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模型及其應用

趙希勇 閆金娟 馬建章 于長江 趙海軍

(1.東北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哈爾濱，150040；2.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哈爾濱，150040；3.內蒙古圖牧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扎賚特旗，137600)

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模型及其應用

趙希勇1，2閆金娟2馬建章1*于長江3趙海軍3

(1.東北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哈爾濱，150040；2.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哈爾濱，150040；3.內蒙古圖牧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扎賚特旗，137600)

當前我國自然保護區開展生態旅游面臨最主要的問題是如何準確把握適宜的開發尺度，實現生態旅游規模與效益、保護與開發的平衡，確保生態旅游沿著正確的方向進行。建立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體系、標準和模型成為當前生態旅游研究前沿。利用層次分析法、德爾菲法和模糊數學方法構建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體系和計算模型，把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過程中面臨的開發容量、開發強度、開發內容、設施建設的等要素通過細分為27項關鍵評價指標并進行量化，開發尺度評價劃分為4個等級：嚴格的生態旅游、適度的生態旅游、大眾型旅游和過度的旅游。其中前兩個等級為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的科學開發指明了方向，明確了開發的尺度與標準，對于科學指導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規劃、開發、管理具有很高的理論指導價值。以圖牧吉自然保護區進行實證分析，經評價該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得分為82.135分，屬于適度型生態旅游，在社區參與、設施建設、清潔能源利用等方面需要進一步加強。

自然保護區；

面向社會公眾開展生態旅游服務已經成為我國自然保護區的一項重要功能，國內有80%以上的自然保護區已經開展或者正在準備開展生態旅游。但是在生態旅游開發過程中，由于受發展理念和經濟利益驅動，有的保護區缺乏科學規劃，進行大尺度開發，盲目跟風投資，修建賓館、索道，引進、仿制、移植項目，結果生態環境遭到破壞，經濟效益低下。大眾化旅游開發模式造成有 44%的保護區存在垃圾公害，12%出現水污染，11%有噪聲污染，3%有空氣污染，有 22%的自然保護區由于開展生態旅游而使保護對象受到損害，11%出現旅游資源退化[1]。

出現上述問題主要是緣于自然保護區旅游開發者缺乏對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的準確把握。目前，國內外關于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適宜性研究的重點主要集中在生態適宜性方面。鐘林生、張愛平、胡粉寧等利用GIS技術分析自然保護區開展生態旅游的適宜度等級，研究成果集中于科學選址上[2-4]。張杰、袁維等進行了關于自然保護區露營旅游環境適宜度和適宜度空間格局的研究[5-6]。但國內尚未見有關于自然保護區進行生態旅游開發的規模、強度、內容、設施等領域的尺度標準和評價體系的研究。

自然保護區開發適宜性尺度就是指在生物多樣性保護的前提下，堅持可持續發展理念，在生態旅游開發過程中充分考慮開發規模、開發內容、設施建設等制約因素的尺度標準。本文運用德爾菲法、層次分析法等研究方法構建對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的適宜性尺度評價指標體系、權重設定、計算模型和評價分級。藉以準確把握影響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的關鍵要素和開發尺度，對于我國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的可持續發展理論研究和實踐具有重大意義。

1 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體系及模型構建

1.1 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體系構建

1.1.1 構建原則

(1)系統性原則

評價指標體系必須全面反映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制約因素及其評價指標，建立指標體系時應充分遵循系統的原則，即指標體系要能全面反映系統的總體特征，符合生態旅游的內涵，但又要避免指標之間的重疊，組成一個層次分明的整體。[7]。

(2)可操作性原則

可操作性要求構建的指標盡可能很好地反映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所選取的指標概念明確，容易獲取數據。指標能否準確獲取數據對該指標體系能否應用具有重要的影響。

(3)可量化原則

可量化要求定性指標可以間接賦值量化，定量指標直接量化。評價時應盡量減少主觀因素，因此采用定性與定量評價相結合，以定量評價為主的方法，最大程度上獲得客觀的評價結果。

