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曉康,蔣 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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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體育文化在社會治理中的作用研究
韋曉康1,蔣 萍2
結合文化人類學結構功能理論和公共管理治理理論,運用文獻資料調研、田野調查等研究方法,將民俗體育文化建設作為一個合乎國家管理、普遍為村民接受的非正式制度來重點考察文化建設與鄉土社會治理的關系。民俗體育文化以其積極作用能夠促進社會善治,傳統社會衍生的民俗體育文化遺產作為非正式制度在現代社會治理中延續著強勁的生命力和靈活性。把民俗體育文化作為鄉村社會治理實施的一種“粘合劑”,增加社會治理的途徑,與正式制度共同緩解、調節社會治理出現的基本矛盾,推動村民自治進程,形成多元主體、多元文化參與以及民主、互動的善治局面,這正是我們關注當代中國社會善治的現實意義所在。
民俗體育文化;社會治理;非正式制度
自社會建構以來,社會秩序需要一定的制度進行維系,社會治理一直是人類學家、社會學家孜孜不倦追求的課題。由于城鄉經濟發展差距,大多農村青壯年流動到城鎮,鄉村出現老齡化、低齡化趨勢,自然村逐漸減少,不斷出現文化水平不高、村民自治意識不強、群眾關系疏遠、村干部公信力缺失等問題,鄉村社會治理面臨嚴峻挑戰。鄉村治理是簡單模仿城鎮,還是采取因地制宜的方法解決問題?國家應如何適應鄉村社會的自治,而不是一味地規制鄉村社會成為重要的議題。在相當一段時間里,我們更多地關注到正式制度的安排,而對在正式制度之外,尋求其他靈活性較強的治理機制重視不夠,特別是忽略了傳統社會治理的經驗。本研究結合文化人類學結構功能理論和公共管理治理理論,從考察傳統社會治理機制入手,重點考察民俗體育文化建設與鄉村社會治理的關系,將民俗體育文化與鄉村社會治理有機結合,促進正式制度建設與非正式制度建設(移風易俗)相向而行,實現鄉土社會的善治。
筆者于2009年7月和2010年1月、11月3次赴云南可邑村對彝族阿細跳月進行調研,2014年7月29日~8月13日赴云南滄源縣原生態翁丁村對滄源崖畫、佤族打歌身體文化進行調研。在兩個村寨主要對神職人員、寨主、村民進行非結構式的訪談,筆者發現,在可邑村、翁丁村,阿細跳月和打歌對維護鄉村社會穩定、帶動鄉村社會經濟發展仍然發揮著重要作用。以下有關阿細跳月、打歌儀式等材料都是筆者訪談記錄。
當代著名公共治理理論創始人之一詹姆斯·羅西瑙認為:“治理與統治不同,它是一種由共同目標支持的活動,這些活動的主體也許不是政府,也可不依靠國家的強制力來實現的。”[24]傳統“鄉土社會”具有自給性、封閉性特點,形成了一個自足的鄉村社會系統,部落、父權、家族、人情等觀念根深蒂固,并圍繞這些關系形成了一整套價值信念和意識形態,構成了維系社會運行的基礎。
1.1 非正式制度
美國新經濟史開拓者諾斯認為“制度是社會的一個游戲規則,是人類設計、構建的人們相互行為的約束條件。那些由組織制定并強制組織成員執行的成文法、普通法和規章就是正式制度;那些民間的習俗、行為準則和自我約束的行為規范等就是非正式制度。”[12]非正式制度是相對正式制度而言的,正式制度是官方的,可預見性、穩定性強;非正式制度是民間的,靈活性較強。正式制度也是從非正式制度逐漸發展而來。美國制度經濟學家凡勃倫指出“制度實質就是個人或社會有關的某些關系或某些作用的一般思想習慣?!盵4]廣泛存在的社會習慣、公認的生活方式都是一種具有實質性的“制度”,是正式制度建設的基礎。宋史《呂氏鄉約》:“德業相勸,過失相規,禮俗相交,患難相恤?!泵鞒恋路兑矮@編補遺·詞林·鄉紳異法》:“(羅一峯)未幾復官,請告里居,立鄉約以整頓風俗,其法甚嚴,莫敢不遵?!盵18]可見,在傳統社會里,維系社會秩序的是長期積累形成的慣例和約定的習俗。社會成員需要用一種慣習、習慣法、規則將大家團結起來,猶如“一種規章制度管理同一社會成員之間可能發生的物質關系。”[11]“這些‘慣習’不是簡單地隨個人和他們的仿效,是根據社會、習俗、教育、禮儀等變化需要,是集體和個人將技術行為、身體行為、祭祀行為等作為作用力混合在一起?!盵11]這種慣習和規則在傳統的鄉村社會可認為是村民法定的、自治的權力表達和自發生成的機制,是國家法律訂立的依據,在當時的傳統社會里是“正式制度”,現今可稱為“非正式制度”。
