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雞還是鴨

周銳

學校來了個新老師，是教音樂的畫眉小姐。

畫眉老師的眉毛很好看，聲音也好聽，但就是因為跟學生們不熟悉，會把大家的名字叫錯。

她會對小公雞說：“你是鴨子吧？”

小公鴨就會提醒她：“我才是鴨子呢，您把雞當成鴨了，鴨的尾巴不像雞那樣翹翹的。”

畫眉老師點點頭：“哦，是這樣啊。”

她又會對小個子貓說：“你是老鼠吧？”

大個子老鼠叫起來：“我才是老鼠，您把貓當老鼠了。”

“可我聽說老鼠比貓小、貓比老鼠大呀。”

“您是相信耳朵還是相信眼睛？”

“我還是相信眼睛吧。”畫眉老師說，“我記住了，老鼠同學的個子比貓同學的大。我還記住了，雞同學的尾巴是翹翹的。”

下一次上音樂課前，小公雞跟小公鴨悄悄商量。

小公雞說：“我想把我尾巴上的羽毛跟你換一換。”

小公鴨不明白：“你嫌你的羽毛不好看嗎？”

“不是的，”小公雞做了個鬼臉，“你等著看好戲吧。”

小公鴨就莫名其妙地答應了小公雞。

于是小公鴨的屁股上飄揚起三根雞毛，小公雞插上鴨毛。

上課了，畫眉老師走進教室。

她對大個子老鼠說：“我記住了，老鼠比貓大，你是大個子老鼠對不對？”

大個子老鼠說：“對！”

畫眉老師又對小個子貓說：“貓比老鼠小，你是小個子貓，對不對？”

“對。”

“我也記住了，雞的尾巴是翹翹的，所以，你是小公雞，對不對？”畫眉老師指著小公鴨問道。

小公鴨說：“不對！”

小公雞哈哈大笑。

看到老師被捉弄，其他同學也笑起來。

畫眉老師氣得臉通紅：“我要告訴你們班主任……”

班主任馬老師把小公雞和小公鴨叫到辦公室。

“好啊，你們捉弄老師，”馬老師說，“我要懲罰你們。”

小公鴨挺委屈：“我根本沒想過要—”

小公雞說：“我可以馬上改正錯誤，跟小公鴨把羽毛換回來。”

馬老師說：“我要罰你們三天之內不許把羽毛換回來，就這樣怪模怪樣，讓你們搞怪搞個夠。”

小公雞和小公鴨回到教室。

小猴指著小公鴨：“哈，一只雞毛鴨！”

小公雞說：“那我就是鴨毛雞了？鴨毛雞……這倒是個很特別的名字呢。”

過了三天，小公雞舍不得放棄這個很特別的名字，就沒再和小公鴨換回羽毛。

小公鴨呢，他怕?lián)Q回羽毛又會把畫眉老師搞糊涂，就干脆插著雞毛算了。

馬老師就在點名簿上做了改動，從此這個班上有了雞毛鴨和鴨毛雞。

（選自春風文藝出版社《雞毛鴨和鴨毛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