(4)獨立制約原則

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的每個關鍵因素都具有獨立制約力，該因素評估分值如果低于適宜性閾值，表明生態旅游開發偏離生態旅游標準。同時要素之間具有關聯性，整體評價分值反映出了該保護區生態旅游的綜合開發適宜性尺度。

1.1.2 適宜性尺度評價指標體系

運用專家咨詢、調查問卷、文獻梳理等方法，初步擬定了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的4項制約層、10項要素層和40項指標層，然后采用德爾菲法對指標進行評判，邀請到生態學、自然保護區學、野生動物保護與利用、旅游規劃學、旅游市場學等方面的專家，并按指標的重要性程度打分。打分標準依據判斷集：V={“很重要”、“較重要”、“重要”、“較不重要”、“不重要”}5個等級分別 賦 值 為 9、7、5、3、1。專家問卷調查共進行了3輪：第一輪結束后對指標體系進行了調整，將統計結果反饋給專家，請專家再次對指標體系進行評判，得出第二輪統計結果；將第二輪統計結果反饋給專家，請專家進行第三次評判。采用主成分因子分析方法，淘汰次要因子，最終確定了包括3項制約層、6項要素層、27項指標層的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指標體系[8-9](表1)。

表1 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指標及其權重

Tab.1 Index weights in evaluation system of nature reserveeco-tourism exploitation suitability scale

續表1

1.1.3 適宜性尺度評價指標權重的確定

根據所建立的指標體系，制作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指標重要性評判表，由27位專家繼續對各指標重要程度做出判斷。綜合大多數專家的意見構建各個層次相對重要性的判斷矩陣，確定各層級評價指標的權重，經檢驗各個層次判斷矩陣的CR值均小于0.1，符合一致性檢驗。各層級指標的權重見表1。

1.1.4 適宜性尺度指標評估標準的確定

評價指標的性質分為定性指標和定量指標，定性指標的測量采用問卷方式或者國家相關標準進行測度，定量指標的測度依據自然保護區實際監測數據或國家相關標準進行測度。適宜性尺度指標評估標準的確定主要依據：1) 國家相應的法律、法規；2) 國家和行業標準；3)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規劃技術規程；4)自然保護區科研監測資料；5)面向游客調查問卷；6)面向行業專家的調查問卷；7)相關自然類景區生態旅游研究數據。在基于上述依據基礎上，確定適宜性開發尺度評價標準與分值(表2)。

表2 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價標準

Tab.2 Evaluation criterion of nature reserve eco-tourism exploitation suitability scale

續表2

1.2 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模型與等級劃分

1.2.1 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模型：

式中：S為總得分；Xi為第i個指標層指標的分值；Yi為第i個指標層指標的權重；Zj為第j個要素層內指標的權重；Wh為第h個制約層內指標的權重；p為制約層內的指標個數，本模型取 3 個；m為要素層內的指標個數，本模型取6個；n為指標層內的指標個數，本模型取27個。

1.2.2 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估指數與等級

根據開發尺度評價模型，將各項指標評價分值和權重輸入該模型，即可得出該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估指數。開發尺度評估指數是評價與衡量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的尺度大小與適宜性的相應量化指標，是保護區把握旅游開發尺度的根本參考。

本模型將尺度評估指數最高確定為100分，將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劃分為4個等級，分別是嚴格的生態旅游、適度的生態旅游、大眾型旅游和過度開發的旅游(表3)。

嚴格的生態旅游屬于嚴格地按照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內涵和要求，堅持生態保護優先的原則，嚴格控制開發規模和強度，服務對象主要以生態旅游者為主的小眾旅游，不以盈利為目的，開發內容重在推進傳播生態環境教育，對基礎設施和服務設施的建設生態化要求最嚴格。