“非正式制度包括傳統文化、行為準則、倫理道德、風俗習慣和慣例等,是人們在長期社會交往過程中逐步形成,并得到社會認可的約定俗成、行為規范和行為準則,它構成了一個社會文化遺產的一部分,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盵19]可見,在傳統社會的治理中,非正式制度以一種文化因素在運行,給社會治理帶來了靈活性,與正式制度一起在社會治理中發揮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
1.2 非正式制度在傳統社會的治理機制
中國傳統社會有“皇權不下縣”之說,地方的治理事物由鄉土社會內部自行解決,治理方式主要依靠千百年流傳下來的禮俗慣習,實行的是“禮治”,是傳統文化的“自治”。非正式制度運行需要滿足4個基本條件:“不需要正式組織,同樣能夠指導和調整地方內部的利益需要,引導和維護地方成員的工作和生活;對個體的行為具有不言自明的規范作用,實施后能產生明確的效果;并不與正式制度發生強烈的沖突;它的使用有一定的邊界,即非正式制度對其他地方沒有效果。”[9]根據4個條件,非正式制度在傳統社會有兩種運行機制。
第一種是歷史悠久且具有穩定傳承的傳統復制。傳統社會的獲取權力方式有相沿承襲的慣例,如長老制、寨老制、家長制等都是世襲的傳統統治方式。也就是說,在一個封閉、自給的傳統社會里,社會成員的行為準則就是遵守傳統慣例,社會成員的權威意識就是遵循傳統與信奉天神、信奉祖先等,這種道德教化的傳統思想深入人心,形成傳統社會的價值觀,而圍繞價值觀而形成一種慣習,即一系列文化符號系統循環往復的塑造人。這些文化符號系統既有約定俗成的,如村規民約、禮儀禮俗、石牌話等,也有民俗文化節日儀式,如云南彝族阿細人的“跳月節”、云南滄源佤族的“新年”、廣西河池壯族的“螞拐節”、內蒙古蒙古族的“那達慕”等,形成的一系列民俗文化儀式系統。通過這個文化符號系統規制風俗習慣、道德倫理、行為準則和價值觀念,成為一脈相承的文化傳統。
第二種是社會成員潛移默化尊崇的輿論控制共識。鄉村社會是一個熟人社會,社會成員祖祖輩輩生活居住在一起,與外界接觸少、難以受到影響,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價值觀,大家按照慣例來監督,特別注重“面子”意識,進而產生了“羞恥文化”?!霸谑献鍍炔?,千百年來形成的慣例和規則發生著作用;大家都嚴格地遵守秩序。對于破壞秩序的人所采取的約束辦法是譏笑、勸誡、譴責,對于怙惡不悛的人,則采取更嚴厲的措置——逐出氏族以外或處死。”[9]輿論猶如一把雙刃劍,用得不好會導致當事人長期承受歧視的心理壓力;用得好,輿論的威懾力量能夠有效地控制人們的行為。也就是說,“風俗習慣以輿論的方式相互傳遞,世代承傳?!盵20]傳統社會的治理主要由那些具有特色鮮明的家族制度、村規民約、道德倫理、風俗習慣等慣例作為非正式制度來執行,緩和、調節治理中出現的矛盾,增強了治理的生命力。
民俗體育文化儀式的地理環境、時間、空間、人和身體動作、舞蹈、祭祀程序等活動內容,它們構成了獨特的淺層結構,同時,這些文化元素所表現的人與神、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及人與自身之間的關系和作用構成了一個深層結構,表現了人們之間的交流和溝通得以增強,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得以縮小,維系感情、穩固社會,促進社會和諧發展,這就是蘊含在文化儀式深層結構中的治理功能,正是作為非正式制度之一的民俗體育文化為鄉村社會治理提供了靈活空間。
在許多鄉村社會里,民俗就是這個鄉村的“魂”。民俗“帶有集體性、傳承性、模式性的現象,它主要以口耳相傳、行為示范和心理影響的方式擴布和傳承”[22]。民俗體育是“民俗文化節日儀式中的一部分,是指那些帶有集體性、傳承性、模式性、地方性的民間傳統體育內容,即具有程式化及當地集體習慣的民族民間、少數民族民間的傳統體育?!盵17]例如,中國端午節,全國各地圍繞著劃龍舟比賽,舉行大型的具有當地傳統文化的儀式活動;彝族的“跳月節”有一套完整的圍繞阿細跳月身體活動所進行的民俗文化儀式,等等。圍繞著劃龍舟、阿細跳月等傳統體育進行的具有集體性、模式性的民俗儀式活動就可稱為民俗體育文化活動了,“儀式能夠在最深的層次揭示價值之所在……人們在儀式中所表達出來的,是他們最為之感動的東西,而正因為表達是囿于傳統和形式,所以儀式所揭示的實際是一個群體的價值?!盵16]表達了支撐一個群體的“魂”。
