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曾“年輕氣盛”過—觀《Youth》有感

文/馬驥（由上影集團團委推薦）

上海電影藝術發展有限公司發展管理部

我們都曾“年輕氣盛”過—觀《Youth》有感

文/馬驥（由上影集團團委推薦）

上海電影藝術發展有限公司發展管理部

影片的人物大多是步入老年的長者，但卻取名‘Youth’，著實耐人尋味。年輕時向這個世界索取太多的人，到了老年要將這筆債連本帶利還給這個世界，以空虛的方式，以孤獨的方式。年輕時得到的越多，老了便越是要飽受這種滋味，或許變老并不是一個逐漸顯現的過程，而是有一天，你坐在窗臺上，突然意識到自己老了。衰老，永遠是生命中無法忽視的一部分。聲色犬馬下的浮光掠影，到了暮年卻又顯得不足一提。

正如英國老戲骨邁克爾?凱恩說的，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時光的流逝。“我曾經接受過這個劇本，讀完之后退給導演，告訴他：‘這個角色太小了。后來導演又把劇本寄給我說，我不是讓你演那個戀人，我是讓你演那個父親。’”

好多曾經輕而易舉的事在那天以后再也做不了了，所有的人生追求已經遠遠度過了巔峰，再繼續追求將注定無功而返。那么唯一還值得思考的問題，便是在這場衰老的戰役中，如何體面地、留有尊嚴地舉起白旗，退出戰場，把曾經的輝煌盡可能保留，靠著無數段年輕的回憶，繼續堅強地活在這個世上。

影片中每一個主要角色或多或少都被某些事情所牽絆—對癡呆妻子的懷念、對情感寄托的忠誠、對自我懷疑的堅持，乃至對愛情失敗的束縛。好在，所有的人物在影片結尾都從灰色陰霾中走了出來。這對于導演所想傳達出的主題恰好結合在一起，年輕氣盛之時多少還是需要一些對未來不顧一切的探索。影片中借米克之口說出了這么一段臺詞，“everything seems really close, that's the future. And now everything seems really far away, that's the past.”突然仿若被點醒一般，不念過去追逐未來，這便是導演想從中傳達出的最為重要的主題。

生活中所有人都在未來不確定中迷茫，又有很多人在經歷生活不如意后，回頭看過去的幸福生活。悲喜的過程中總能從最為基本的生存矛盾下去尋找自我價值，艱難困苦的生活也罷，幸福美滿的生活也罷，對于暮年之時的人們來說，過去的記憶模糊不清，那份對青春荷爾蒙刺激下的沖動和無知在隨時間推移后都將漸行漸遠。

不如意的生活往往讓人繞不開對自我價值的懷疑，心底里存在主義的價值觀讓懦弱的情緒無限放大。意識到情感不受控制，所有人都會像米克一樣選擇終結嗎？顯然不是，索倫蒂諾并沒有過分夸大米克的結束。平淡的動作，固定的鏡頭，從攝影中不難看出導演對其的不屑和冷漠。無論生活如何虧待了你，你需要的不僅僅是反思自己，更重要的是對觸手可及的未來有著最正確的規劃。即便如米克所說“情感就是一切”，情感打擊下的搖搖欲墜總不會永遠雨打風吹。

我以前一直有個習慣，就是給某事情找個主題，看電影尤其如此。但看完這部電影，我不僅找不到主題，反而覺得找主題這種事情似乎并不明智。這部影片涵蓋的主題實在太多太多，友情、親情、愛情、婚姻、理想、衰老、含蓄而深沉的愛、瘋狂而誘人的性。那么人生的主題又是什么呢？猶記得片中那位登山者的鏡頭。他有一次登山，在山頂居然發現了一個床頭柜。山頂怎么會出現床頭柜呢？這對于他而言無疑是個“驚喜”。就在他好奇里面有什么的時候，打開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于是一下子驚喜又沒了。《年輕氣盛》的劇情就是這樣，給你一點意外，但當你因為這點意外的出現而去期待更大的驚喜時，卻發現什么都沒有。這不是人生，而是生活。

生活有時候就是平淡的，就像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歷“年輕氣盛”和步入垂老暮年一樣。沒什么好意外的，即使這件事本身讓人覺得無奈，但這確實是它最本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