適度的生態旅游基于生態旅游內涵與要求，在生態保護前提下，堅持可持續發展原則，適度控制生態旅游接待量，服務對象以生態旅游者為主兼顧大眾旅游者，開發項目以生態環境教育為主兼顧適度的旅游娛樂活動，對于景區基礎設施和服務設施的生態化要求較高。

大眾型旅游是旅游景區普遍開展的旅游，與生態旅游相比主要區別是服務對象為大眾旅游者，接待規模較大，旅游者旅游目地主要以觀光、度假、休閑、娛樂為主；景區開發的生態化要求不是很高。

過度的旅游表現為開發規模過大、開發強度過高，過于強調經濟效益和短期利益，忽略旅游開發區域的生態承載力和可持續發展，開發后將對旅游區的生態環境造成較為嚴重的破壞[10]。

表3 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等級

Tab.3 Levels of nature reserve eco-tourism exploitation scale

2 模型應用

2.1 內蒙古圖牧吉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概況

內蒙古圖牧吉自然保護區位于內蒙古自治區興安盟扎賚特旗圖牧吉鎮境內，地理坐標為E122°44′30″～123°10′24″，N46°04′12″～46°25′47″，總面積94 830 hm2，主要以濕地生態系統和草原生態系統為特色和優勢。保護區內旅游資源類型豐富，其中草原、濕地和動物三大景觀特色突出，資源品質高，規模大，經開發后應具有較高的區域影響力。保護區鳥類資源豐富，共46科310種，列入《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的鳥類就多達45種，其中，國家Ⅰ級保護鳥類13種，國家Ⅱ級保護鳥類47種。其中保護區內國家Ⅰ級重點保護鳥類大鴇(Otistarda)數量達300余只，是國內大鴇種群分布數量最多的區域。

圖牧吉自然保護區自從2013年完成生態旅游規劃之后，即開始逐年進行旅游開發，目前已經完成旅游干線公路、管理服務區、宣教中心、觀鳥科考線路、濕地觀光區等基礎和服務設施建設。2015年該保護區接待旅游者2萬余人，圖牧吉鎮當地居民參與的農家樂、漁家樂、牧家樂等服務項目逐步開展起來。

2.2 圖牧吉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等級評估

根據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評估指標體系，通過實地調查、問卷分析、專家咨詢等方法，對圖牧吉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各項指標進行評估，再利用開發尺度評估模型計算分析，圖牧吉自然保護區的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性尺度得分為82.135分，表明該保護區開展的旅游屬于適度型生態旅游(表4)。

表4 圖牧吉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

Tab.4 Eco-tourism exploitation scale evaluation of Tumuji Nature Reserve

3 討論與結論

當前我國自然保護區開展生態旅游的最大的難點就在于開發尺度的把握。本論文構建的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體系和模型，正是針對這一問題進行的研究探討。

該模型首次將開發規模與強度、開發內容以及設施建設作為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評價維度，在參照國家相關行業標準、參考有關研究成果、專家組咨詢、自然保護區實踐總結基礎上，建立各項指標量化標準和權重分配，最終通過模型計算得出生態旅游開發適宜指數和等級，對于自然保護區開發前、開發過程中以及開發后的運營管理都具有很大的指導作用。首先，為開發前的規劃設計提供明確參考，包括在發展定位、資源約束、規模設計、項目設計、建筑設計等，相當于設定開發紅線，避免步入大眾化旅游模式。其次，為開發和過程中的建設實施、質量評估、工程驗收、管理服務提供考核標準。最后，該評估模型和評估指標體系不僅僅適用于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與管理，對于森林公園、風景名勝區生態旅游認證評估、管理考核也具有較大參考價值。

該模型開發尺度指標體系在國內屬于首次提出，除了部分指標具有國家相關行業標準外，大多數指標是基于專家評估和行業經驗值，其尺度量化值還需要在未來的實踐探索中進一步修正與完善。

總之，該模型的建立對于指導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尺度標準的把握、生態旅游開發深度的控制、生態旅游認證考核與服務的執行具有重要意義，對于豐富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研究理論具有重要價值。

[1] 魯小波.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與管理研究——以遼寧白石砬子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為例[D].沈陽：遼寧師范大學，2008.