2.1 民俗體育文化是獨具特色的非正式制度
儀式是建立在日常生活之外的一種程序的、特別的、有目的且帶有宗教信仰的祭祀活動。涂爾干認為:“信仰是輿論的狀態,是由各種表現構成的;儀式則是某些明確的行為方式。這兩類事實之間的差別,就是思想和行為之間的差別。也只有在信仰中,儀式對象的行為方式特殊性質才能彰顯出來?!盵1]儀式是一個文化整體,整體之間需要一種程序聯系起來形成互動。民俗體育便是這個程序最重要的環節,在社會活動中占有重要地位。
例如,經過不斷地加工和文化變遷,蜚聲中外,享譽四海的阿細跳月,2008年6月,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2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云南可邑村的“阿細跳月”,以跑3步停2拍、抬腳、原地跳轉、拍掌(5拍組合)為主要舞步,融合了其他民族的舞步,有樂器伴奏、歌唱、隊形變化等?!疤隆笔强梢匕⒓毴恕疤鹿潯奔纼x最基本的活動內容,通過跳月、摔跤等活動,將整個祭祀儀式從全民動員到祭拜月神有機地連接起來,是建構儀式文化整體不可或缺的部分。
云南滄源縣翁丁村佤族無論是舉行“拉木鼓”或“剽牛”儀式,最后都要進入“打歌”環節。村里的“招畢”X說,過新年祭祀結束后,要圍著“寨樁”*“寨樁”似1個祭臺,是佤族村寨精神象征,是一種圖騰崇拜,一般位于寨子中心形成1個打歌場,代表著該村寨的佤族人類是從這里繁衍生息。祭臺有3根桿,最高的那根桿是用大粗竹桿立的幡桿,頂部有3個用竹篾圈做的飾物,編的竹篾留有許多沒有編進去的篾條子,既是飾物,又是避邪的利器,起到避邪護寨;竹篾飾物下面,有一尺長的木船即一帆風順,木船下面有一條木魚即年年有余,有船就有水,有水就有魚,預示著全村寨風調雨順、萬事大吉;每逢新年時還要在竹桿上掛一條五尺長的白布幡。幡桿旁,是根大約近兩人高的木塔樁,木塔是用斧子砍出6個連接的與男性生殖器相似的“龜頭”狀意為生殖、繁衍、生命,上面雕刻有圓點、三角形、方塊、條塊等粗獷圖紋,寓意人世間的天地、山川、草木等,并用生石灰涂在塔身上。木塔、幡桿之間立有與人高的1個尖頭木樁,木樁尖將1個木盆穿過,這是賧神用的木盆。木塔和木樁之間腳下放置著一塊大大的鵝卵石代表著寨心。連續跳7天“打歌”。新年第1天10:00“招畢們”去寨主家祠堂里祭祀、吃飯,然后領著眾人到寨樁那代表氏族進行祭拜,祭拜后全寨子人開始吐口水,意思是把妖魔鬼怪、不好的東西吐走,最后開始打歌跳舞,大家圍著“寨樁”站成一排、一圈進行跳舞,第1個跳舞是祭祀寨樁,第2個是翻葉子(更新),第3個是種玉米。這些舞蹈村民們稱為團結舞,象征著團結、凝聚力,目的是讓寨子熱鬧起來迎接新年,且行為不端者不讓參加。
其實,一個完整的祭祀典禮,分“場上”與“場外”?!皥錾稀笔羌纼x活動的主體,“場外”分為祭祀前的準備工作與祭祀后的善后工作。從以上兩個案例來看,民間組織的募集籌劃,村民各種身份分工的資格,整個儀式的禮儀程序制定,阿細跳月或打歌一系列動作套路和節奏規范,儀式上所用旗幟、樂器、竹篾、木船、木塔等器具標志、服飾的準備,以及對祭祀的禁忌宣示等,都是祭祀前的準備工作;神器的歸位、器物封存、財務結算等都是祭祀后的善后工作。民俗體育活動在整個過程中都起到串聯整合的作用。這些都具有原始法律的功能,對規范村民身體行為、倫理道德及村落日常生活、生產行為并維系村寨社會秩序具有極強的約束力。
2.2 民俗體育文化在傳統社會的地位和作用
民俗體育文化是一種地域性、周期性、節令慶典性,且在特定場合舉行的儀式活動,是社會群體用來鞏固自己、互動大家的一種方式,其突出特點是在大家共同溝通協商交流的基礎上,合作進行一系列帶有身體活動性質的程序表演,是當地群體所具有獨特傳統的“社會記憶”或“文化記憶”的表演。這種儀式表演是運用儀式化的身體運動來強化族群認同,不僅能夠讓參與儀式的成員形成共同的情感,達成團結的目的,而且能規范社會成員,維持社會秩序,整合社會資源,目的在于促進社會良性運轉,有助于社會秩序的維系。
2.2.1 強化身體行為規范,遵守社會秩序
