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使鄉村充滿活力

李柯臻

摘 要：本文以日本新潟大地藝術三年展中“區域振興計劃”“空屋計劃”等為研究對象，就越后妻有地區在藝術的改變下重新換發青春與活力展開研究。希望探討好的方式，掘發土地的文化，增加鄉村的藝術氛圍和發展，為鄉村注入新的活力。

關鍵詞：大地藝術；區域振興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就是雪國。”川端康成在《雪國》中描繪的便是日本新潟越后妻有地區。越后妻有在史前的繩紋時代曾經有過燦爛的原始文化，極具視覺表現力和裝飾性的繩紋陶器，表現出原始越后妻有人在藝術上豐富的創造性和天分。

越后妻有地區位于日本海一側，總面積760平方公里，分布著大大小小200個村落。處于將本州分為東西兩部的中央大地溝上，是平地邊緣與山地之間缺少平坦耕地的中山間地帶。獨特的地理環境和地理分布使它成為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大雪地區，年間平均降雪量超過10米，給當地的農業生產造成極大影響。自20世紀70年代開始，隨著日本經濟及產業的快速轉型和農業政策的失調，年輕人紛紛外出務工，人口老齡化成為困擾當地的重要問題。此外，由于產業和經濟地位的邊緣化，在新干線和高速公路幾乎覆蓋日本全境的今天，越后妻有地區依然沒有新干線和高速公路，更談不上有地方特色的旅游區。人口老齡化，交通不便，農業休耕使越后妻有地區顯現出一派經濟不景氣。

1 區域振興計劃

為推動地區經濟的復興，新潟越后妻有大地藝術三年展就是在這種背景下開始籌辦。經過6年籌備，由地方政府斥巨資、美術界權威人士策劃的當代藝術展從2000開始舉辦，到2015年為止已成功舉辦六屆。至今大地藝術節已經覆蓋102個村落，44個國家和地區的310組作品參與，參展作品數已達367件。

大地藝術節利用當代藝術的力量發掘當地的潛能，通過藝術媒介探索和重新認識人類與地域自然的關系。藝術家們基于越后妻有獨特的地域環境，以地區居民為中心，以更主動的姿態介入到越后妻有這塊土地，在對地緣文化與自然條件有一個充分了解、體驗的基礎上，提出貼切的創作方案和作品。通過藝術節，使該地區在全國乃至國際范圍內引起關注，并以當代藝術的活力推進區域振興計劃。越后妻有大地藝術三年展，以探索人類與自然的關系為理念與主題，基于當地獨特的自然環境，利用當代藝術的媒介，激活再生了越后妻有的地域文化，實現了區域經濟復興的最初目的。

2 空屋計劃

由于年輕族群移居都市，導致越后妻有大量的民宅淪為空屋。大地藝術三年展為了讓這些空屋變成藝術品再生，加強本地區與外界的聯系，保護地方的自然景觀，有效利用周圍環境和文化脈絡，將地方的歷史記憶與傳統智慧延續到未來，針對超過100戶空屋展開“空屋計劃”。自2006年越后妻有大地藝術三年展實施的“空屋計劃”以來，這些有著百年歷史的廢棄老屋在藝術家因循文脈的創作中重煥了生機。

《蛻皮之家》是日本藝術家鞍掛純一等人提出的利用雕刻使空屋再生的構想。他把古民宅內部從地板到墻壁、梁柱甚至是門牌等全部使用雕刻刀深刻，內部空間形成統一紋理，仿佛褪去表皮一樣，歷史滄桑感與現代藝術感同在。自2004年鞍掛純等人將空屋中物品解體、雕刻、重組。藝術家希望通過雕刻，使古老的木頭可以蛻皮、重生。《蛻皮之家》現在受到村落的管理，成為提供一般民眾住宿的設施。

來自韓國的Lee Bul女士創作的《醫生之家》是2015年的作品。藝術家所用的老房子距今已一百多年，房子的主人世代在這件房子行醫。Lee Bul將房子打造為充滿裝置藝術的超現實診所，很多地方被銀色的錫紙包裹。診所由兩層構成，下層是以塑料針管制作的裝置藝術，和一間超現實主義的診療室；樓上為數碼藝術再現的數碼裝置藝術，和一間以舊屋中原有物品為材料設計而出的裝置作品，從而希望喚起人們對舊時光的回憶。如果《蛻皮之家》更多的是對實體空間的體驗與嘗試，而《醫生之家》則是以藝術的形式重新反映空屋之前的風貌，喚起人們沉睡的記憶。同樣的場域，不同的感受。

