理解到符號學本身與現象學及場所精神等學術領域是相互依存的。符號學本身在設計過程中就能夠明確的表達與被感受到，而場所精神則需要通過在建筑已建成的空間環境中進一步的感受并理解其含義。特定的場所，作為一種明確的符號，在幼兒園建筑設計過程中應該得到明確的表達。

在學校類建筑中都會設置運動及活動場地，在幼兒園設計中更是強化了這種場所的設計（圖4）。正是因為建筑本身的內容及性質才有了這樣的功能需求，也正是這樣的功能需求反映了其建筑的性質及內容。當我們成年人置身在有圖案裝飾和軟膠地面的運動場地上時，會認為“這都是給小孩子準備的，這里可能有一所幼兒園”。也許這時你并不明確這個場地周邊的建筑所具有的功能，但是這種場所已經暗示出了周邊建筑所包含的信息。這樣的場景就能夠傳達出建筑的意識，使其本身作為一種符號而存在。

圖4　幼兒園中的室外運動場地

3　結論

以上所陳述的四種符號只是建筑符號學在幼兒園建筑設計中存在的部分表達方式，這些方式通過設計者和使用者的感官感受及心理感受體現出來。兒童認知事物的方式主要包括視覺、觸覺、聽覺、嗅覺、味覺等幾種手段，在建筑使用的過程中，環境中的聲、光、熱、氣味都會與這些感覺充分反應而產生不一樣的效果。至此，筆者所論述的建筑符號學非廣義上的具有大方向的建筑符號學，而是混雜了人的感受的，在細小的方面上也能夠感受其建筑存在意義的符號學。符號學與現象學及場所精神等學術領域相互依存、緊密聯系，如何感受、分析、使用建筑符號更大程度上依存于建筑師本身的敏感度。

并不是所有的建筑都具有劃時代的標志性意義，更多的時候我們做的只是供人們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普通設計。認真分析符號學在建筑設計中存在的形式及意義，使我們能夠更加深刻地理解建筑設計中的細節。

［1］Charles W.Morris.Foundations of the Theory of Signs［M］.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38：12-15.

［2］文一峰.建筑符號學與原型思考［J］.建筑學報，2012（5）：87-92.

［3］鄒兆芳.訓練孩子空間知覺能力的設計［J］.父母必讀，1990（12）∶6-7.

［4］田維飛.基于符號學的兒童餐具造型設計研究［D］.太原：太原理工大學，2011.

［5］姚嵐.幼兒園室內空間色彩場景的建構研究［D］.大連：大連理工大學，2012.

［6］黑龍江省建筑設計院.JGJ39-87托兒所、幼兒園建筑設計規范［S］.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87.

責任編輯：孫蘇，李紅

Application of Architectural Semiotics in Kindergarten Architectural Design

Based on the definition and basic theories of architectural semiotics，issues involved in architectural semiotics in kindergarten architectural design are analyzed and summarized.The application of architectural semiotics in kindergarten architectural design are briefly analyzed from aspects of geometric symbols，color symbols，space symbols，place symbols and so forth.

architectural semiotics；geometric symbols；color symbols；space symbols；place symbols

TU244

A

1671-9107（2016）09-0008-03

10.3969/j.issn.1671-9107.2016.09.008

2016-07-05

羅麗娟（1982-），女，四川內江人，研究生，工程師，主要研究方向為醫療建筑和民用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