“儀式是人們的各種行為姿勢相對定型化的結果,用以形成和維護某種特定的社會關系”[8],儀式參與者正是運用身體的動作、姿勢、手勢、舞蹈、歌唱、演奏、角色扮演等身體行為進行有意義的體驗和展示,身體動作就是一種象征,表達了人們對神靈的一種崇敬,通過身體動作的一致性、協調性的交流體驗,帶給他們心靈慰藉和精神安慰,體現了身體行為在信奉的神靈面前的形式化。正是這些形式化的活動體現了:進退有序的程序、尊崇規避的禁忌、膜拜頂禮的演繹、喜怒哀樂的宣泄,莫不是對人類的行為舉止的規范,對于人類的生存與需要都是具有意義的。
人們日常生活行為與儀式場合行為是有區別的,舉行儀式就是不斷提醒具有正確行為的意識。保羅·康納頓強調,“作為身體屬性和技藝的儀式,它們都以不同方式需要認知記憶,不斷提醒參與者注意一系列規矩,確保行為‘得體’,這些行為規范通過操演來表達文明和自然之間特定的社會和歷史的差別”[2]在云南可邑村,有一片神秘的原始樹林稱為“密枝林”,這里有一塊草坪,是一個理想的跳月場所。村里畢摩*畢摩是彝語音譯,“畢”為“念經”之意,“摩”為“有知識的長者”,是一種專門替人禮贊、祈禱、祭祀的祭師。L說:“密枝林有很多傳說和禁忌,山上有神樹、龍眼泉,人是不能靠近神樹的,龍眼泉一年四季從來不會干”、“每年農歷4月期間屬鼠或者屬馬的一天,可邑村就會在密枝林舉行隆重的跳月儀式,以祈求密枝神保佑全村村民和牲畜平安健康、驅除疾病及天氣變化給村寨帶來的災難?!泵苤澕漓雰x式非常嚴格和莊重,進行祭祀的7個人在祭祀前一周內不能與妻子同房;節日前一天,參與祭祀的人員必須將密林中的祭祀場地打掃干凈,在神樹下布置好神壇和神門;節日當天,由畢摩帶領一隊人馬來到密枝林,所有進入密枝林的村民(以前婦女是不能進密枝林的)都要十分嚴肅。L說:“只允許講團結的話,不能講破壞團結的話語?!奔漓牒?,舉行阿細跳月、摔跤等身體技藝。
整個民俗文化儀式活動的各個程序都充斥著許多不同的身體動作,這些身體動作就是參與者在儀式上的行為和行動模式,讓他們重溫過去,感受傳統記憶,以自己所表現的統一性和一致性,把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尋找出來,而實現對個體行為的約束與規范,形成普遍的社會秩序。
2.2.2 族群中的文化傳承,引導社會進步發展
民俗體育是一種具有傳統性質的周期性、身體性文化表演活動,現今通常在節日中舉行,重拾當地民眾的記憶。這種性質的記憶是一種“文化記憶”,也是保羅·康納頓稱為的“集體記憶”或“社會記憶”,屬于個體官能,是一個社會建構的概念[2]?!鞍⒓毺隆?、“打歌”等民俗體育文化是“社會記憶”的載體,儀式中各種帶有歷史印記的象征行為和象征物的程序儀軌通過周期性的操演,展現了彝族、佤族發展歷史的社會記錄,加深了對祖先的認識,強化了族群自身的歷史記憶。“個體生活的歷史中,是對他所屬的那個社群所遺留下來的傳統模式和準則的適應。每一個人,從他誕生的那刻起,社群的習俗便開始塑造了他的經驗和行為?!盵10]傳統文化作為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實質性傳統,是民族精神的內在要素,可以為人民大眾提供精神上的文化調適和寄托。
以活的形態言傳身教、口口相傳得以世代相傳,是歷史形象的復述,如老年歌手所唱的《阿細的先基》就是記憶了彝族阿細先民氏族部落的起源、頌揚功績以及農耕生產、生活的艱辛歷程和形成的風俗習慣;通過儀式化的祭祀活動祈求圖騰神保佑人畜平安、風調雨順、驅災逐疫、五谷豐登,展示了彝族、佤族歷史文化習俗及其文化心理;通過有棱有角的身體文化展示,形象反映了農耕人民勤勞、勇敢、純樸、粗獷、穩健的民族特征和精神。這些都在歷史上曾起過不斷激發人們認識自然與遵守社會規范且催人奮進的作用??梢卮鍌鞒袇f會副會長B說得好:“阿細跳月是可邑村的精神靈魂,我們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將可邑村的‘魂’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這些民俗體育文化中所蘊涵的理想信念、精神追求、道德規范等社會理想,能夠激發人們不懈奮斗,成為凝聚集體智慧和力量并推動社會前進的精神動力,進而推動社會的進步與發展。
2.2.3 激發文化認同的情感,培育民族精神
