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過南陵兼懷李白

劉亞武

空闊的白色站臺，未見別的行旅，我正在喪失

對一輛單車的控制

也許它并未迷途，只是想回到漢唐

或更久遠的岑寂里

這江南之孤地，以暮色增加它的深度

以一場暴雪，不斷涂抹記憶的邊界

為了制造更大的寂靜，它們甚至動用了箭鏃

簌然于胡風中

我未曾出入于王庭，但亦有仰天大笑的時刻

有鑒于此，五松山的主人

隔著一千二百年的白，依然可以讓他的時空

于我有一小節的重疊

而我不敢獨自面對這偉大的邀約

恍然如逃難山雞

當服務區的燈光漸次消隱，我體內的孤獨

也在開始大朵大朵地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