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菲茨格拉德
天剛拂曉,約翰·戈麥斯就坐在餐桌前學習了。他今年讀八年級。他的孿生兄弟托尼·戈麥斯則軟綿綿地坐在椅子上,昨天的工作讓他筋疲力盡,他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突然,外面響起了節日的音樂聲和孩子的歡呼聲。
托尼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身體說道:“嘿,圣誕快樂!”約翰只是聳聳肩?!皠e這樣,”托尼說道,“我們得做點什么來慶賀!”
“我們沒有錢?!奔s翰無精打采地說。托尼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2001年9月,戈麥斯兄弟的父親佩德羅·戈麥斯,和他的第二任妻子決定搬回他的出生地——墨西哥。自從1995年父母離異后,戈麥斯兄弟就再也沒見過他們的親生母親。
當父親說出他的的打算時,兄弟倆震驚無比?!安唬覀儾幌胱?。”和往常一樣,他們異口同聲,“我們要在這兒上完學?!毙值軅z出生在亞利桑那州的圖森市,是美國公民。
聽了兒子的話,佩德羅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澳銈冏约哼x擇?!弊詈?,佩德羅說。他告誡他們不要惹麻煩。如果有關當局發現還沒成年的他們自己生活,他們就會被送往寄養家庭,而且也許要分開。然后他預付了幾個月房租,留了個墨西哥的電話,就把行李裝上車,揚長而去。
父親走后,年僅14歲的約翰和托尼就要為支付賬單、購買食物、自己就學而四處奔走,同時要格外小心地對別人保守他們的秘密。他們商定,無論發生什么,都不退縮。他們的首要目標是讀完高中。
為了生存,放學后,兄弟倆到附近的一家面包店打工。老板只能悄悄給他們報酬,因為他們尚未達到法定的打工年齡。他們的飯通常是學校的免費午餐和面包店的面包屑。
錢是他們最大的問題。用面包店的工資支付房租后就所剩無幾了。他們經常被其他賬單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們不時還會碰上一些小麻煩。自從他們的父親離開后,鄰居時不時上門打聽他們的父母?!鞍职殖霾钤谕狻!彼麄儾畈欢喽际沁@樣回答。這個借口說多了,他們只好改口說父母去度假或者走親戚去了。他們不能冒險對任何人吐露真情。
然而,看見其他孩子從父母那得到支持與關愛,兄弟倆感覺特別孤獨。他們用來聯系父親的那個墨西哥電話不久后就沒人接了。而他們的母親,與父親離婚后,由于父親過度頻繁地搬家,也在幾年前與他們失去了聯系。兄弟倆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母親在加州的奇諾市,正拼命地尋找他們。
2004年,托尼和約翰上高三了,似乎幾年的努力與堅持終于就要得到回報,他們也即將達到畢業的目標。然而,超負荷的生活開始對托尼產生了負面的作用。他開始逃學。約翰也無法再像以前激勵他。有段時間,一連幾天,兄弟倆彼此都不說一句話。就這樣,托尼落了將近一學期的課。
2005年1月的一個早晨,托尼起床后看著鏡中的自己。他臉上嘲諷、氣憤的表情把他自己嚇了一跳?!斑@不是我!”托尼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曾經的斗志又重新燃燒起來。我不是個懦夫!我要回到學校!
托尼申請了思雅樂高中,這個學校提供課程可以幫他趕上進度。而他同時還要繼續在外面打工。約翰則像個驕傲的父親,不斷鼓勵自己的兄弟。
2005年夏天,托尼在學期結束前夕拿下最后幾個學分,獲得了高中文憑。當晚,他手持文憑驕傲地站在臺上。臺下,約翰開心地給他拍照。
這時,兄弟倆已經18歲,不必再小心翼翼地隱瞞他們的秘密。更令人驚喜的是,在約翰從桑哥弓尼奧高中畢業的前一天,兄弟倆接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的電話。
第二天,在桑哥弓尼奧高中的畢業典禮上,約翰和托尼見到了闊別10年的母親和姐姐。他們撲入彼此的懷抱,擁抱,哭泣。
現在,約翰在圣貝納迪諾的一所商業學院讀大學,專業是商務技術,業余為一家報社工作。托尼已經結婚,他畢業于計算機培訓學校,現在海軍學習柴油機操作。每天,戈麥斯兄弟仍提醒自己:“不管你做什么,都永遠不要輕言放棄!”
(生如夏花摘自《我們最美好的時光》龍門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