認同“是指一個人在特定情境下,認為自己屬于一個社會群體?!盵23]從彝族“阿細跳月”、佤族“打歌”的表現形式能夠看到當地民族都有自己的民間傳說、祭祀儀式,從這些宗教信仰、祭祀文化活動來看,確有不同地域彝族、佤族的文化認同關系。各種身體動作符號循環起來形成了舞蹈,是儀式性活動的有力表現,大家通過有節奏的互動以獲得情感相互吸引參與到這種動作匹配的儀式活動中來。敲鑼打鼓的節奏使得儀式上所表現的身體動作具有一致性,節奏的感染力喚醒了集體的心理意識,使集體的呼吸、心臟和肌肉參與運動,尋求活力和亢奮,此時的身體、精神和社會完全融合在一起,達到了儀式上民間信仰崇拜的統一,象征了把身體動作與社會道德秩序聯系起來。這些“動態化的儀式,把許多隱藏于日常生活中的文化觀念、文化模式和范本以‘肢體語言’的方式傳遞給族群成員。不斷強化族群的價值觀、倫理觀,喚醒族群的集體記憶。銜接和建立個人記憶與群體記憶深層次的認同和團結,讓族群找到屬于自己的時空場域。”[3]“這個統一體高于并且超越這些秩序之間的沖突,使在儀式過程中與身體動作相關聯的強大動力和強烈情感被附植于規范的社會秩序,成為人們在情感上可以接受的‘社會控制’。”[7]
人們發自內心的對族群那種真實認同感引導自己的行為,這種對祖先、對神靈民間信仰崇拜作為族群的精神象征和文化符號廣為流傳,并反映在這一群體中的族群認同和文化認同上。共同的認識形成共同的秩序、共同的社會,激發民族熱情、民族歸屬感、社會進取心和民族責任意識,提高民族素質,追求公平正義,從而為社會治理提供精神動力。
2.2.4 集體整合,促進社會團結與和諧
人類的生活是一種集體生活,傳統社會惡劣的生活環境和自身身體的弱小,迫使人們在狩獵、漁獵中不能以個體單獨行動,必須集體協作,強調思想和行動的統一性。祭祀儀式就是人們集體參與的部族大事,是人們長期生產生活中逐漸形成的、蘊含在內的一種統一協作的共同心理和思維習慣,在長期的統一行動中得到社會認可并形成了一個特定的文化場域,這個場域就是一個社會個體參與社會活動的主要場所,一個客觀關系構成的系統,有相互粘合的紐帶,按照社會成員特定的邏輯要求共同建設。如在滄源崖畫第一地點2區、第二地點1區等有3人或5人一排人形,或手臂相連,或動作一致,身體動作均為一臂高揚一臂彎曲擺動,表現一種圍著圓圈的舞蹈,與佤族“打歌”極為相似,稱之“連臂舞”,體現了人類所特有的協作與分享行為,表達了安全、穩固和團結。
民俗體育儀式就是一種身體行為、一種集體行為、一種組織關系,是靠血緣關系聯絡起來的一種非正式關系結構體系,在這樣特定的文化場域里得以傳承?!吧a力的發展是經久的、穩定的、緊密團結的生產集團,即原始氏族社會組織出現的前提,同時,這樣的生產集團,又是保證生產的持續以及經驗和技能的傳承,自然的血緣關系提供了結合氏族組織集團的形式和紐帶。血緣關系唯一可能的、唯一持久的、足以牢固維系整個集團內部的力量和團結,這種團結使得氏族社會具有高度的協調一致和紀律?!盵16]每個儀式都要有人來組織,傳統社會就是“長老”“寨老”“寨主”等宗族會議,以祭祀為目的,自發形成的一個“老人負責、集體討論、全民參與”的民間組織。這種“推其長者為首”的做法就是建立在傳統社會基礎上的社會組織,比較松散卻又分工管理相對嚴密的儀式組織,其特點是全員參與、身體力行、分工明確、各負其責、有條不紊,老人主要充當出謀劃策的顧問作用,幫助解決各種疑難或重大問題;中青年則出力,從事各項具體工作。在該儀式組織中,全員身體力行、集體組織目標和社會內部團結通過信仰崇拜祭祀高度融合,各個體成員在日常現實關系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了互動的廣度、深度和強度,這種平行互動的社會組織,實際上就是一種協同合作、平行發展、上下互動的管理過程。
3.1 當代社會治理
在民眾自治不斷深入的當今鄉土社會,普遍存在的治理形式是“力量”治理。一是,行政命令和權力服從。國家對于鄉土社會權威與秩序的構造具有主導性地位,治理主體是基層鄉鎮干部和村干部,民眾的服從也是攝于行政權力的威力。為民眾辦實事的干部能夠獲得民眾的信任和尊重,行政治理工作較為容易,任務完成順利。二是,能人治理。20世紀90年代以來,市場經濟發展越來越趨于成熟,在一些市場經濟程度發展較高的鄉土社會,普遍出現了“能人治理”和“富人治理”的現象。一些有致富能力的人紛紛當選為村干部,民眾希望他們能夠帶領大家發家致富。這些超凡能力且具有正義感的領導者,對民眾進行廣泛的社會動員,并將分散的民眾組織起來完成集體活動,帶領大家共同富裕,為大家帶來切實的經濟利益,受到民眾的擁戴。三是,強權治理,即個人暴力治理。動用武力讓民眾服從,從而完成上級政府的任務。暴力治理也有良性的,能夠對擾亂社會秩序的人物具有威懾力,維護民眾的集體利益,也有利于規范社會的有序治理。當然,這些治理方式也有不利的一面,如依靠個人能力的治理缺乏治理鄉土社會應有的經驗和能力;依靠暴力治理會隨著個人暴力能力的缺失而消失,也容易引發不必要的爭端[15]。可見,“力量”治理與有效治理之間產生了矛盾和張力,難以消解與緩和,也會給社會帶來巨大的壓力,美國政治學家亨廷頓認為:“現代性孕育著穩定,而現代化過程卻滋生著動亂”[14]?!爸卫怼?,不僅是單一主體從上至下的管理,而是大家參與、互動、民主的多元化管理,即政府、民間組織、民眾等多主體,民俗文化、民俗體育文化等多文化,發揮文化的有效治理作用。