[2] 張愛平，鐘林生，徐勇，等.基于適宜性分析的黃河首曲地區生態旅游功能區劃研究[J].生態學報，2015，35(20)：6839-6847.

[3] 鐘林生，肖篤寧，趙士洞.烏蘇里江國家森林公園生態旅游適宜度評價[J].自然資源學報，2002，17(1)：71-77.

[4] 胡粉寧.太白山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適宜度評價研究[D].西安：長安大學，2006.

[5] 袁維，張杰，周波，等.基于層次分析法的朗鄉自然保護區露營旅游環境適宜度[J].林業科學，2015，51(5)：23-25.

[6] 袁維，張杰，譚繼強，等.基于GIS的朗鄉自然保護區露營旅游地適宜度空間格局[J].應用生態學報，2015，26(9)：2785-2793.

[7] 廉同輝，王金葉，程道品.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開發潛力評價指標體系及評價模型——以廣西貓兒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為例[J].地理科學進展，2010，29(12)：1613-1619.

[8] 楊道德，鄧嬌，周先雁，等.候鳥類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保護成效評估指標體系構建與案例研究[J].生態學報，2015，35(6)：1893-1897.

[9] 周玲強.生態旅游區認證標準及推廣過程中政府行為研究——以浙江省為例[D].杭州：浙江大學，2005.

[10] Zhang Minghai，Wang Shuangling.Co-management：transformation of community affair model in Chinese nature reserves[J].Journal of Forestry Research，2004，15(4)：313-318.

Nature Reserve Eco-Tourism Development Suitability Scale Evaluation Model and Application

Zhao Xiyong1，2Yan Jinjuan2Ma Jianzhang1*Yu Changjiang3Zhao Haijun3

(1.College of Wildlife Resources，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Harbin，150040，China；2.College of Economic Management，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Harbin，150040，China；3.Tumuji National Nature Reserve，Inner Mongolia，Jalaid，137600，China)

At present，the uppermost problem of eco-tourism development of nature reserves in China is how to accurately decide the appropriate scale of exploitation，to implement the balance of scale and benefit，and of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to ensure that the eco-tourism develops in the correct way． It has become the research frontier of eco-tourism to establish scale evaluation system，model and standards for nature reserves eco-tourism development． Using AHP，Delphi and Fuzzy Mathematics，we set up the system and model and divide the elements of exploitation process，such as capacity，intensity，and content of exploitation，and facilities construction into 27 indexes and quantify them． Then we divide the exploitation scale into four grades: strict eco- tourism，moderate eco-tourism，mass type of eco-tourism and excess eco-tourism． The first two levels pointed out the direction of development for the scientific eco-tourism in nature reserves， clarified the standards and scale of exploitation，which have high value of theoretical guidance on scientifically guiding the planning，exploitation and management of eco-tourism in nature reserves． Taking Tumuji Nature Reserve for empirical analysis，we evaluated the scale of eco-tourism exploitation in this nature reserves and get scored 82. 135 points，which belongs to moderate type of ecological tourism． It need to pay more attention and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in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establishment of ecological construction，and utilization of clean energy，etc．

Nature reserve；

稿件運行過程

2016-01-05

修回日期：2016-01-15

發表日期：2016-02-10

S759.9 F592

A

2310-1490(2016)01-67-05

生態旅游；

開發尺度；

適宜性；

評價

Eco-tourism；

Exploitation scale；

Suitability；

Evaluation

中國工程院咨詢研究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專項基金項目(L1322010)

趙希勇，男，43歲，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自然保護區生態旅游研究。

*通訊作者：馬建章，E-mail：jianzhangma@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