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碧
西南政法大學
網絡游戲構成電影作品合理性分析
祝清碧
西南政法大學
網絡游戲的蓬勃發展使得這一產業面臨諸多法律問題,其在著作權法上的地位也略顯尷尬,到底是按網絡游戲構成要素來保護還是當一個整體來保護爭議不斷。本文試著從電影作品的定義及構成要件出發,指出我國電影作品定義的缺陷,在完善其定義的基礎上來論證網絡游戲構成電影作品,從而將網絡游戲納入電影作品類型來保護。
電影作品;構成要件;網絡游戲
在網絡游戲產業蓬勃發展的背后卻是網絡游戲抄襲成風,權利人維權無路可走。原因是目前我國的網絡游戲在著作權法的保護中沒有明確規定,網絡游戲到底是按構成要素分開來保護,還是按演繹作品看成一個整體來保護爭議不斷。同時,如果把網絡游戲看成演繹作品,那么其在著作權法上如何定性,是單獨創設一類新型作品還是歸屬于現有的著作權作品類型,即電影作品,這些問題都是目前網絡游戲行業以及法律界不可避免的難題。
網絡游戲在法律上并沒有一個清晰的界定,一般認為,網絡游戲是指以互聯網傳輸為基礎,連接網絡服務商服務器和游戲用戶計算機終端服務器,以用戶端的游戲軟件為信息交互窗口,具有可持續性的多人同時在線游戲。由于目前游戲市場種類繁多,復雜程度不同,為了便于討論,本文主要以現在比較流行網絡游戲為研究對象,比如“奇跡MU”、“英雄聯盟”、“大話西游”等。在我國現有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框架內,網絡游戲并沒有明確為某一類知識產權保護的客體,有主張認為要把網絡游戲構成要素分開來保護,及“化整為零”的知識產權保護思路,同時也有一部分學者主張應該將網絡游戲看成一個整體來保護,及“化零為整”的思路。不管是何種思路,首先應該解決的是網絡游戲的基本構成要素,只有在充分的了解網絡游戲的構成要素之后,才能進行法律定性問題分析。
目前的網絡游戲一般包括源代碼、游戲資源庫、玩家玩游戲時呈現的各種連續畫面。游戲資源庫包括游戲物品、游戲角色、角色形象、角色名稱、游戲裝備、動畫、音樂、視頻等內容。對于網絡游戲的源代碼屬于《著作權法》第3條意義上的“計算機軟件”,這是無爭議的;而游戲資源庫中的各種素材則可能分別落入文字、美術、音樂、電影等作品中;至于玩家玩游戲呈現的各種連續畫面則首先需要討論是否屬于著作權法上的作品,即是否具有“獨創性”。隨著網絡游戲的發展,游戲開發者預設的人物角色、游戲裝備更加繁多,同時給予玩家選擇的空間更大,不同玩家選擇不同的人物角色和游戲裝備會呈現不同的游戲畫面,在加上玩家高超的技術,此時出現的連續畫面有可能具有一定的“獨創性”,這使得游戲呈現的連續畫面更接近一般意義上的電影作品。因此,有學者主張應該把網絡游戲歸屬于電影作品進行著作權法保護,而游戲源代碼、游戲資源庫則相當于電影的劇本。
我國現行著作權法對電影作品的規定主要是在《著作權法》第3條:“電影作品和以類似攝制電影的方法創作的作品”以及《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4條關于電影作品的定義,即“攝制在一定介質上,由一系列有伴音或者無伴音的畫面組成,并且借助適當裝置放映或者以其他方式傳播的作品。”從電影作品的定義中可以看出,電影作品必須符合以下要件:首先是必須“攝制”在一定介質上;其次是由一系列有伴音或者無伴音的畫面組成;最后是必須借助適當裝置進行放映或者傳播,三個構成要件缺一不可。對于電影的“攝制”,通常的理解是指電影的拍攝和相應的制作,這一過程肯定要借助一定的攝像裝備。但是對于像動漫電影、3D技術合成電影以及本文討論的網絡游戲,由于他們都是借助一定的“特效”技術來完成,甚至并沒有使用“攝制”,因而被無情的排除在電影作品這一作品類型之外又不能歸入其他作品類型,使得網絡游戲在著作權法上處于尷尬地位。
隨著技術的發展,電影的“攝制”已經超出了原有的所需要的設備,大部分是在攝像之后使用“特效”來完成,尤其是動漫電影則完全沒有使用“攝制”,而是靠單純的技術。現在的技術可以說是日新月異,如果電影作品還局限在“攝制”上,則以后出現的新型電影則無法納入電影作品類型,這是不符合著作權法立法目的的。國家版權局版權管理負責人王自強曾經致信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版權司司長Jorgen Blomqvist 先生詢問音樂電視MV是否屬于伯爾尼公約中的電影作品。其在回信中談到,不管是以電子方式錄制的還是以光學手段錄制的視聽作品都具有相同的法律性質,因為他們常常交互在一起使用,無論錄制的方式是什么,重要的是作品本身的價值,所以《伯爾尼公約》對技術手段并不加以區分,沒有把“攝制”作為電影的構成要件。
從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我國著作權法關于電影作品的定義不能與時俱進,應該將電影的制作方式剔除,即只要固定在一定介質上即可,無論使用的是何種制作技術。對于網絡游戲而言,如果不考慮制作方式,網絡游戲同樣滿足電影作品的構成要件:固定在一定的介質上,由一系列有伴音或者無伴音的畫面組成,必須借助適當裝置進行放映或者傳播。對于“化零為整”的保護思路,把網絡游戲看成一個整體的演繹作品,則完全可以納入著作權法中的電影作品類型,而無需在著作權法上新增一類“網絡游戲作品類型”。其實在今年出的《奇跡MU》案中,法院也認為判斷電影作品的關鍵在于作品的表現形式而非創作方法,網絡游戲畫面具有和電影作品相似的表現形式,因此可以認定網絡游戲整體畫面屬于電影作品,這是我國網絡游戲首次被法院認定為電影作品。這樣一來,網絡游戲就可以無障礙的歸入到電影作品類型而無需新增一類“網絡游戲作品”類型,不僅便于當事人維權,同時也維持了法律的穩定性。
[1]王遷:““電影作品”的從新定義及其著作權歸屬與行使規則的完善”,《法學》,2008年第4期.
[2]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3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2015年1月).
[3]中國音數協游戲工委、伽馬數據(CNG中新游戲研究)、國際數據公司(IDC)等,《中國游戲產業報告》(2015年1-6月).
[4]郝敏.“網絡游戲要素的知識產權保護”,《知識產權》,2016年第1期.
[5](2015)浦民三(知)初字第52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