3.2 利用民俗體育文化促進社會善治
為實現民眾的根本利益,形成民眾與政府之間的良好合作局面,要構建社會一種良好的治理形式即“善治”。所謂“善”,內容是倫理規范。善治即“治理的道德化、倫理化,它的實現需要借助義、禮、知得以完成。它是相對于以力或權服人而言的。”[5]善治是在社會管理過程中使民眾利益最大化,對民眾生活需要政府與民眾合作管理,要求對治下民眾負有引導、扶持和監管責任。善治實際上是將政府的權力分解到社會,是一個還政于民的過程。在社會治理過程中,善治需要政府行為,但更需要民眾的參與與合作。民眾對權威的自覺認同和自愿的合作是善治基本條件,民眾不積極參與、不積極合作,至多只有善政,而不會有善治。所以,善治的基礎主要是在民眾或民間社會,而不僅僅是政府或國家。
可以說,善治的現實基礎是民間社會,如不健全發達,真正的善治就不可能實現。因此,治理不能僅僅依靠職位權力即正式制度,特別是在城鎮化過程中,在時代發展帶來多元沖擊下,不能實施“力治”,而應向民本治理轉變,充分利用“多元化”治理方式,實行善治治理的最大合法性,與正式制度相互依賴、平行依存、互為轉化,為社會治理靈活性提供空間。發掘民俗體育文化促進社會“治理”的傳統,總結民俗體育文化在傳統社會治理中的經驗,利用民俗體育文化“粘合劑”作用,發揮民俗體育文化軟治理的功能,能起到協調鄉村社會治理事半功倍的作用。
3.2.1 促進公民精神的培育,提升村民自治意識
公民精神是公民社會存在和發展的精神支柱和核心文化,旨在通過公民意識的塑造和培養,提高公民素養,為公民社會組織進行社會治理提供核心價值觀和指導方向。開展民俗體育文化活動,需要人人參與、分工明確,大家都參與決策、管理和監督,這就是公民權利的基礎,是村民參加自治的基礎。為了讓更多的民眾參與到社會管理中來,需要民眾加強民主決策、民主監督、民主管理意識,需要大力發揮本鄉村民俗體育文化在影響公民政治態度、形成文化認同、塑造公民行為模式方面的作用。要把民眾參與民俗體育文化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讓他們體現出參與社會民俗體育文化建設的責任,為自身的利益和權力謀求發展,彰顯自己爭取和維護民俗體育文化權益的責任感。進而引導民眾不斷提升自主自覺意識,發揮他們的主人翁主體意識,逐步引導和樹立、強化公民的自治參與意識,努力培養村民公民精神,促進民眾參與公共決策、參與社會治理,推進鄉村自治,滿足鄉村社會在民主政治發展方面的需要。
3.2.2 建設公民道德,促進矛盾化解
道德是公民精神的支持,維系社會發展的底線。在城鎮化過程中,原來的熟人社會向半熟人社會轉變,人們之間的聯系日益減少。傳統道德屢屢遭受沖擊,道德的日益淪喪往往層出不窮。道德需要輿論維持,傳統社會的輿論氛圍已經沒有多少了,原有的、傳統的民俗文化已經漸漸流失。要維系輿論、維系道德,建設公民道德,應該提供相應的文化公共空間。重拾、重構民俗體育文化是參與“善治”的一條切實可行的路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將民俗體育文化中有益的部分保留下來,為公民社會建設做出貢獻,如“阿細跳月”、“打歌”等作為彝族、佤族所表現的民俗體育文化形式,不僅表達了人們內心具備了對社會積極參與的意識和責任感,而且還能夠增進溝通協商,緩解干群關系,減少鄰里糾紛和對抗抵制,化解城鎮化發展所帶來的不穩定因素和矛盾,構筑核心價值,形成文化認同。這與古希臘的“超越自我的社會公共精神”[21]的公民精神有相同之處。民俗體育文化中所體現的互愛互敬、敬老愛幼、誠信平等、和諧善良等道德準則與社會主義愛國、敬業、誠信、友善核心價值觀是一致的。
3.2.3 發揮民間組織活動能力,輔助經濟增長
