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
[案情]唐某系白水鄉某村村民小組組長(非村委會成員)。因新建白水鄉團結堰大橋占用該村民小組集體土地對村民給予補償。縣政府安排白水鄉政府負責修橋所涉及的新增用地、土地補償、青苗補償、民事協調等工作。2014年6月27日,白水鄉黨委會研究決定委托村民小組組長唐某把土地補償款發放到各戶。同日,白水鄉財政所將應補償給該村民小組的74281元土地補償款通過轉賬的方式轉到唐某的銀行賬戶,2014年7月,唐某將土地補償款全部取出。2014年底,因換屆選舉,唐某不再任該村民小組組長。經查明,唐某將土地補償款借給其子生意上使用。因唐某未能繼續任村民小組組長,其拒不歸還該筆土地補償款,致該村村民多次上訪。
本案爭議的焦點,一是唐某的主體身份問題。二是該筆土地補償款是否屬于公款。針對上述爭議焦點對本案的定性就存在兩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唐某的行為構成挪用公款罪。第二種觀點認為,唐某的行為構成挪用資金罪。
[速解]筆者同意第二種觀點,認為唐某不屬于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中的“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的范疇;挪用的土地補償款不是公款,只是利用管理村民小組集體財產的職務便利,挪用村集體所有的公共財物,應構成挪用資金罪。
第一,《解釋》規定的“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應該是指村民委員會等村一級的基層組織人員等,而根據《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第2條規定:“村民委員會可以根據村民居住狀況、集體土地所有權關系等分設若干村民小組。”即村民小組是村民委員會設立的,故村民小組不是村一級基層組織,那么村民小組長就不屬于村基層組織人員。同時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村民小組組長利用職務便利非法占有公共財務行為如何定性問題的批復》來看,村民小組長應該不屬于《刑法》第93條第2款解釋的范疇。
第二,唐某是否屬于受委托從事公務有待商榷,但即便是其受委托從事公務也應當依照挪用資金罪定罪處罰。理由是:(1)委托從事公務必須依法進行,鄉黨委會委托唐某發放土地補償款是否法定,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且唐某是村民小組成員、組長,本來征地補償款就是給村民小組的,又何來的委托之說。《刑法》第382條第2款規定,受委托管理國家財產的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侵吞、竊取、騙取或者以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國有財物的,以貪污論。但是挪用公款罪沒有此規定,不能擴大解釋。(2)即便唐某是受鄉政府委托管理土地補償款,但是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對受委托管理、經營國有財產人員挪用國有資金行為如何定罪問題的批復》的規定,對于受國家機關、國有公司、企業、事業單位、人民團體委托,管理、經營國有財產的非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國有資金歸個人使用構成犯罪的,應當依照《刑法》第272條第1款的規定定罪處罰,即依照挪用資金罪的規定定罪處罰。也就是說,只要主體是非國家工作人員,就算是受委托管理國有財產,挪用的,也只能定挪用資金罪,而不能定挪用公款罪。
第三,土地補償款的性質應該是村民小組集體財產。因為修建團結堰大橋占用的是龍尾村9組的集體土地,所以鄉政府給予被占土地補償費用也應歸集體所有,村民小組沒有對公賬戶,鄉財政所將該筆款轉到唐某賬戶也符合情理。白水鄉人民政府通過黨委會決議委托唐某將該筆款發放給村民,那么這筆錢從鄉財政所賬上轉出到唐某賬戶完成后,錢的性質就由公款變為村民小組集體財產,且已經完成。鄉黨委會委托唐某發放土地補償款是對集體財產分配的一種行為,對錢的性質沒有影響,唐某挪用的土地補償款是村民小組集體財產。因此,唐某構成挪用資金罪。
(作者單位:四川省安岳縣人民檢察院[642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