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記

吳 然

不能忘記

吳 然

昨天晚上，我去教育學院看望一位老師。一見面，老師就說：“你知道劉御去世了嗎？”不知道，不知道啊！沉默。沉重。沉痛。坐下來和老師談的，都是劉御。

記得10月15日那天，劉老您從醫院出來參加昆明兒童文學研究會成立大會。您講了話，笑得那樣明朗而美好。蘇策和曉雪說：“這些年作協開會都請不動劉老，只有兒童文學的會，劉老是有請必到。”您是云南兒童文學的拓荒者，您受到了友輩和晚輩們的尊崇。昆明兒童文學研究會聘請您擔任顧問，您欣然同意。當您接過聘書，和辛勤雙手緊握的時候，閃光燈照亮您動人的笑容。聽說會后您又住進了醫院。難道這是您留給這世界的最后的微笑嗎？

記得那年為寫《劉御和兒童文學》文論，我去拜訪您，您親切地和我長談。循著您的足跡，我探求您豐富的一生。從臨滄那個僻遠的山村，到省城昆明，到上海，到北京。從參加左聯的工作，到投入“一二·九”運動的斗爭。從東渡日本，到回國奔赴革命圣地延安。您跋涉的腳步，裹挾著時代的風雨。就是在延安，在那艱苦的歲月，您毅然獻身于解放區的教育事業，為小學生編課本、辦報紙，創作了大量的兒童文學作品。您用歌謠形式寫的詩，在陜甘寧邊區廣為流傳，曾受到毛澤東同志的贊賞。1939年由邊區教育廳石印出版的您的《新歌謠》和《邊區兒童的故事》兩書，是延安出版的最早的兒童讀物。解放后，您一直搞教育，也一直關懷著扶持著兒童文學。在您身邊成長起來的兒童文學作家，誰能忘記您殷切的輔導，誰能忘記您灑在兒童文學小百花園的汗水和您對兒童文學的深情！

記得《小桔燈》兒童副刊創辦前夕，我去向您請教。您是那樣高興地談了您的意見。接著很快您又寫來一篇情真語摯的短文。您希望把這盞“小桔燈”掛高些，并祝愿它“高燈遠照”，晝夜長明！您的話情意深長，音猶在耳，《小桔燈》怎能忘記！

記得就在前幾天，一次兒童文學研究會上，大伙商議編輯印行“昆明兒童文學研究連叢”。我曾說要趁您健在，趕緊做。誰知這事還在議中，您就已經離去！劉老，您放心，這項工作我們一定做好，雖然您再也看不到研究您的文論了。

回憶是綿長的，濃郁的，不能忘記的。當我從老師家里出來，騎車穿過大街小巷，冬夜的寒冷凍住了街燈，凍不住我懷念的潮水。我默默地說著：“安息吧，劉老！”奮力加快了車速。

（作者系著名兒童文學作家）

責任編輯：楊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