開展民俗體育文化活動都是自發的民間組織,這些民間組織主要是老人協會、傳承協會等,大多是由德高望重的尊輩組成,他們將社會經驗、相扶相助、倫理道德思想帶到組織活動中來,增強社會資源的動員能力和鄉村社會的合作意識能力,從而提升民間組織的運作效能。面對現代化的發展,努力發揮民間組織的活動能力和自我粘合的作用,通過加強民俗體育組織文化建設、實施民俗體育文化發展戰略、提供精神文化支撐、推動鄉村文化發展繁榮等途徑,圍繞身體活動作為表現形式的民俗體育為品牌的“文化生態旅游村”建設尋求發展,將鄉村社會的發展與本村特色民俗體育文化結合起來,營造“一村一民俗文化品牌”新鄉村家園。不僅可以保證民俗體育文化在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文化氛圍里能夠得以傳播,而且還能夠構建民俗體育文化旅游,“使體育產品和服務增值,在機制上解決了行政手段無法克服的資源錯配問題,做到物盡其用”[13],形成鄉村獨特的傳統文化產業,促進鄉村經濟增長,減小城鄉差別,吸引男女青壯年回村建設家園,激發人們熱愛民族、熱愛生活的熱情,推進社會管理與鄉村社會現代化發展。
3.2.4 重塑傳統體育文化,提升鄉土社會的認同感和內聚力
鄉土社會善治的過程就是通過立足于民間,立足于建設一個有魂、有根的現代化鄉土社會,而不是快速發展、無根的城鎮化社會。須要吸收人類社會優秀的民俗體育文化積極成果,彰顯民俗體育文化,使得民俗體育公共文化活動和村規民約等公共規范的價值得到體現。通過重建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民俗體育文化,重塑、復興、傳承鄉村的“魂”,啟發和教化人們了解本民族歷史與傳統文化,恢復鄉村精神和傳統文化主體價值,建構鄉村信仰,推動鄉村復興,永葆鄉村獨特的傳統文化魅力,彰顯鄉村獨特的傳統文化價值,從而加深民眾對民俗體育文化的認同感,聚合民眾、凝聚人心,滿足廣大民眾的文化生活、風俗習慣等方面的需要?!皩⑾嚓P村落連結成一個社會互動共同體,密切了村落間的聯系,強化了地方的歸屬感和村落間的生活秩序,加強了地方文化的構建,擴大了民眾的社會網絡,促進了民眾生活藝術化,增進了地方文化、民族文化的認同感和凝聚力,成為當地人精神生活世界的基本邏輯”[6]。不斷尋求鄉土社會的共同發展,鼓勵大家積極討論鄉村社會事務,為增進民眾間的了解,培養集體認同、構建社會和諧創造條件,這種傳統文化價值的彰顯和歸屬感的獲得也是鄉土社會善治的一大有利因素,才能建設一個繁榮的、復興的、具有人文意義和文明歸屬寄托的現代化鄉土社會。
在城鎮化轉型的進程中,鄉村社會治理格局的演變必然受到傳統文化因子的影響和制約。這些傳統文化因子既是影響現代社會制度建設的一種消極因素,也是促進現代社會制度建設的一種有效資源,其關鍵就在于我們能不能因勢利導地將其整合到現代社會制度建設中去。我國民俗傳統體育文化在傳統社會治理中,曾經發揮過重要的積極作用,在當前社會轉型的制度建設中,同樣可以發揮積極的作用。
首先,民俗體育文化促進族群認同功能,有助于公民意識的形成;其次,民俗體育文化自治、自理傳統,有助于公民自理習慣的養成;第三,民俗體育文化的歷史記憶功能,有助于社會制度文化整合與傳承;第四,民族體育文化所蘊含的人際關系,有助于社會矛盾化解與公民社會關系建構;第五,民族體育文化建構的精神寄托形式,有助于社會共同意志的強化??傊袼左w育文化在促進單向社會管理向社會管理與治理相結合轉變過程中,可以也能夠發揮事半功倍效能。
“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的并存和轉化關系是國家治理的核心所在。在歷史上,這一周期性循環更替即在正式制度上中央集權的一統體制穩定不變;但在實際過程中,中央與地方關系更多地通過前者限制或默許后者的非正式制度運行的范圍和程度,而不斷調整多地通過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間微妙而隱蔽的轉換調節來實現的演變。”[4]可見,兩個制度是相對獨立又互動互補、共生并存的關系。特別是在現代社會中,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必須相向而行。正式制度的建設必須考慮民俗文化傳統習慣,趨利避害;非正式制度必須遵循社會公共利益調整,移風易俗。