3 廢校計劃

但由于人口外移，越后妻有地區的學校荒廢已久，變成了如今的廢校。對于當地老年人來說，學校物理性的消失如同信仰的缺失。盡管學校不復存在了，但是學校永遠不能變空。

從2003年第二屆大地藝術三年展開始，以日比野克彥的作品《明后報社文化事業部》為開端，正式執行“廢校計劃”。日比野克彥有效利用廢校并組織了一個《明后報社文化事業部》，以該事業體為中心，運營美術館，制作、展示藝術品，以及舉辦迷你足球賽及寫生比賽等。《明后日牽牛花》與《種子就是船》就是其中兩個有代表性的衍生計劃。

《繪本和果實美術館》是一座包含立體和空間的，全部都是童話和繪本的綜合作品。藝術家田道征三是位暢銷繪本的插畫師，他將作品由故事展開娓娓道來。故事講述的是廢校前轉校的最后三名學生：由紀、由佳和建太回到學校與妖怪說起對學校的回憶，學校由此重生的故事。學校中擺放的物品是從伊豆的海邊和日本海收集到樹枝實物上色后制作而成的。曾經的學生，老師和妖怪都以卡通的形式再現了出來。作品使用了整個校舍，是一件巨大的立體繪本。

今天，大地藝術節的宿舍也都是由廢棄的學校改造而成的，自實施“廢校計劃”以來，藝術為曾經學校和附近的鄉村注入了新鮮的活力，使它們重換生氣。

4 公共設施的藝術化，為鄉村帶來美與活力

比起單純地把作品放置于戶外，將藝術創作與公共設施結合起來，不僅可以有效地在當地留下永久性的藝術作品，將藝術注入生活之中，為鄉村帶來更多的美與活力。

JR飯山線是連接長野線和新瀉線的鐵路，自2012年第五屆藝術節開始，于越后妻有境內的JR飯山線車站展出藝術作品。由此看來，飯山線更像是一座港口，使人們更為便捷的由它走進更深處的自然與村莊，使城市與鄉村以車站為基礎，加深彼此的交流。河口龍夫的《向未來航線》是一艘覆蓋著無數種子的漁船，是一艘“駛向未來”的方舟。里面的房間水花翻動，空中懸浮著無數的手杖，使人聯想到這片土地上生命的起源與未來。犬吠工房+東京工業大學琢本研究室的《船家》是收藏河口龍夫《向未來航線》的建筑作品，《船家》使內墻和外墻略微隔開，使內部的作品包裹于柔和的自然光中。作品緊連車站，藝術家也希望將這里打造為地方與城市的交流起點。

2015年幾米的兩座車站正式建成，臺灣插畫師幾米將他的兩座童話般的車站建于土市站和越后水伬站。藝術家以小男孩小樹為主人公，講述了小男孩厭倦了城市的鋼筋水泥，乘坐列車逃離到森林中的故事。以手繪、動畫和裝置的藝術形式將小樹奇妙的旅行展現而出，充滿童趣和想象力。車站的外觀是以手繪和裝置作品構成的，是作品最富美與生氣的特點，使處于鄉間的普通小站充滿童真與浪漫。整件作品的手繪都是由藝術家與小蛇隊、當地居民一起完成的。

越后妻有大地藝術三年展已經在日本國內三個主要的三年展中占有獨特位置，被認為是尋找美術與大眾相脫離現狀的突破口的一個嘗試。這種嘗試總體上是在創造一個新的生活基礎，在關注和關懷自然與土地的同時，使藝術對當地的民眾生活產生具體的影響。今天，不僅僅是日本國內，海外的團體和組織也相繼前往新瀉學習。希望通過此種藝術節的方式，發掘土地的文化，加強與周邊區域和各地的聯系，增加鄉村的藝術氛圍，將公共藝術作為地域重建的跳板，進一步發展本地的農業、旅游業等一系列產業鏈，帶動鄉村的發展，為鄉村注入新的活力。

參考文獻：

[1] 北川弗朗.鄉土再造之力，大地藝術節的10種創想[M].清華大學出版社，2015.

[2] 潘力.生活在自然懷抱中——記日本新瀉縣大地藝術三年展[J].公共藝術，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