總之,民俗體育文化作為一種非正式制度,是構建和諧農村的重要手段之一,發揮民俗體育文化歷史遺產的社會治理功能,形成當代鄉村社會治理形態,將區域鄉村治理協調、持續互動起來,把促進社會善治實現作為最終目標,進而達到社會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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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Role of Folk Sports Culture in Social Governance
WEI Xiao-kang1,JIANG Ping2
This article combines structure functionalism theory of cultural anthropology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governance theory together while using the methods of documents and fieldworks.We tries to regard the cultural construction of folk sport as an informal system to observe and stud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ultural construction and the governance of rural society.The positive influence of cultural construction of folk sport can improve fine governance of a society,which is derived from traditional society,as one of the informal institute,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modern society governance with strong vitality and flexibility.Conduct it as an agent and smooth the basic contradictory in the process in governance,to form a situation which is full of multi-subject,multi-culture,filled with democracy and interaction.That’s why we are focus on the meaning of fine governance of the present in China society.
folksportculture;socialgovernance;informalinstitute
1002-9826(2016)04-0031-07
10.16470/j.csst.201604004
2015-12-17;
2016-05-02
韋曉康(1965-),男,壯族,廣西柳州人,教授,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體育人類學、民族體育史,Tel:(010)68932443,E-mail:qy122@vip.sina.com;蔣萍(1990-),女,瑤族,湖南江永人,在讀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藝術人類學、人類學理論與方法, E-mail:pinger100081@sina.com。
1.中央民族大學 體育學院,北京 100081;2.中央民族大學 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北京 100081 1.School of Sport,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2.School of Ethnology and Sociology,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
G80-05
A